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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放下所有的骄傲,也不想让江溢知道自己的自私,等他回想过来,从江溢出现,他的所有都被江溢围绕,好的坏的都是。他揪紧袖口,低眉问,“你如何才会回来?”
“桑让,我从决定那一刻起,就不会回头了。”江溢说完,转身不再看他。
席子期伸手抓住他的后衫,“我该怎么办?”他从席钟信那里知道了一切,他告诉自己江溢是以自断仙脉相逼,那一刻他所有的矜持都湮灭了。
“你还是月仙席桑让,梦岭的席子期。”
“无浪,你在报复我。”席子期额头抵在他的背上,“你肯定是在报复我!”接着呜咽声把话全部淹没。
后背传来的湿热和颤动让江溢悲戚,“桑让,我本是想你记着我一辈子,让你欠我一辈子,头也不回的离开。”后面的人抽泣,双手揪紧他生怕他走开。“你抓着我,我如何抱你?”
就在席子期大哭的时候,江溢重新把人抱回怀里,轻轻安抚。
“江无浪,我不要你了,我也不要你了……,”
这个人总是很要强,江溢从来都知道,可是真正看到他卸下所有的时候,江溢又心疼要命。他开始恨自己为什么要把他逼到这个地步,明明那么在乎,却还是心狠做了决定。
江溢没有带席子期回梦岭,而是带回了席家。他缩在江溢怀里不吭气,手却拽紧江溢的衣服。
“桑让,我不知道这话你听不听得,但以防万一还是说了吧。”他怕多年以后世上再无江溢,有的话不说怕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不许说!”席子期吼道,“我不许你说,江无浪,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听!”
“桑让,你吃定我了是吗?”
“是!”回答十分干脆。
“为何?”江溢低头看他。
“生而为人,偏偏身不由己。”
江溢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半天。
席子期又道,“我心由君不由己。”
江溢抱紧席子期,“席桑让,你可知你说了什么?”
“江无浪,你明明听清楚了。”他小心翼翼地抬脸,问道,“你真的放下了?”
江溢失笑,道,“放下了,谁在这抱着你?”
席子期在他胸口窝着,笑意满载。
江溢缓缓道,“桑让,你不过来,我也会在原地等你,不过几十年,我可以等。”
第二日,江溢起身时,悄悄合门。对院子里的甘青司一笑,“抱歉,昨夜有事。”
“看到了。”甘青司昨晚本是在屋顶上等江溢回来,见他抱着席子期回屋,自己也便回去了。
“出了何事?”
甘青司把席若白的情况说完,江溢紧皱眉,问,“残魂不好对付吗?”
“附在听欢身上的是高等残魂,它不需时刻要鬼气,少说也是木行恶鬼以上,除了帮它找回魂魄,别无他法。”甘青司问过自己的召鬼,大家从未见过残魂,也是无法。
“对若儿的身子可有害?”
“它老实待着自是无害,就是怕它心血来潮需要鬼气时听欢会难受。”甘青司本是想把残魂过到自己身上,残魂明白他的意图当下告知了席若白,席若白硬是一脚把他踹出房门。
江溢摸着下巴思量,道,“也有不难受的法子。”
甘青司嘴角抽搐,“想都别想!”
“啧,我当然不想,那可是我若儿!等等!这么说来,十年前我那傻师弟去北楚是为了你?”江溢还记得当年长老勃然大怒就是因为席若白抗令去北楚,三国中人是禁止进入北楚的,来往使臣都是在递过牒书后才由专人送进城。后来席若白回来时还没领罚就被带到筑仙堂疗伤,惹得门人慌乱。
“是。”
“我们若儿啊……,”江溢短叹一声,道,“下午我们便出发吧。”
本是三人行,出门时,席子期带着把剑就来了,身后还跟着席真和席斐灵几人。
这一路可谓是十分圆满了。
席若白时不时蹦蹦跳跳看风景,时不时耍赖,看得众人惊悚。
你说是甘青司上身?不能啊,甘青司也不能那么天真烂漫。
“夙冶!夙冶!那个是什么呀?”
“杂耍。”
“呜哇!江师兄江师兄,你吃的好香啊!”
江溢在他注视下把碗递了过去,席若白开心的吃起来。江溢打包票,这是他活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毛骨悚然,他家若儿平日里吃他递过去的果子他都会哭,还别说吃他吃过的面。
“席师兄,你的剑好好看,可不可以给我玩?”
看席若白天真无邪的样子,虽然席真也无法接受自己师弟如此破天荒的转变,还是把允真递给了他。
等他折腾半天,席若白又粘到甘青司身上,“夙冶,我要鬼气。”这个时候甘青司就十分害怕,担心席若白会受到鬼气的影响。虽然这灵要鬼气纯粹就是看心情,但他又不能拒绝,实在是磨人。
当席若白再次睁眼,就看到甘青司满头大汗的注视自己,“夙冶……,”
甘青司慌忙从自己身上掏丝绢给他擦汗。
“你还记得啊。”席若白身体身心疲软,可是却欢喜。
“当然记得,我在玉岭镇买了好些,这回总算派上用场了。”他犹记得当年席若白身上藏着好多丝绢,生怕他带不够,虽然答应他带着却总没机会,现在倒是有一大把。
他躺在他怀里直笑。
几个人围着火堆烤鱼,这次甘青司倒是正大光明的把蜀卿唤出来抓鱼,直把江溢气得大骂,人家把木行当宝贝,他甘青司把木行当鱼竿,暴殄天物!闹心!真闹心!
席真见席若白脸色不见好,问道,“青司,就没有别的法子渡鬼气吗?”
一听这话,江溢差点没把鱼刺吞下去,连忙咳嗽,“有的有的!”
“什么法子?”席真问,若是让席若白少遭点罪也好,他实在不忍心看席若白恹恹的模样。
江溢瞟了几眼甘青司,对方完全没在理他,“大师兄,你真要听?”
“怎么了吗?”
“没怎的没怎的,”江溢见所有人盯着自己有些尴尬,但还是道,“除了直接渡气,那便是与人欢好,”
话还没完,一条鱼就砸向他,始作俑者居然是席子期。
江溢乖乖闭嘴,除了甘青司大家默默低头啃鱼。
“你说这怎么了?修术之人不是很清楚吗?桑让干嘛砸我?”两个人在河边泡脚,江溢趁机愤愤不平一番。
“只是鬼术之人有涉及,你拿去告诉他们活该被砸。”甘青司自是知道这事的,怪之间也不少见,更是有鬼灵崇尚此术借以修炼。可百家弟子哪会学习这些,哪个不是正经清心修术,恨不得把七情六欲都摒弃干净。席子期当时要是手里拿剑,估摸着早刺过去了。
“这思想要不得!欢好之事怎么了?”
“无浪兄你一副登徒子的模样,怕是深谙此道。”甘青司戏谑道。
“那当然,想我也是过几十盏灯的人,”江溢看到树下的人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江无浪,你魅力不小啊。”席子期冷笑问,“怎么?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