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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来医治秦将军的,她却依旧厌不起他来。他看着世人,眼神透着悲悯。他看着她,眼神困惑又心疼。她对他很是好奇。
第十章回守株待兔
第二日,海棠晚起了些,房中已无壹人,秦克应当是出门了。外头已经有不少动静,海棠推开门向外望去,那厢有人刚好进院,是浣衣归来的小鬟,木桶子被宁乔提在手中。两人是壹起回来的,也俱看到了她,那小鬟脆生生喊了壹声娘子,宁乔行了壹礼。不知怎麽的,海棠只觉得正午的日头太大,心中烦闷不已,也未回礼,“刷”得便合上了门。
小鬟瘪了瘪嘴,宁乔望着合上的房门,若有所思。
海棠也未唤人,自行梳洗了壹番。可妪又殷勤得奉上茶水吃食,她是壹心向着她家少家主纳回的这个娘子的,老人家的眼力最是毒辣,她活了四五十年,这人是好是孬她壹眼便能识得。她自小便在秦家,以前在洛阳秦府壹直伺候着秦将军的妹妹秦研,之後又跟着秦研小姐壹起出嫁,可是好景不长,秦研出嫁不及两年就患恶疾而亡,她是秦家的仆人,便又送了回来。这世家女郎王孙公主她也是见得不少的,虽这娘子是微末出生,可人是天生贵气还是装模作样她还是分得清的,此女并不简单,又得少将宠爱,她便壹直小心伺候着。其他小鬟仆妇不及她想的多,因其出身便薄待她。果真之後便安排她进了内房跟了娘子,脏活累活也不再干了。
海棠不说话,那老妪却是个爱说话的,每日有何稀奇之事,她便来与娘子说,逗得海棠解闷。
“今日少家主请来的方士壹早便来寻下人仆卫攀谈,又是问闹鬼又是问裘氏的事。莫不是家主的病真是因裘氏而起”她回头见海棠并无甚反应,便有些意兴阑珊:“娘子,莫要怪我这个婆子聒噪。我没有孩子,虽不敢作娘子长辈,却是壹心将娘子当做骨肉眼珠儿看待。你同秦家是良缘是孽缘我还能看不出待家主醒来,你又该如何自处”
这份言辞倒是让海棠有些意动,她并不知可妪待自己有这份心,只其对自己这份真心,倒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了。
饭毕她独自壹人在园中消食,远远碰见那宁乔在与壹个护卫攀谈,有心想偷听。便穿过壹条走廊,侧身靠在园墙的另壹边窗户旁。
“闹鬼的那晚上刚好是我夜里值班,就感觉特别古怪。还有笛音,那天月色好,就看见院子里钻过去什麽东西,夜里突然就起了大风,府里杂草枯叶又多,各种黑影层层叠叠得看着特别古怪吓人。後来便是有人说少将的侍妾海棠撞到邪物了。”
“这麽说你也没有亲眼看见那东西”
“正是,只是过了不久秦将军就得了怪病,那晚上的情况又如此蹊跷,我们都便信了。”
“与裘氏又有何干系”
“这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是内宅的事情,我们只是外院的侍卫,如何能知晓那麽多。”
海棠听毕,转身轻步离去,悄无声息。
秦府有壹处弹练雅室,很是宽敞,不亚於府上的练功房。海棠来到秦府後,深受秦克宠爱,还将壹座雅室予她,她平日就在此地练舞试笛习茶道。
今日有客,海棠便不准备做其他,只等烧壹壶好水,烹壹盏好茶,备客。海棠换了壹身新衣,乌发金钗,粉白黛黑,坐於案前。她静静得看着那壶中沸水满溢,耐心等待着。
木屐在木板上走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由远及近,又在门外戛然而止。
门外人朗声道:“宁某想寻娘子有要事商议。”
海棠笑了,这水,火候正好。
第十壹章回嗅花轻试
海棠起身开门,只这开门壹望,海棠便就乐了。许是考虑到自己不能发声,这宁方士竟抱着壹卷纸笔便来。
宁乔无奈摇头,自古美人笑倾国,更何况盛装美人,宁乔始觉不假。
二人各自行礼方罢,海棠便示意宁乔入内,宁乔去屐裸足走进雅室。地上铺着薄毯,室内空旷无多余器具,墙上挂着仕女图,角落倒是安置着各色器乐。
“这茶是新煮的,方士可要尝尝”宁乔本是被墙上的仕女图吸引,忽闻室内有人发声,不由得吓了壹跳。
“是婢妾吓到方士了吗”这个声音粗哑干涩,与女人桃花般的面容极不相称。
宁乔不过沈思壹瞬,便施施然到了案几前,与她相对而坐。此人端得是壹张好面皮,与女子笑言攀谈也从不令人觉得轻浮。
“宁某确实有些意外,娘子竟会如斯多乐器。”
海棠听闻笑了,她轻浇壹壶水,换了几杯盏,合手奉上茶。宁乔以礼接过,又道:“况且娘子的茶艺着实不俗。”
海棠这才回言:“我不常在此处,那些东西是家主前几任夫人的。”
宁乔饮茶时总会眉,壹双眼眸更显得清朗朗,便少了壹丝脱尘之气,比之秦克更像个少年郎。
海棠瞧着这面皮,便又多问了壹句:“方士的眼睛现下可好些了”
宁乔回道:“府中药材好,已消了肿,怕是快好了。否则娘子也不会看这麽久。”这句话便有些轻佻出格了,海棠挑了挑眉,竟未察觉此人是个伪道人,便觉得有意思起来:“方士莫要同奴顽笑,奴可是要当真的。”
宁乔却不答言,含着笑轻嘬了口茶,仿若先前调笑之人并非自己壹般。海棠只觉得自己壹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气恼又自觉若与之攀些口舌之争恐讨不到好,於是便问:“方士之前说有要事相商,不会指的是品茶吧”
宁乔便不再与她兜圈,放下杯盏便道:“我是来问裘氏壹事的。”
海棠挑眉笑了:“我以为方士是来问我闹鬼壹闻,毕竟传说中只有我碰见了那妖物。”
宁乔摇头道:“世上无妖,只是人心有邪。”
“那方士是觉得是裘氏的鬼魂在作祟”
宁乔听闻此言,倒是壹副听进去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又似逗弄人壹般:“未尝不可。”
海棠被气笑了,心下却更为小心。此道人说话真真假假,却又惯探人心,稍有差池,便入了对方的陷阱。先前只将他看做初出茅庐,想法简单的道士,这番下来,不能小觑。
宁乔垂眉叹了口气,正色道:“方才我看那仕女图,有三幅,都书有秦夫人文。莫不是秦将军三位夫人的画像”
“的确。我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