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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叹了口气,拿出他日常佩戴的手珠放在手心用指腹轻轻摩挲。
刘氏见女儿一直垂首不言语,眼角眉梢都有着淡淡的哀愁,以为她在法华寺住久了,为突然离开而难过不舍,大为心疼,拉起她的手又是一番好言劝慰。
静心居内,圆空拎着食盒不曾找到师叔的身影,刚转身,便见他净心师叔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僧衣,浑身湿淋淋的从外面进来,几滴雨水在他苍白致的脸上缓缓滴落,见到圆空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道:“今日我有所不适,先回寝房了。”
“哦……哦……”
静心师叔的这般状态是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的,一时间,他只会愣愣的微张着嘴巴哦哦应着,眼瞅着师叔转身去了寝房。
净心把那条痕迹斑斑的床单仔仔细细的叠整起来,放进他最珍贵的箱格里锁好。
此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盘膝坐在榻上打坐,入画一般死寂。
只是念的是经,还是情。想的是佛,还是人呢。
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
三个月后,平阳县顾家大宅,慕倾倾这几日总是嗜睡没有神,整个人都奄奄的!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她不是真正的十五岁少女,在上个世界她最遗憾的是没有为周盛留下一个子嗣,因为神使不允许,她只是拥有居住权,再过两个世界她才能拥有子嗣权,然而现在这种情况又该如何呢?还有疼爱她的刘氏与顾成之,他们已经在张罗着给她寻亲事了。
抱住一丝侥幸,慕倾倾偷偷叫来翠兰,带上幂篱溜出府,在两家小医馆各号了脉,答案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她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
翠兰贴身服侍小姐,自然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可是未婚先孕这事儿若传出去,小姐可如何再嫁人,不由惶惶道:“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能如何是好呢!最好的不就是一剂打胎药下去吗,然而这是她几世以来唯一怀上的孩子,又怎么忍心弄死他,深思恍惚的回到了顾家,本想去到主院给刘氏请了安就回去的,却被她叫住了。
刘氏笑道:“倾儿且慢走,母亲这次为你相看了城西郑家的长房嫡次子,年方十七,最重要的是他后院干净,一个通房侍妾都都无,这郑家小郎君母亲见过,那可真真是玉树般的人儿,和我儿真好般配。”刘氏说了一大通,见坐在下首的女儿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禁有些担心,女儿自出府回来被一直这般神恍惚的,待要开口细问。慕倾倾先她一步,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刘氏大惊,忙要扶起她,问道:“倾儿这是怎么了?可不要吓母亲啊!”见女儿紧抿着嘴不肯言语,她使了个眼色,让一众丫鬟都退了下去。
慕倾倾见屋里没有外人了,这才将自己有孕的事说了出来。
犹如晴天霹雳,将刘氏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哆嗦着嘴唇问道:“是谁的?多久了?”
“三个多月了!”对于孩子的父亲她闭口不提。
刘氏一拍桌子,怒喝:“翠兰怎么照看主子的,一会我就叫人伢子来将她发卖了。”
慕倾倾抱住刘氏的腿,哭道:“是女儿自己犯的错,不怪任何人。”
六个月后,慕倾倾飘在半空看着襁褓内红乎乎的小婴儿,以及自己那失去意识的肉身,耳畔还在回荡刘氏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起,为了这个孩子,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放弃了居住权是其次,在下个任务多攻略男性才能偿还欠神使的债务。
儿子,对不起,妈妈不能陪伴你长大了!
她临死前央求过刘氏让她照顾宝宝,有了孩子的陪伴,想必原主爹娘也会慢慢从丧女之痛里走出来吧!
她再次深深的凝望了婴儿一眼,便离开了这个世界,开始她下一个旅程十八年后,法华寺大雄宝殿内,一个年约十八,相貌极为俊美的少年与几个好友相互说笑着,过了一会,他对他旁边的少年道:“祖母说过我母亲曾在法华寺客居过两年,我既然来了,便要去母亲生前的地方看一看,就不陪你们游逛了。”
少年按照祖母给他讲的路线一路走走停停,感受着古刹独有的庄重与禅意。
“施主这是要去何处?”
听到声音,少年回过头,见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僧人在问他。而那僧人在见到他的那一瞬双目圆睁,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少年轻咳一声,不解道:“大师为何这般看着顾卿,可是顾卿脸上有东西?”
僧人双手合十,作了个揖:“阿弥陀佛,在下见施主与我师叔年轻时很是相似,一时看呆了去,施主莫见怪。”
顾卿笑道:“无妨,敢问大师的师叔在何处,可否为顾卿引荐一二?”自他懂事起,他便一直暗中打听他的生父究竟是谁?最后的剪头都指向法华寺,此次前来也带了寻找生父的念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僧人的指引下,顾卿迈入了静心居,正屋禅室里传出阵阵木鱼声与诵经声,四处弥漫着祥和安宁的氛围,顾卿抚了抚跳动过于猛烈的心口,深吸一口气,大步朝里面走去。
禅室内沉香袅袅,香案后,一名身材清瘦气质出尘的中年僧人阖目盘膝端坐,似感觉到有人进来,他睁开一双空寂的眼眸,四目相对,两人均是一震。
有一种东西叫做血脉相连,顾卿肯定眼前之人必是他所要找的人,他从手臂上褪下一串佛珠,前两步,递到他面前,问道:“请问大师可认识此物?”
中年僧人在看到佛珠的瞬间,手中的犍稚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指尖颤抖的接过那串佛珠,这是相伴于他长大的佛珠,他怎会不认得,是他赠予她的唯一之物,如今为何会出现这少年手中?他又与他长得这般想象,难道想到某种可能,中年僧人浑身俱颤,强自镇定的问道:“你是?”
顾卿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已是有了数,“我名顾卿,我母亲叫顾倾倾,不知大师可认识?”
中年僧人压下心中波澜,稳住心神,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她,可还好?”
顾卿看了他一眼,目露哀戚,“她十八年前生我时难产去世了,只给我留下了这一串佛珠!”
“你说什么?”中年僧人突然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握着佛珠的手越攥越紧,脚下一虚空,险些载倒,他只觉得剃心掏肺般的痛,一阵阵心悸涌上心口,他喉头一甜,一股心头血从嘴里喷出。
“念佛人心清净,净心念佛净心听;心即佛兮佛即心,成佛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