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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顾盼回到家，洗了个澡，已经是凌晨的事情了。
她敷着面膜端着手机躺在了床上，看见顾成珏给她发的消息。
“军训终于结束了……我的牙也变白了。”
下面还附上了一张照片，是顾成珏穿着军训服拍的。
拍照的时间应该是在下午，背景已经染上几分暮色，照片里的顾成珏明显比之前黑了好几个色号，还特地咧着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表情充满了傻气。
顾盼立刻喷了，手指在屏幕上轻巧地点击，回了一句，“没事，显得衣服干净。”
顾成珏发这条消息的时候是在下午，顾盼想着现在这个点顾成珏应该也睡了，便没等回复，又点开了那张照片，仔细地看了看。
肤色的改变让少年俊朗的脸庞显得多了几分刚毅，笑容中的那股憨态看起来傻乎乎的，却又抓人的可爱。
手机一震，顾盼手一抖便把照片关了，一看顾成珏竟然回复了。
“我以后只穿黑衣服了。”
“黑色并不会显白啊成珏小朋友，你怎么还不睡觉？”
在学校的顾成珏看着姐姐发来的这句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无声地笑了。
顾成珏的手机在很早之前就做过了设置，其他的消息都是无声，只有来自顾盼的消息能够让他的手机震动提醒，久而久之他对手机的震动就变得极为敏感，哪怕是处于睡眠状态，短促的震动声也能将他迅速唤醒，第一时间把手机拿起来回复。
“想到这个星期能回家太兴奋了，睡不着。”顾成珏非常熟练地编造出一个合理的小谎言，按下发送键之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这个周末你上班吗？”
短短的一句话里蕴含着少年无穷的期许。
“这个说不准，不过如果你再不睡觉我会考虑不给你开门的。”
顾成珏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唇角，“我其实早睡了，刚才只是在梦游，晚安！”
他确实是累了，将近二十天的军训每天都让他疲力尽，如果不是顾盼的消息，顾成珏肯定是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
放下手机，顾成珏闭上眼，立刻又沉入了梦乡。
顾盼又被顾成珏逗乐了，放下手机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膜，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走出房间进了浴室。
揭下面膜，顾盼抬手准备拿爽肤水的时候，浴室的门被打开了。
高远整个人就像是从淋浴头下走出来的一般，浑身挂满了水珠，一身衣衫已经完全湿透，头发也像是被浸泡过一般湿哒哒地挂在额角，面色带着不自然的苍白。
他手扶着门框不断地喘息着，在看见顾盼的瞬间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地回避了来自少女的目光。
顾盼也条件发射般地往后躲了躲，“高、高先生？”
又……又是像上次那样的情况？
她小心地躲到了洗手台的另一侧，观察着高远的状况。
心脏因为紧张开始加速跳动，顾盼咽了口唾沫，不断地思索着对策。
高远的拳紧握着，小臂上的青筋伴随着他的用力而暴起，汗水顺着他的肌肉线条不住滚落，让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头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困兽，身体无比的强壮，可看上去却又那么虚弱。
明明是有些骇人的场面，顾盼却觉出了一丝不同。
她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在克制着，虽然她也说不清楚男人在克制着的东西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可顾盼的直觉告诉她，高远好像不会像上次那样伤害她了。
“高先生……你……我没带手机进来，你可以放我出去叫救护车吗？”直觉归直觉，真要面对的时候顾盼还是很怂的选择先跟高远打个招呼。
客厅没有开灯，高远再次后退了两步，大半个身子已经融入了黑暗之中，顾盼看着，觉得此刻的高先生就像是被一双无形却有力的手束缚住，身不由己。
一声闷响，男人就像是应了顾盼心里那股不安一般跌坐在了地上，彻底与黑暗合为一体。
顾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出了浴室，想要去拿手机赶紧叫救护车。
可是在经过高远身边的时候，她隐隐地听见男人极力压抑着的低语。
“别走。”
短短两字，仿若一条无形的绳索将顾盼的脚步拉扯住了，她回过头，浴室的灯勉强给男人打出一个虚晃的轮廓，让高远的身影看起来缥缈而又虚无，就像黑暗中的一个幻影。
恻隐之心微动，顾盼回到浴室扯了一条浴巾，蹲在了高远面前。
下一瞬，男人手臂一伸，大手一揽，便将顾盼牢牢地圈入怀中，双手随即紧，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极速缩短，迅速紧贴在了一起。
顾盼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上半身完全被高远掌控住，就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留给她。
少女身上那件薄薄的睡衣很快就被男人的汗水濡湿了一片，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从高远肌肤上传来的湿热感，让她几欲抓狂。
她的心里是后悔的，她后悔自己神经病一样的心软，后悔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后悔自己太过相信直觉这种靠不住的玩意儿。
可男人再也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他只是维持着现在的状态，听着她的胸腔内传来快速而有力的心跳。
那个心跳声一点也不平稳，完全暴露了其主人此刻的心情，充斥着恐惧，不安，紧张等等负面情绪。
顾盼刚洗过澡不久，身上残留着大量沐浴乳的气味，那是顾盼最喜欢的牛奶味，是高远经常推开浴室门就能闻到的味道。
其实高远的问题已经跟了他很多年，跟着他走过了很多个国家，经历了很多生死鏖战，虽说他的心理医生没有明确的说过这个问题是人类无法攻克的难关，可高远心里很清楚，他这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可是当他的鼻尖蹭着少女滑嫩的颈窝时，高远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身体里的另一种飞速苏醒并膨胀的欲望开始压制住大脑中混乱而又暴动的神经。
视野开始渐渐恢复正常，可对于他来说，也只不过是从一种需要极力克制的情况到了另外一种更加难以自制的情况罢了。
“高先生……你是不是好一些了？”人在危机中大概会比平时更敏锐一些，顾盼迅速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