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民不强,国何以强?
盏茶时间转眼即过,不少才子还在抓耳挠腮,众目睽睽之下,却也不得不停下笔,垂头丧气退到一边。
15个裁判一齐开工,苏大人和于志成这一组裁判也很快找到所属小组,第一个小组九张纸放在桌上,三人一看,卧槽!竟然有四张空白,三张各有四句,还有两张写了两句的。妈的,要是都照这种情况,至少有一半混吃混喝的啊,真他妈不要脸,比老子还不要脸,这么简单的题,盏茶时间,老子都作得出来。不用说,那六个淘汰了。
再看那三张纸,第一张写的是:
新汤新麦新煮酒,
新月新夜新分明。
嫦娥应嫉益州客,
醉踏江风舞清影。(原创)
落款是:赵田。
这一首应时应景,说的是:喝着新酿制的麦酒,赏着今晚才升起来的明月,想必嫦娥也该羡慕这些益州酒客,喝醉了便可以不顾形象的在长江边跳舞。
有些疏狂之感,算是上好,三人相视一眼,一头,表示满意。
第二张纸上写的是:
去年昨日别燕京,
今夜弄月南溪邻。
何叹经年无定处?
踏月迎风且徐行。(原创)
落款是:刘铭
这一首应该是个长期漂泊的寒门才子写的,说的是:去年的昨天从古燕国的都城出发,今天晚上赶到南溪城郊区赏月,何必哀叹常年漂泊居无定所呢?只管披星戴月向前走,什么地方都可去得。
苏大人摸了摸胡须,赞一句道:“情怀高古,上好!”
沈居士也是点头道:“老夫亦是此意,依小兄看呢?”
于小兄跟着大师堆里站了半天,也沾上仙气,摸几下没胡子的下巴,大气说道:“哈哈,沈老可曾授徒么?”
沈长文一愣,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于小兄说得老朽心痒!得天下英才而教之,乃人生一大乐也,只怕别人未必看得上老朽。”
苏大人道:“沈兄何必过谦?任谁得沈兄青睐不是福分?此二首均是佳作,看来此次才俊颇多,老夫不虚此行呐,我等且再看看,想必也能叫沈兄满意。”
第三张纸上写的是:
兄弟今何在?扶袖两相知。
益北追驿马,泪书致双慈。
岁寒霜露重,暖衣置勿迟。
举杯邀明月,可否寄相思?(原创)
落款是:石从云
这一首离别诗篇至情至性,大意是:不知道我的兄弟正在干什么呢?我知道一定和我一样在用衣袖擦着泪水。我刚进入益州北部就急着寻找驿馆,含泪给双亲写了家书。天气渐渐冷了,赶快置办温暖的衣服不要迟疑。明月啊明月,你可不可以帮我寄去相思呢?
看完这一首,三人互看一眼,齐声连道:“好!好!”,苏大人首先说道:“此诗抒发万千离愁,感人至深,实乃上佳作,难得,难得啊!~依老朽看来,本组当以此为最佳。”
沈居士道:“正是,正是,诚如苏兄所言,得见如此佳作,不虚此行呐。只是,本组3人诗作均是上好,却只取2人,实在可惜!”
于志成笑道:“依小弟愚见,不如我们看完再说,若其他组作品不如这三篇,我们择优取用便是。小弟是个愤青,不为规矩所缚,到时候有什么事儿,怪在我头上就是。”
苏大人道:“于小兄恁地小看人,老朽又岂是那爱惜羽毛的?小兄所说正在情理之中,以小兄的才学,在此事上作出公正判决,谁敢不服?”
于志成道:“非也,非也,小弟只是个生意人,众位大师面前,可不敢提才学,说白了,小弟只是生了一张毫无遮拦的臭嘴,别的啥也没有。”
沈居士笑道:“小兄快人快语,正是性情中人,老朽可是喜欢的紧,快勿要过谦了,小兄许多好酒,老朽可是垂涎多时,说不得要讨些来喝,今日老朽可不与你客气,便依小兄所说,我等一一评完再议,早些交了差,也好畅饮几盅,老朽肚子里酒虫可是已爬到喉咙口。”
苏大人朗声大笑道:“哈哈哈……正是正是。”
于志成道:“难得两位老兄肯赏光,小弟自然无有不从,今夜状元楼上,小弟已备下酒席,两位老兄只管畅饮便是。”
三人互相请了一声,联袂来看第2小组,这一组就有些差强人意了,7个白卷,两个勉强过关。再看第3组,有四人完成,取了两个好的,另外两篇入不得眼。一直到第17小组,中间也只有一两个好的,有些组能取两个好的,有些组只能勉强取两个。第18组更是不堪,竟然只有一人完成,没说的,第一组哪位仁兄有着落了。
我哪个擦,尼玛9个里面至少7个是草包,这得吃老子多少白食啊,于小兄捶足顿胸,失算,真他妈的失算啊。这700多人,光喝黄酒也得喝出去好几百两银子。
第19组,三人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一看之下,果然7个白卷,只有两个完成。再来细看作品,第一个写的是:
北国狼烟燃不休,
胡虏扣关犬难留。
江南百姓共赏月,
塞上居民同悲秋。
我欲哀书亡国恨,
募兵十万金千斗。
愿效忠武横刀马,
敢埋躯骨镇九州。(原创)
落款是:萧轩
“酒来!”苏大人大喝一声。
“同饮!”沈居士也是一声大喝。
二人相对狂饮,酒干,见底,摔了酒碗,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眼中泪光纵横。
看了这首诗,于志成心情也有些沉重,如今有了翠儿,家庭的担子也很重啊,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唉!~国不宁,家何安?”
沈居士喃喃重复道:“国不宁,家何安?小兄说得好,国不宁,家何安呐?”
于志成捏了捏纸张,正色道:“这诗有点偏题,依小弟愚见,还是烧掉的好啊。”开玩笑,这个貌似反诗啊,妈的,要是办个论坛遭人家抓了小辫子可不划算。
苏大人感叹道:“老朽以为,此篇章当为本次诗会魁首,可惜呀,不能挂上状元楼。”
于志成也是叹道:“唉!小弟说句不要脸的话,这些什么狗屁才子,小弟向来不甚感冒,依小弟看来:七层文盲,两层流氓,剩下的一层里,还有九层中规中矩的,像这样敢想敢说说不定还敢做的才子。百人里也难有一个。此乃民之哀,臣之哀,君之哀,国之哀啊~”
苏大人接口道:“嗨!~民不强,国何以强?”
我曰,老子这是怎么啦?这些大道理老子跟你们讲个什么屁?这个朝代已经病入膏肓,哪是老子几句话救得了的?老子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喝酒吃肉泡小妞,把我的五粮液、剑南春什么的卖干净才是正经,有操这心的时间,老子不如回家数银票玩。
这厮嘴角一变,嬉皮笑脸道:“赏月,赏月!莫谈国事,时间不早,小弟状元楼上的酒菜可是要冷了,还有好几个组呢,这组还有一篇呢,赶紧看看。”
苏大人一副了解的表情道:“正是正是,此情此景,不赏明月品美酒实在可惜。”一边说一边拿起另外一篇,仔细一看,脸色顿时古怪无比,于志成凑上去一看,见这篇上写的是:
严家有女初长成,
秀丽绝世闻太清。
出尘仙子羞颜色,
宫中嫦娥愧其名。
今夜月圆景正好,
愿许百年誓佳人。
卿抚琴瑟曲高古,
我有笙箫相合鸣。(原创)
落款是:王文明
我擦!这组真他妈的奇葩到极致,九个里面七个是白痴,剩下这两个还真他妈的精华,上一首让人热泪盈眶,这一首又她妈下流得要命,也不怕被严公一巴掌拍死?这个胆子也不小,尼玛最最不要脸的是,这个王八蛋还敢叫文明?
于志成咬紧牙关,强忍着笑道:“请恕小弟才疏学浅,这首诗小弟实在不敢评判,请两位老哥做主。”
那两个也是颤抖着双肩,其辛苦程度不亚于小兄,沈居士已经说不出话来,苏大人不愧是益州刺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过是基本素质,他深吸两口气道:“严公定夺。”
剩下也没什么出彩的,每组勉强取了两个。
其余各组也接近尾声,严大人已经审完,苏大人赶紧将文明兄的大作递给他,这下精彩了,只见严大人脸上青了又绿,绿了再红,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过!”
第一轮赛完,月上中天。
那些狗屁才子于志成自然没兴趣,不过,这一堆评委可不能放过,什么居士散人,什么滇南云中,老子一个都没听说过,不过么,嘿嘿,老子的酒哪能白吃?既然敢来当评委,没两把刷子怎么行,状元楼好上,不留下点东西,岂能下来?
那些才子呼朋唤友,三五成堆各自找地方海喝,没钱的自然只能喝黄酒,会场与帐篷酒店之间的一里地可是专门为那些酒囊饭袋准备的,此刻早已人满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