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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军用的那种。”贾诩捏起其中一个仔细看了看道,声音里也带上了喜色。这说明曹军的斥候在此有过停留,也许不远处就有军团驻扎。当务之急,没有什么比现在去跟他们会合更能保证安全。
曹军为了识别友军的位置便于机动作战,规定每个将领所率领的兵团都对火折子有特殊的折法,底部还加了暗记,以便识别附近有哪些友军。
贾诩从暗记分辨出,这是于禁的兵团之前被曹操任命负责保护粮道,援护各处进攻以及伤员的救治。
“是于禁的兵团标记!他们就驻扎在燕县!既是斥候在此下过寨,我们现在可离燕县不远了按我们过来的方向,往西南一直走,不出大半日就能到。”
“将军你的任务……应该是驻扎陈留,与燕县的于禁军互呈掎角之势以防敌军深入吧。”
张绣点点头道:“与于禁军互呈掎角之势,是为了固守住阳武到陈留一带的战线。当然,这样就也有了应援大营的任务。”这是当初任务分配之时,他主动请命的。
虽说如此,但大营的位置距离敌阵和陈留相当,遭劫后就算火速求援也不可能来得及。
贾诩忍不住道:“你又如何知晓大营会遭劫?”
“……”张绣望了望贾诩,终于道:“因为就在两天前,我们抓了袁军的细作按细作的说法文丑的骑兵有在长垣一带活动,乐进和臧霸都认为他们有突袭陈留的打算,所以连夜挖壕布防呢。”
“……而文丑与沮授的目标,并不在陈留。”
“我知道。”
见贾诩的目光中又多了些惊讶,张绣不由自主挺起了胸:
“先生教我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跟着先生这么久,我多少也学到了点。他们只怕对陈留没有兴趣,孤军深入毕竟是兵家大忌,他们目标是白马以南先生的大帐还差不多。可是陈留诸将都不相信我,”张绣愤愤说道,但转眼愤懑之色又消失殆尽,“果然给我猜中了,幸好及时救下了先生。”
有人对贾诩不利就得冲过去救,这是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还在宛城时就认下的死理。
“……可是,他们既不信你,应该也不会调配兵力给你才是。”
“他们只同意我先来探探情报,有了确切的消息才肯发兵。可是哪里等得了这么久!所以我便带了几十个弟兄过来。”张绣沉声道,“原本是想保住大营的……可惜对方军力强我太多。以我的力量,能做到的只有扰乱敌军而已。万幸的是,总算救到了先生。”
张绣的西凉铁骑,在投了曹操之后,绝大多数都有编入曹操的直属部队虎豹骑,留在陈留的只有极少数一点。
“……所以,你就带了区区数十骑,对抗文丑的三千骑兵?”贾诩直直盯着张绣看,就算只以扰乱为目的,情势也极其凶险。其实贾诩远比张绣对危险有更敏锐的感知,这次留在营中算是各种阴错阳差。只差一点点,别说救他,张绣自己便再也出不来。
感受着周围的空气无形的重压,以往立即认错的张绣居然别过了头,抿着嘴一言不发。
于公,他理应护卫大营;于私,他何尝不更是为了贾诩平安。
“万一我不在营中你岂不是枉送了性命?”
张绣并非没想过会扑一个空。
先生如此聪明,远比他更懂自保之道,也许轮不到自己来担心。
然而他却始终无法心安。许是关心则乱;许是他怕贾诩对敌人算无遗策却防不住背后的冷箭。尽管贾诩做人面面俱到,也不会得罪什么人,但他不会得罪的是被他当成人的人而面对自己不屑的人和事,贾诩往往半分力和怜悯也不愿施舍。
多少英雄因此死在了莫名其妙的原因上。
他不如贾诩懂人心,却比其他人懂贾诩。
任何一个人比常人多投入好几倍的目光在某人身上,总是会变得更了解那人的。
只是那个人不知,不懂,也不在意。
“那又怎样!”张绣忽然便大声道,“先生什么也不愿与我说,你身在何方如何布置我怎料得到?与其一个人胡思乱想白白担心,倒不如杀过来战个痛快。”
“……简直鲁莽。此次脱身极为凶险,若棋差一招,或是阵型未破,你我岂不都是死无全尸?”
“那便与先生死一块罢!”
贾诩怔了一怔。对方说出的话从来不经算计,毫无犹豫,反而让一向于言辞辩论的他无言以对。
僵持半晌,贾诩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脸。他似乎不想让张绣看到自己的表情,而他的声音里,已带了温柔之意。
“你我……都不会死的。”他道,“不管怎么说,你……的确表现得很勇敢。你成长了,也变得更可靠了呢。”
张绣顿时愣住。思索了半晌贾诩的话,意识到了对方在夸他,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先、先生说什么呢!先生不是也、也帮了我很多吗!”张绣的话变得磕磕巴巴的:“若非先生,我或许早已葬身乱世。从来都这么想的,能得先生之助,一直……一直是我此生幸事……先生一直都待我很好的……先生才是很厉害的……是很好很好的。”
贾诩身躯微微一震。他重新望向张绣,对方脸上的红潮还没有褪尽,眼神坦诚而灼热。他垂眸,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在张绣受伤的胳膊上,绷带还在隐隐渗出血水。
贾诩只觉得自己那颗已沉寂在阴暗处的心仿佛又痛了一下。
“……先生?”过了良久,张绣出声唤他。
“……怎么?”
“说起来。”张绣踟蹰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先生之前……是要告诉我什么?”
贾诩犹豫了半晌,终于摇了摇头。
“没什么。迟些再说。我们先赶路吧。”
四
虽然暂时避开了追兵,只怕依然有人在穷追不舍,眼下还是不要在一个地方久呆得好。
两人从绑在马腹上的皮袋里取出一些干粮吃了,重新上马,朝曹军兵团的所在地行去。天已大亮,朝阳的光辉洒遍了整个山脚的村落。林间的鸟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清风拂面,要不是现在两人都一身狼狈疲倦不堪,比起逃亡,倒更像身在宛城之时某次公事结束后的骑马远乘。
路上陷入了微妙的沉默。马匹持续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