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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文纯沉默片刻,道:“我视他如师长……在父母亲人皆身死后,我便是孤独一人,直到他在暗中寻了我,给我教导,让我希望。于我而言,他曾是师长,又是父兄”
在这个只有他一人的密室中,年少的前朝太子的声音不自觉地带出几分脆弱来。
伊文沉默不语。
那高居庙堂上的皇室,多半想不到,因为谨慎而不愿走漏风声,只有将军一人知晓,正等着将前朝太子杀死后告知圣上的名单,如今却成了死人口中的秘密了。
在离开之前,姬文纯将烛台扔向床帐,然后走到将军府外,凝神看着那里面逐渐冒出来的浓烟。
拔高而起的火光在黑夜中直冲天空,姬文纯听着那些在将军府里慌忙奔跑,喊着“走水了!走水了!”和“大人在哪?”的声音,感受着北风的冰冷和火海的炽热,一同侵袭着他。
“我……只剩下你了。”
太子轻声说。
“不要抛下我。”
不要背叛我。
但是,这句真正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虽然他并未指名带姓,但是现在和兀自一人站在暗处窥视的他在一起的,也只有隐藏在意识里,那来历不明的鬼魂而已。
伊文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反正他本世界的任务就是把天下重新带回给姬文纯,只要不违背这个基本前提,还真没什么事情要把他抛下的。
然后他感觉到姬文纯的嘴角微微上扬起来,那一整天都阴沉得让他惊讶的太子,却在此刻,露出了一个孩子一样,单纯轻快的微笑。
真奇怪
伊文忍不住想。
他分明幼狼一样坚韧冷酷,其实又那么容易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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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作为一个古风苦手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经常陷入我瞎写你们瞎看吧的自暴自弃状态,但又觉得这样对不起订阅的天使,只能努力修文(躺。
以及终于考完双学位,多出一点时间了,打算在要考n2又要准备专业课考试的修罗12月前迅速完成这篇文的存稿,也就是说我要在兼顾学业的同时,两周内爆肝14万(沉重。
顺带开了新文的文案,有兴趣的话可以预一下,没有兴趣的话……嘤。
☆、夺取社稷的第五棋子
以京都冬日那场焚城大火为转折点
旧朝的太子公然宣布复辟,如今已是六年过去。
被统治者所抛弃,哀鸣着的百姓,眼看着昔日尚且算得上英明的旧朝新主崛起,便怀着近乎绝望的希冀,纷纷依托奔向昔日的王统。
而对新朝的统治感到失望、具有远见的士大夫、或是郁郁不得志却还是对旧朝怀有眷恋的人,也随着他一路展现出来的威能,也或是迟疑、或是赤诚,投效于那年少英雄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说是乳臭未干的太子旗下。
任人唯贤,却也能如臂使指地权衡投靠旗下的寒士世族之间的矛盾,使每一方都感觉到自己是被主君重视。
在战场上,则同时兼具先锋和指挥者的风范,虽是身先士卒,也能纵览大局,及时给予指挥。
六年以来,少尝战败,甚至在敌军中传出不死不败的名声。
若是中兴的朝代,就必然是这样的王者才能统领吧。
何况他的确是长大了。
伊文凝视着溪水中的那英俊而冷酷的脸,心里想着。
那昔日京都中性格软弱、任人欺辱、身体羸弱的废物,已经从少年长成了冷酷桀骜的英俊青年。
但是明明在战场上如同恶鬼,危险得可怕,昔日的臭小子,长大后却得帅得可以。
六年的时间和战火的历练将他的身体抽拔,宛如刀锋般笔挺而凌厉,虽然因为身体原因,脸色依旧苍白得厉害,却也因此成了苍白而冷酷的战神。
毫无疑问,少君的下属军中,不知道有多少待字闺中的少女,在暗中爱恋着这父亲/爷爷的宣誓效忠的少君。
但偏偏姬文纯不通情意得可怕,每当看见他的下属借口劳慰少君,趁机把他带到自己的府中宴饮,无论是隔帘琴挑或是锦绣传情的手段都全然无效,反倒是姬文纯紧皱着眉头,疑惑而不快地看着那些人的时候
藏在他身体里当吃瓜看戏的路人的伊文就超级想笑。
有次有个妹子甚至鼓起了伊文都佩服的勇气,直接假装走错房间,一头撞上姬文纯怀抱,却被他当作行刺的刺客,本能一个过肩摔摔到墙上时,伊文承认自己是真的没控制住,直接在姬文纯的意识里爆发出了丧心病狂的大笑。
据当时的围观者称,当时少君的脸,要多黑就有多黑,瞪着那个充满勇气的大家闺秀的眼睛,又黑又沉,冰冷锐利得差点就让对方哭出来了。
“我不喜欢这种事。”
事后,姬文纯在意识里对他说。
“我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但是我无需多余的人插进我的生活里,那些软绵绵……一生中从未经历过挫折磨难的士族大小姐。”
“但是你总得联姻。”伊文懒洋洋地回答他,“婚姻能带给你最坚韧的盟友,而当你击败伪朝正式称帝,臣子也不会允许圣上的后宫里空无一人。别这么孩子气了,你是少君,文纯。”
结果姬文纯又是一整天都没和他说一句话。
那个明明已经不是孩子的青年,极端依恋他
这点伊文也很清楚。
外人只知道少君的冷酷与才能,却没人知道他也会在黑夜里抱着自己的身体沉默不语,为自己杀过的手上的鲜血和沉重的压力痛苦。
毫无疑问,姬文纯善于忍耐,可是一味忍耐是会病态的。
每当这个时候,伊文就会掌握他部分的身份,用他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温和地安慰他。
倘若是以外人的眼光,只有暗淡的灯火的房间,还有以一人的身体,却仿佛两人一般自言自语的少君,这必定是一副恐怖的画面。
但姬文纯却会在他的抚慰下,将本来紧绷着的身体崩得更紧,然后冰冷的瞳孔散开,身体轻轻颤抖着,终于放松下来,依靠在身后被下属奉上的毛皮毯子里,仿佛依偎在某个人怀中。
“……真想,看到你的样子。”
姬文纯的声音很低。
而不仅仅只是我身体里的那个声音。
“你只是把我当作父亲来依赖敬仰了,姬文纯。”伊文随意地回答他。
结果某个只在他面前孩子气得一塌糊涂的高冷少君,又是沉默不语,一整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