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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的。”
万灵喘着粗气,湿润的眼看着说话的女医生,一边点头一边闭上眼,说:“唔……快点……”
万灵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黑发粘在他的脸颊,他敏锐的察觉到自己身体似乎根本没有准备好生产,如今突然变化,就迅速在产生一些奇怪的变化,他的肠道滚烫不已,盆骨则像是被什么挤着似的向外撑开……
“记得把两个类子宫都摘除……”万灵在看见主刀医生冰冷的视线在看着针管并挤出一线麻药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虚弱的说,“这么早出生,会不会有事?”
万灵当然还记得自己和一般人不一样,大约只要八个月肚子里的孩子就差不多可以出生,可现在才刚满七个月啊……
另一个才只有四个月……
男人不希望那个孽种存在却想到那个在自己肚子里乖乖存在了四个月的小东西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死掉,万灵心里也复杂无比。
他本就不是梦里的万灵仙人,他没有那么冷血……
“我们……尽力。”女医生隐晦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主刀医生,被掩盖在口罩下的表情有着无奈和同情,但是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只是她也不好骗这个可怜人,便回答的模模糊糊,“你好好休息,睡一觉,什么都会好的。”
万灵在听到女医生说前一句话的时候,就抿着唇,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暗色,他一边忍受着身体类似被强行改造的痛苦,一边抽气着道:“那……啊……唔……拜托你们了……”
男人的睫毛都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打湿的粘在一起,一簇簇的像是含着黑珍珠的海草,恍然睁开眼,那黑曜石般的眼就看见了一双带着白色手术手套的手拿着针管朝自己靠近。
那主导医生缓慢的扶起他,掀开他后面的手术服,就有小小的针管刺入了他后腰背上的脊椎上……
万灵现在坐起来简直都是在压迫自己的肚子,平日里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都叫男人吃力不已,身下更是啪嗒啪嗒的将羊水滴在地上……
随后,待麻药打入,万灵重新被扶着躺下,在发觉自己下半身开始被麻药作用着越发没有知觉的同时,万灵的视线无意间撞进了主刀医生的眼里。
对方给他莫名的熟悉感叫万灵心下颓然生起微微的恐惧,最后男人忽然瞳孔微缩,道:“谭狼!”
男人的声音急促带着惊讶,却掩盖不住此刻本质的虚弱软绵。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万灵脑袋一下子就炸开了般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他顾不得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把推开谭狼从手术台下去,但却一下子重重的倒在地上,而周围的医生却是没有一个敢来扶他,任由男人发出闷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双眼泛红。
被认出身份的谭狼走到男人面前,看着男人惨兮兮的模样,那眼底隐秘的升起奇怪的感觉,却很快消弭无踪,谭狼一把将不配合的男人抱回手术台上,朝着身旁的助手看了一眼,助手立马会意的又递过去一只麻醉剂。
万灵睁大了双眼,双手死死抓住谭狼的手术服,声音带着颤抖,是不敢置信:“谭狼……唔……你想干什么?!”
“你疯了!”万灵说,“是你让我提前躺在这里的是不是!”
男人心下是说不出的被紧缚的窒息,他看着再次向自己靠近的针管,骇然知晓对方是想要将自己全身麻醉了:“谭狼,你怎么总是这样!别让我狠你。”
可惜万灵话音一落,针管也毫不留情的刺入了他的皮肤,万灵看见谭狼似乎毫无波澜的眼眸,浑身都开始发凉,头也昏昏涨涨的,最后在意识消失的前一秒,万灵说:“谭狼……如果你杀了他们,我永远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谭狼干净的带着手套的手轻轻抚过男人湿润眼角,‘呵呵’的笑着,却第一次笑的那么难听。
对万灵来,从某种程度来说,黑暗或许也是一种安全。
即便是短暂的,也会让人拥有对未知的一线希望。
而在手术室外等待的青年则在静静的看着雪白的墙壁,他半框眼镜下是一双漆黑的像是能将人吸进去般的黑眸,他只在听到手术室里传来一些动静的时候才扭头看过去,他身上是原本一尘不染的浅灰色睡衣,此刻上面沾染着男人流出的羊水,打湿了一大片,可丝毫不影响青年的俊美和难以捉摸的气质。
医院的走廊被灯光照的惨白,安静的有些诡异,严律师一个人坐在走廊里,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看着自己的手掌,而后又握紧,像是一个执拗的偏执狂,下定决心要做到的事情就非要做到,抓在手里的东西,就是死也不放。
184.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病房里是让人头疼的消毒水味道。
床的旁边是一个雪白的小桌子,桌子上是一瓶摆放着淡粉色花的花瓶,花瓶旁是他的手机。
有个像个陶瓷娃娃的男孩趴在床边,似乎睡的不太舒服,小脸被手臂挤出软嘟嘟的肉来,粉粉的唇也嘟着,让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男人微微笑了一下,渐渐越发清醒起来。
男人喉咙很干,却没有什么力气动弹,他看了看放在一旁的水杯,没有叫醒安静的男孩,却在刚准备起身的时候,猛的想起什么,扎着吊瓶的手朝着自己的腹部摸去。
果不其然,什么都没有了。
万灵心下一惊,动作便顾不得的大了起来,掀开被子撩开上衣就看见自己肚皮上被缝上的丑陋的伤疤,松弛的肉干瘪难看的堆在身上。
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刚醒来就记着自己的小东西,他还记得自己昏迷前谭狼冷冰冰的眼神,简直和梦里的魔物一模一样。
那是万灵的噩梦……
“爸爸,你醒了?”万欧还是被万灵的动作吵醒,揉着眼睛从床边起来,见男人作势要拔掉针头下床,立即阻止,“爸爸,你干什么?!”
万灵身体里传来坠坠的疼痛,大幅度的动作让刚手术完的他异常难受,可还是艰难的扶着床站起来,被他拔掉的针管垂在半空,甩出一串药水。
“小欧,你弟弟呢?”万灵的脸色还是没有血色的,赤脚踩在地板上,却是连腰都直不起来,“在哪儿?”万灵潜意识的不敢询问是否还活着,于是只是问,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