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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感到惊讶的是这月冥湖的水自那日之后对伏星来说就跟寻常的湖水一样,除了帮助伏星调理内息,竟是一丝一毫的副作用都没有了,这连她都做不到。
伏星伸手撩起一捧水,温声道:“可是崔师叔,我已经没有时间慢慢修炼了。”
崔兰哑然。
正如阿星所言,他没有时间慢慢修炼了,即便苍灵宗上下能宠着他、护着他,可只要出了苍山的山门,便再也没有人能将阿星的无能视为理所当然,更没有人会觉得让着阿星是理所当然的。阿星的年龄不小了。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懂事?”崔兰步入湖中,在伏星面前坐下,“我来给你传功,结束之后你便随我回引仙谷吧。”
“不急,”伏星故意无视了崔兰的第一个问题,不以为意道,“我再在这里待上几日。”
“你不急,我们急,”崔兰剜了伏星一眼,“你五日未回,你那好师弟都要把引仙谷给掀翻了,偏生伏师兄正在闭关,还真没人镇得住他了。”
阿星五日未归,亦浔那孩子便在阿星房里闷了五日,前天起连早课都不去了,何师兄一向偏心亦浔,这会儿自然也是替亦浔扯了谎,说亦浔是因病告假,也幸好云泽殿那几个小子机灵,将前去探病的人全都打发了,不然被人拆穿了,亦浔可要受重罚。
这也真是邪了,阿星这孩子一夜之间就懂事起来,可亦浔却闹开了。
“亦浔吗?”听到崔兰这话,伏星有些惊讶。
“还能有谁?”崔兰叹息一声,而后便专心致志地给伏星传功。
伏星也摒除杂念,静心入定,半个时辰之后,便随崔兰回了引仙谷。
伏星是从崔兰那里听说俞亦浔这五日一直都待在他的房间里,可伏星怎么也没想当他推开房门之后,看到的竟是颓然躺在床上的俞亦浔,没有在念书,甚至没有在打坐,就只是瘫躺在床上,神色黯然,瞧着还有些恍惚似的。
伏星一怔,三步并两步地就走了过去,一脸担忧地在床边蹲下:“亦浔?亦浔你怎么了?真生病了?”
说着,伏星就探手去摸俞亦浔的额头,可指尖才刚触到俞亦浔微凉的肌肤,伏星的手腕就被俞亦浔猛地擒住。
“师兄,你去哪儿了?”
第10章
俞亦浔的声音沙哑,看起来极为疲惫,可双目却炯炯有神,此时直勾勾地盯着伏星,那深邃得叫人琢磨不透的眼神让伏星的心头狠狠一跳。
“我……”被俞亦浔这样注视着,伏星说不出谎话,“我打算去幽安林跟吕师叔学习炼丹,这几日便在吕师叔那里重筑根基。倒是你,怎么一直都在我这里?”
听到伏星这话,俞亦浔暗自松了口气。
他还怕师兄会骗他,幸好没有。
“师兄接下来要去哪儿?”没有回答伏星的问题,俞亦浔自顾自地问道。
伏星起身坐在床边,温声道:“吕师叔要我回来修整一日。”
“那就好,”说着,俞亦浔就匍匐蹭到伏星身边,毫不犹豫地枕在了伏星腿上,再一转身就紧紧抱住了伏星的腰,“困……”
伏星当即就僵住了身体,低下头颇有些慌张地看着俞亦浔:“亦浔?”
可回答伏星的却只有俞亦浔平稳的呼吸声。
伏星茫然地眨眼。
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搞不清俞亦浔现在究竟是怎样的状况,伏星也脱不开身,只好将自己的被子拽过来,盖在了俞亦浔的身上。
五天四夜没合眼,俞亦浔固执地等着伏星,突然放下心来了,俞亦浔这一觉睡得酣甜,伏星也一直没忍心叫醒俞亦浔,因此当俞亦浔再次睁开眼睛时,房间里漆黑一片。
俞亦浔的心里一咯噔,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余光瞄见一抹黑影时,俞亦浔又等不及坐稳,匆忙转身去看,结果一个踉跄就差点儿又栽倒下去,好在及时扶住了墙壁,而不太妙的是伏星的脸近在眼前,近到可以让俞亦浔在这如墨的夜色中看清伏星眼底的惊慌和惊恐。
俞亦浔怔住,伏星也被吓得呆住,四目相对,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入耳,叫人心里升起一丝莫名。
“那个……”伏星突然伸手抵住俞亦浔的胸膛,用力将俞亦浔推开一些后人就窜了出去,“睡了这么久,饿了吗?”
背对着俞亦浔,伏星的头只转了一半,不知为何就是不敢再转过去一些面对俞亦浔。
只看了一眼伏星的侧脸,俞亦浔也垂下了眼:“是有些饿了。”
“那我去找些吃得来。”话音未落,伏星已经奔出门去。
刚刚真的是吓了他一大跳,他的心到现在还扑通扑通地跳着。
俞亦浔一愣,旋即懊恼不已。
该是他自己去的,怎么能让师兄跑腿?
可伏星已经去了,俞亦浔便不敢乱跑,走到桌边点起一盏烛灯,俞亦浔就顺势坐在了桌旁。
出门去绕了一圈后,伏星便镇定了下来,可回到房间看到俞亦浔时,伏星还是觉得有些尴尬,莫名地不敢直视俞亦浔。
“夜已深,厨房里也只剩下馒头,我热了热,给你带了两个回来。”
垂眼走到俞亦浔面前,伏星就将一碟两个馒头放在了俞亦浔面前,可刚要在俞亦浔旁边坐下,伏星的动作突然顿住,似是犹豫了片刻,而后就转身去坐在了床边。
俞亦浔的眼神一闪,想要说些什么来消除房间里的尴尬,可张开嘴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抓起一个馒头往嘴里塞。
瞥见俞亦浔吃得狼吞虎咽的,伏星摇头失笑,只得起身再去给俞亦浔沏一壶茶:“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看了看伏星的背影,俞亦浔咽下嘴里的馒头,低声问道:“师兄当真要放弃剑道?那师兄的心愿怎么办?师父的期待怎么办?我……苍灵宗怎么办?”
俞亦浔知道问这些会让伏星难受,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带着点儿埋怨,又带着点儿委屈。
没想到俞亦浔真的会把这些问题问出口,伏星微微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可这些问题他却不得不回答。
“亦浔,”将茶水端到俞亦浔面前,伏星在俞亦浔面前坐下,“你记不记得你刚拜师的时候,我爹跟你说过什么?”
不知道伏星为什么突然提起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俞亦浔茫然地问道:“师兄指的是哪一句?”
从他入门时算起一直到今时今日为止,师父的教诲他都谨记于心,只是师兄突然这样没头没脑地问起,他还真想不到是哪一句。
伏星淡笑道:“我爹说过,这世间人人向道,却又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修道,即便修道,也未必能悟道,别人的道也不一定就是你的道,拜入师门、跟从良师更不是成功的开始,究竟能否得道还是要看机缘。”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