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邪魔味道
“你,你是——”彭觉认出白衣剑客,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作为雷炎宗的弟子,有幸被选为交流弟子,去过云上仙宗,和那儿的弟子切磋武艺,他见过这白衣剑客!
他是莫问虚!
“莫问虚!!”彭觉拔出剑来,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人!”
“问虚公子堕落成邪修了?”杨丽问道。
想要在青云榜留名,不仅需要实力,还需要功绩,问虚公子昔日灭去阴虫宗等诸多邪宗,斩妖除魔无数,世人都敬他三分。
他怎么会无端端地来这儿杀人呢?
莫问虚不答,闪电般刺出二剑,一剑刺在柳愈脖颈上,一剑刺在柳一煊脖颈上,挑出两条鲜血淋淋的肥胖黑虫,黑虫还未落到地面上,一只大脚就覆盖了下去,啪一声肉汁四溅。邪虫被莫问虚一脚踩爆。
“我来此地清剿邪宗余孽,彭觉,我认得你。”言罢,莫问虚突然朝杨丽刺出一剑,彭觉举剑格挡。
可他的剑如何快得过莫问虚的剑。
杨丽脖颈中剑软倒在地,莫问虚剑尖串上一只黑色肥虫,他一抖剑,肥虫掉落在地拼命爬动,这邪虫也有灵性,知道自己大难临头,没爬出多远,一只大脚覆盖上来,将它踩成肉酱。
彭觉大惊失色,“别,被杀我!”
莫问虚微微一笑,“我不会杀你们,你们被下了虫蛊……”
莫问虚忽然不说了,他觉得自己在说废话,便闭上嘴,朝彭觉刺出一剑,彭觉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中剑倒在地上。
莫问虚再出一剑,彭姐的脖颈处皮肤绽开,被莫问虚用剑挑出一直黑色肥虫。
白春苑颤抖着爬了起来,莫问虚眉头一皱,没想到她生命力这么顽强。
“以前我心慈手软,以后我不会了,对付你们这种邪宗弟子仁慈,就是对平民百姓的残忍。”莫问虚朝白春苑走去。
白春苑冷笑道:“你以为杀光我们阴虫邪宗的人,就没人知道你做过的好事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莫问虚眼睛一眯。
“得了我的好处,现在担心……”
“休得胡言!”莫问虚眼睛猛然一张,一剑狠刺在白春苑胸口。
“没想到人人敬仰的问虚公子竟然——”
莫问虚翻转手腕,搅碎白春苑的肠子,疼得白春苑额头汗直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莫兄!”
“问虚公子。”
这时赵悦和梁风赶了过来。
莫问虚听到背后声音,手腕往前一送,白春苑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没想到邪宗弟子,死前还要污人清白。”莫问虚心惊肉跳,连连摇头,欲盖弥彰道。
他哪里知道,赵悦和梁风没有听到白春苑死前的话。
莫问虚深呼吸平静心情,咽了口口水,对着赵悦与梁风,抱拳施礼道:“赵兄,别来无恙。这位是?。
赵悦抱拳回礼,代为介绍道:“莫兄,这位是我贤弟。”
梁风远远看见刚刚场景,心想问虚公子为什么急急忙忙一剑刺死了那女子,莫非有什么隐情?
不过他相信问虚公子的人品,就没有多问。
“久闻问虚公子大名,今日有幸相会,在下赵宏,北赢王。”梁风作抱拳礼,“久仰了!”
“幸会幸会。”莫问虚笑道,“二位大贤国的亲王,来夜狼国做什么,莫非是要闯英雄冢?”
“正是。”梁风道。
莫问虚目光又投向赵悦,道:“赵师兄,一个多月不见,沧桑许多。”
“能不沧桑吗?”赵悦自嘲一笑。经历宗门覆灭,身负重伤,皇宫惊变,不沧桑真是有个鬼了。
他主动上前一步道:“赵兄当真要闯英雄冢?”
“不错。”
“够胆色。”莫问虚看赵悦的眼光顿时不一样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梁风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云上仙宗的弟子,如今遇见莫问虚,正好问道:“问虚公子,你们云上仙宗的剑法禁止外传吗?”
“剑术可外传。炼气法诀不可。”莫问虚道。
梁风道:“剑圣无名,是否是你们云上仙宗的弟子?”
莫问虚笑道:“不是。你见过他?”
梁风点点头:“见过,他还传授了我追云剑法。”
“他长什么样子?”
“面具挡住了,看不出来具体面貌。”梁风回答道。
柳一煊和柳愈被彭觉与杨丽扶走,梁风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白春苑,问道:“莫兄。她真是邪宗余孽?“
莫问虚道:“错杀忠良之事,不会发生在莫某身上。”
“那便好。”
莫问虚露出追忆之色,缓缓道:“可惜,如果我以前彻查邪宗余孽,一剑结果了沈卿远,也不会有今日这么多事。”
“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只能往后看。”赵悦道:“你不必自责,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对!天日昭昭,沈卿远作恶多端,一定会天打雷劈的!”梁风道。
“啊欠!”沈卿远重重打了个喷嚏,摸摸鼻子,说:“又是谁在骂我?”
厨房中,他提起煎好的苦茶,端到林玉容的房间中。
“姥姥,吃药了。”
林玉容侧躺在床上,身下垫着一只枕头,皱着鼻子说:“这药太苦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
林玉容喝下药,神色显得有些疲惫。
“我扶你出去走走?”
“好。”
昨日斩去赵离首级,消息还没传到这里,明日就得带着她离开这里了。沈卿远心想。
林玉容被搀扶走到尹城街面上,说:“卿远,这城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妖魔鬼怪,死了好多人呢。”
“姥姥,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人本来就是要死的。”沈卿远道。
“姥姥也活不久啦。”林玉容道。
“不会的,姥姥会长命百岁的。”
林玉容笑道:“姥姥不想活那么久。”
她伸手摸摸沈卿远的脸颊,“要不是记挂着你,想抱抱孙子,姥姥早就想下去和你姥爷团聚了。卿远,前些日子家里来了许多人呢,怎么回事?”
“可能是找错了地方吧。”
林玉容“哦”了一声,问:“卿远,你为何要休妻?她待你不好吗?”
“姥姥,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沈卿远顾左右而言他:“外边天凉,回去吧。”
林玉容不再问,她耳朵一动,抬脚朝家的反方向走去。
林玉容走的方向朝着望月楼,沈卿远跟了上去问:“姥姥,你要去哪里?”
“前边儿有人卖艺呢。”林玉容步履蹒跚。
她人老,眼神却不错,能认清楚三十米远的人脸,听力也不错,只是体力差了些。
沈卿远望见望月楼附近一块空地上,聚起了不少人群。
林玉容慢悠悠地走向那片人群,沈卿远紧随其后。
人群中心,立着两位身材中等的中年汉子,一位穿红色布衣,一位穿黑色布衣。
红布衣的叫做李大牛,黑布衣的叫做李小虎。
二人身后停着一个破旧的板车,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物品:铁锤,板凳,石板,软剑,铁刀等等。
李大牛吆喝道:“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啦!胸口碎大石!实打实的大理石花岗岩!”
李小虎见聚集起的看客足够多,便给了李大牛一个眼神,李大牛拿下一条板凳摆好,躺到上面。
李小虎对着众看客遥遥抱拳,扬声道:“我兄弟二人初到贵境,盘缠干粮也快用尽,各位看官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也没有关系。就当捧个人场,看个热闹!
各位可瞧清楚了——”
李小虎把板车上的两块石板搬到李大牛胸口上,道:“上面这块是大理石,下面这块是花岗岩,足足三寸有余!两块加一起就是六寸!将近一尺厚!”
人们交头接耳:“了不得啊,这一锤下去。还不得去半条命?”
“是不是真的大理石,和花岗岩啊?”
“我不信!我要摸摸!”人群中一个的绿衣汉子叫了起来。
“您但摸无妨。”李小虎客气地说。
绿衣壮汉走出人群,摸了摸压在李大牛胸口上的两块石板,大声说:“你们疯了!这是纯正的大理石和花岗岩,这一锤下去,可是要死人的!”
人群顿时哗然:“这两兄弟为了挣这点小钱,连命都不要了啊。”
“这哪是胸口碎大石,分明是大石碎胸口啊!”
“哎,真可怜。”
也有几个明白人,看穿了这是卖艺者的把戏,没有说破,只是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李小虎举起一柄铁锤,嚷道:“兄弟!让大家伙见识一下你的硬气功!”
“没问题!”李大牛信心满满道。
“三!二!一!”李小虎“嘭”一锤下去,两块石板顿时四分五裂,人群爆发出一阵叫好声,鼓掌者无数,可到李小虎端着铁盘去讨赏的时候,却只有寥寥几人,掏出几个数目可怜的铜板。
“哥哥!”李大牛吐了口血,从板凳上翻滚了下来,摔在地上,蹭了一地灰。
李小虎端着铁盘,返身快步走到李大牛身旁蹲下,惊声道:“弟弟!你怎么了!弟弟!”
“我……我破功了……”
“弟弟!你不能死!你不死死啊!!你死了你两个娃娃怎么办?”李小虎一顿干嚎,眼中毫无泪光,演技不佳。
李大牛头一歪,没了动静。
李小虎仰天大吼:“弟弟!!”
人群中有人看的感动,纷纷掏出铜板丢了过去,李小虎这时也顾不得悲伤“弟弟的死”,赶紧去捡地上的铜板。
因为有几个乞丐早已等候多时。
李小虎便捡钱便道:“弟弟!你不会有事的!哥哥会挣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带你去看病!”
他边和乞丐抢钱,心里边怒骂:太没道义了你们这些臭要饭的!有手有脚的,不去好好劳作!和我们俩兄弟抢什么饭吃!良心实在是太黑了!
哇!好大一锭碎银子!
李小虎眼睛一亮,伸手朝那锭碎银子伸手抓去。
可那银子却被一只白色靴子踩住,李小虎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欣长,目光锐利的白衣公子,低头注视着他:“石板我摸过,并非大理石,只是涂抹了颜料。你们为何造假?”
被揭穿了把戏,李小虎怒上心头,眼睛一瞪正待发作,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走过来,这对那白衣公子责备道:“卿远,人家混口饭吃,你何必拆穿他们?”
沈卿远微微而笑:“我就是看不惯别人弄虚作假。”
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李小虎一脚踹开一个抢钱的乞丐,暴怒道:“我们没有作假!”
沈卿远手一伸,一块石板碎块飞来,他五指握拢,石块顿时被捏成齑粉。
李小虎惊讶张大嘴巴,能吞下一个鸡蛋!他的表演用石板,虽然不是真的大理石与花岗岩,但硬度也不弱,有普通黏土红砖的硬度,只是中间有很多空心,这样比较容易砸碎。这白衣公子竟像捏橘子一样捏得稀碎,这手劲实在大的吓人!而且凭空吸物,是金丹期修士才能达到的境界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李小虎断无和这种强者硬抗的道理,当即认怂道:“公子!我们错了!请您宽恕!”
“宽恕?我可以拉你们见官。”
李小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样的高手砸场子,不得不服啊,李大牛也怕惧怕沈卿远,跪地求饶。
林玉容看了眼沈卿远,眼露失望之色,摇摇头走向别处。
沈卿远看了眼林玉容的背影,冷声道:“滚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二人如获大赦,起身离去。
这段时间,天机镜所需的“万人血珠”也凝练得差不多了,再取几人鲜血凝练,滴入宝珠便可以再度开启天机镜,预测天机。
飞升成仙,也指日可待!
沈卿远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抬脚跟上林玉容。
在望月楼附近摆摊算命的一位瞎眼老先生,鼻子动了动,说:“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立在瞎眼老先生身旁的童子问:“师父,是什么味道。”
老先生捋了捋颌下胡须,一脸高深莫测,“一种很特殊,很难描述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