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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壹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了。
管家似是也想到这点,便有些泄气。随即苦恼大叹:“今日秦少将便要归来,秦府变得这番景象,我有何颜面”
第十七章回西府海棠
海棠睁开眼睛,却不知身在何处。像是刚睡醒,又像是在梦里。入眼只有那壹棵明媚绽放的西府海棠。
那棵海棠树她觉得她应当是熟悉的,却又显得陌生异常。
“那时你还小,不记得是有的。许是因为你更记得此树枯木的模样吧”树下突然出现壹人,那人伸手轻轻抚摸着那树干却看向她。
海棠惊怔住了,她看着那人的面容,喃喃道:“阿娘”
那人面容慈爱温婉,却正是海棠记忆中华清公主的容貌。华清公主打量着她,对她笑道:“真没想到十二年的时间,阿满已经这般大了。”随即又对她招了招手:“阿满,过来。”
海棠看着她,恰迈出壹步,便又退了回来。海棠摇摇头,道:“我是海棠,不是阿满了。”
华清公主歪了歪头,看着她笑着,像是对着自家淘气的孩子壹般:“阿满说什麽傻话呢你是我的女儿阿满啊。”
“阿娘不怪我”
“天下哪有父母责怪自己孩子的”
此话倒是说得合情合理。海棠低头自嘲壹笑,忽而头问道:“那你可恨秦超贼人”
华清公主听闻却是壹楞。
“他如此待你,你可恨他”
“你若不恨他为何要连绵於此地”
壹连串的质问如炮仗般炸得华清公主神灵发溃,海棠尤不放过她,咬牙道:“你若恨他,为何不寻他报仇,而去伤及无辜。”
华清公主敛去了笑意,面色却是茫然无措的模样:“秦超是何人”
海棠皱眉看向她:“你连你为何留在此地的原由都不知晓麽”
华清公主有些委屈得看向她:“阿满,我壹个人,好害怕。”
海棠最是受不得这副模样,记忆中的阿娘常这般同她撒娇。她依赖着,怀念着,鼻子愈发酸涩起来,却依旧迈不出脚步,她有些泄气地说:“我知道你不是我阿娘,我阿娘早就死了。”
“但是,在这里。我会永远活着。”华清公主真切得看着她,声音幽远,像是蛊惑又像是恳求:“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我永远都不会再抛下你。”
阿满醒了,她眨了眨眼,只觉得做了好长壹个梦,却完全不记得梦中何事。
谢家有女,姓谢名满。序和十年生,其母为华清公主,其父乃世家陈留谢家族人,出身已显高贵。此女姿容绝艳,不亚於其母,又聪颖机敏,更胜谢家同辈男儿。父母可亲恩爱,宗室宽和,其弟有才德,家中姊弟亲近,端是好命道。
谢满是被吵醒的,她素来不爱早起,却每每被小弟勤勉的早起“读书习武”而扰得不得安生。
谢满黑着脸,恨恨得推开房门。果真见那心思蔫坏的小儿,坐在院子的石桌前,摆着个书样瞎嚷嚷。见她开了门,还壹脸得意,真真是个坏痞子
谢满恨不得拿了木屐就砸过去,她这般想,也便这般做了。小弟壹看不好,便开始躲窜,木屐没有砸到人,滚到壹旁的花坛边。小弟壹脸骇色,又叫嚷道:“我要告诉玄哥哥,阿姊你会拿木屐扔人”小弟口中的“玄哥哥”是琅琊王家的王玄,两家早在两年前便定下亲事,只待谢满十六岁便可操办婚事。
谢满听闻此言,臊得满面通红。只拿起另壹只木屐扔了过去:“小儿浑说什麽”
小弟见此,慌忙抱头逃开,抱怨道:“谁让你不带我去诗会”
谢满壹听更气:“诗会上都是些女郎,你去做什麽”
小弟却只嘻笑着跑开,独留阿满壹人看着那壹双被扔得远远的木屐郁卒不已。若说阿满此生唯壹不幸,便是碰见了这般好与己作对的小弟,也不知是前头哪壹世的冤孽
第十八章回黄粱壹梦
有个蓑衣花匠经过,似是见到此境况,便放下手中的盆剪,将那木屐拾来。那花匠戴着蓑帽,低着头看不见面容。阿满不疑有他,直至那花匠走到她面前,却没有将木屐递於她,只跪在壹旁手捧着木屐,示意阿满。
阿满笑道:“翁叟不必,我自己便可。”
那花匠却不动,似是不见阿满动作,便大胆伸出手握住阿满脚踝。阿满壹时不查,摔倒在地上,她这才觉出这花匠怪异,她看着那只握住自己脚的手,修长细腻,怎是家中老叟皱纹满布的手她慌忙想踢开那人的手,那只手却力气颇大,她如此挣却不曾移动分毫。
她惊骇得忘记言语,只盯着他壹举壹动。那双手的主人却似只想给她穿屐,举止温柔熨帖,并未有其他动作,穿戴好便起身拿起壹旁的盆剪离去。
阿满坐在廊上,又疑又惧。园中风起,刮起那人蓑衣,蓑衣下竟是壹个貌美郎君,壹身陋装简衣,气质却极其清雅。阿满只觉得面熟,按道理此番容貌气度自己若见过定当不忘,可却根本不记得何处见过此人,此人究竟是何人又是何时到了公主府上当差的
阿满想到此处便觉得心慌,急忙追在那人身後,谁料刚出园子,迎面便撞上壹人。
华清公主被撞得险些摔在壹旁,见始作俑者是阿满,只得无奈道:“大姑娘了,怎麽还咋咋呼呼的”
“阿娘可曾见到刚出这园子的花匠”阿满环顾四周,那花匠早已没了踪影。
“花匠不曾见过。怎麽了”
阿满咬着唇思索着,只觉得处处都透着古怪。
华清公主见她心不在焉,又看她披头散发,壹身素布便出来,只得拉着她回房,又着人将她梳洗打扮了壹番。她在壹旁看着,只觉自家女郎怎麽看怎麽欢喜,壹半是高兴壹半又是心伤。
华清公主拿出壹株鎏金罩簪替她挽上发髻,看着铜镜中的丽人,宽慰道:“我家阿满甚美。”
阿满害羞得低了低头,起脸时却见镜中的自己通红着眼,满面泪痕。她不可思议得摸了摸脸颊,湿的怎麽会是湿的。自己哭了
“我的孩子,怎麽突然就哭了。”华清公主爱怜得将女儿搂在自己怀中,细声宽慰:“我的阿满,就算你嫁去王家,也是谢氏阿满,更是我华清公主的孩子。离出嫁虽然只有七日了,阿娘该教你的都教了。往後的路靠你自己走,我只愿我的阿满平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