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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骑去救白马,同时引另一队兵至延津详攻袁绍后方,以吸引袁军的前锋,分散其兵力再逐个击破。
此计略险,为了不让计策被袁绍麾下的谋士看出至少要让袁绍本人对详攻坚信不疑,曹操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亲自前去。而现在,白马固然压制成功,曹操那处却有可能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
即便分兵,袁绍军也有着数倍于曹军的优势。就算袁军死两个曹军死一个也是死不起的。
“既然如此,就不能再拖了。必须立刻派遣援军,救援主公。”贾诩缓缓道。曹仁点点头,随后眉头紧锁。“可是根据军报,大营可以动用的军力……已经没有了。主公派吾来火速求援看能不能从阳翟提兵过去。再这样下去,主公……”
“来不及了。”贾诩断言道,“就算命令书送到那里也需要一个日夜,等不了。”
“那……”
“大营里也都是些老弱病残,派不上用场。还有战斗力的只有后备军的两个营,即我的护卫队把他们都带去救援主公吧,一定要确保让主公能安全后撤。”
曹仁怔了一下:“可这样一来,营地就没有后备了,万一敌人来袭,你的安全......”
“不用了,全军带出去吧,多拖一刻就多一分危险。”贾诩打断了曹仁,语气坚决。曹仁满是烟尘的脸上不禁浮现出感动之色,“若是人人都像您这般忠心就好了。可惜一个个都念念不忘的去讨好袁本初!”
贾诩心转如电,立刻明白了曹仁话中之意只怕曹军阵营中不看好自家主公,偷偷跟袁绍暗通款曲的人数量不少吧。这等机密,原本只有夏侯家以及曹氏亲信才能得知,却给曹仁无意中透露了出来。贾诩声色不动,说了几句主公恩重如山下官当效尽犬马之劳之类不要钱的保证,再次劝曹仁迅速动身。曹仁点点头提兵去了。
要获得曹操的信任本就不易。只有花足血本,下足功夫,这一仗胜后,曹操问起当时情形,自是能得他另眼相看。之前心怀的结缔也能淡化不少。他奉献自己的聪慧,才智,以及表现出这种程度的忠心,相信日后的财富,地位,名望,现在的主公不会吝啬这些的。
想到这里,贾诩微微眯起了眼。若是延津那处战场顺利撤退,官渡之战首战可以说以告捷落幕。从黎阳到孟津一代的战线都会变得稳固,对袁绍军的士气也有不可估量的影响。
看着营地的部队排成方阵离开,一旁的夏侯廉睡眼惺忪得打了个哈欠,感叹道:“大人真是果断,有大人在,接下来我们在营地等候主公的捷报便是。”贾诩望了他一眼,微微摇头。“此事容后再谈。”又对一旁的传令兵道:“快去通知提调官,迅速将所有的兵马器械整备,以最快的速度运往长垣。等敌军杀过来就来不及了。”
传令兵目瞪口呆,但还是立刻去了。
望着夏侯廉一脸疑惑不解,贾诩解释道:“驻守东郡的乃是上将军文丑,八千骑兵供其驱策,更兼沮授辅助。那边只怕也一早到了主公分身乏术的消息,也料到我们必须抽调大营全部的兵力去援救。沮授简直一定会劝其看准这个时机来袭。”
夏侯廉瞪大了眼:“他们会……攻来大营?这,这可如何是好?现在大营守备全无……”
“所以得将所有物资运走让他们扑个空。”无视夏侯廉的满头大汗,贾诩淡淡道,“此处并非战略要地,物资才是他们的目的。我方补给本来就少,这批粮草器械决不能落入敌手。”不等那夏侯廉脸上的钦佩之色显现,贾诩继续道:“还请将军与提调官一道负责粮草军械的输送,此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夏侯廉虽然官职低微却是曹操的背剑心腹,可不能让他随便死了。
贾诩又召来下一个传令兵道:“吩咐下去,各营做好备战的准备,有伤的也忍忍,务必撑到天明援军来救。”
那人施礼后便去传令。强打起神刚走了两步的夏侯廉忍不住回过头问了一声:
“援军……是哪处过来的?”
“黎阳。”
眼见命令都已下达到,贾诩离开大帐,迅速来到了马厩,牵出了里面仅剩的一匹青鬃马。其余的坐骑都用在了物资的搬运上,这是他特地吩咐为自己留的。
不会有什么援军了。兵力如此吃紧怎么可能调配得过来。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往长垣这处还安全的所在地至于大营中仅剩的三千老弱病残,带上了也是累赘。而接下来会袭来大营的袁绍军,发现夺取物资失败之后必然会追击输送部队,贾诩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需要一支具备战斗力的队伍将敌军拖住,只要一晚就好。所谓物尽其用,那支部队虽然都是不被需要的老弱病残,却刚刚被贾诩给予了最伤人也最伤己的武器希望。
他正打算跨上马,行走于乱世中不觉间形成的第六感却告诉他哪里不对。此处本该不再会有人来,但周围绝对还有除他以外的人。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贾诩还没来得及完全回过头,一个沉重的钝物就击中了他的额角。霎时间天旋地转,身子也重重跌落在地。
这里现在应该没有敌军才是……那么只能是……
意识远去之前,他看到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拽过青鬃马的缰绳,跃上逃之夭夭。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上中天,贾诩蹙着眉头,揉着还在钝痛的头骨坐了起来。连训营的卫士都被派上前线了,营中剩下的人都留在伤兵营待命。他为了成功逃离此处特地吩咐了不准接近马厩,是以并没有人在此处发现他。
揉着额角,一阵一阵的钝痛让他有些想吐。努力回想了一下偷袭他的那个影子,曹军步兵的穿着,已经褪了色,破烂不堪;有几处显然是军棍作用的结果。一条狰狞的刀疤从右额一直滑到下巴,在惨淡的月光下也分外显眼。
是那个溜进军粮库盗取粮食被抓到他面前来过的人。且人虽抓着了,还是有半袋粟米再也遍寻不着。那双瞪着他的眼睛简直像狼一般幽幽的发着光,又透着一股狠劲。
不是没有想过要躲的。只是动作却远不如经过训练的士兵迅速。
一旁的马厩里空空荡荡,青鬃马早就被抢走了。那个刀疤,很有可能是挨过军法后就计划着从军营中逃亡,顺带狭私报复。想到一直以来算无遗策的自己竟然阴沟里翻船,贾诩觉得脑袋越发疼了。一定是昨夜开始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下咽的缘故。这该死的军粮短缺。
扶着一旁的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