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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抽出一卷泛黄的古卷,就着烛光,津津有味的翻看起来,显然是太投入,没有看到身旁有人靠近,听到一声轻咳,她才眸,笑眯眯道:“父亲,您进来怎么也不吱声?”手却不着痕迹的将古卷往身后藏。
司浼仁看着她的小动作,暗暗好笑,就算这些古卷是他尽心力得来的,她想要他又怎会舍不得,虽然有点肉痛,可看她像个小老鼠一样,隔几天搬一本,都快把他的私阁搬了大半,还当他不知道,想想就让他莞尔!
他假意虎着脸,伸出莹玉般的手指轻轻夹住她藏在身后的古卷,“倾儿,又淘气了!”
被发现了,慕倾倾脸一红,低声道:“我,我只是看看……”她知道司浼仁将这些古卷视若珍宝,可她也是极爱的,这些可都是孤本啊,千金难求。
司浼仁凝思片刻,装作一副忍痛割爱的神色道:“也罢,你喜欢就拿去吧!”
慕倾倾如得了宝贝,展颜一笑,抱住司浼仁的手臂在脸上腻了又腻,“父亲真好!”
司浼仁将她绵软软的身体揽在自己膝上,含着她白嫩的耳垂,嗓音低哑诱惑,“不给你是不是就不好了?”
慕倾倾讪笑,“都好,都好,啊……您别舔,痒,好痒……”
又一轮新的激情在书房上演!
春去冬来,转眼到了元宵节,家家户户的屋檐下都挂上了灯,一派花团锦簇,灯光从各色灯纱中散射而出,晕出一片朦胧多的烟霭。雪花片片,屋宇,树枝上都覆盖了一层白色,映衬着朦胧多的灯光,美的如梦如幻!
尘烟小筑也不例外,廊下檐下挂满了灯。慕倾倾凝望着窗棂外的灯,目光却没有焦距,她的身体每况愈下,整日恹耷耷的,什么都不想做。
司浼仁大步跨进女儿的闺房,闺房内药香弥漫,捋了捋她的鬓发,“倾儿,今天感觉如何?”
慕倾倾按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父亲,您清减了!我没事,您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倾儿的身子愈发虚弱,请遍名医仍查不出任何症状,急的他是焦头烂额,定定的凝视着她,轻轻道:“如何能不担心?我得到消息,过几日陈老太医会回京省亲,到时我会请他来给你诊脉。”
慕倾倾犹豫片刻,小声道:“今日是元宵,我还从未赏过花灯,父亲能否带我去街上看看?”
司浼仁不由想起当年自己对她的不闻不问,仿若被一只大手操控着,让他完全想不起有这个女儿,虽是这样,可他仍不能原谅自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低低叹道:“外面太冷,你现在身子有恙,倾儿乖,等明年身子好了我再带你去。”
慕倾倾睫毛轻颤,凝望他俊美的面容,唇边泛起苦笑,声音低不可闻,“我怕我等不了那么久,您就,依了我这一次吧!”
司浼仁身体骤然一震,斥责道:“别胡说,你定会活的比我还要长久。”话刚落下,抚在她脸颊上的手传来一阵湿意,盈盈的泪珠从她蒙蒙的眼眶滑下,一双眼睛因消瘦愈发显得大,楚楚的让人无法拒绝。
最后妥协的还是司浼仁,听到马车外响起的爆竹声,喧闹声,慕倾倾撩起车壁的帷,朝外张望,雪花纷扬的黑夜里,不时有五颜六色的烟花在低空绽放,绚烂耀眼。
街衢上人流涌动,各式花灯高悬,惟妙惟肖,很是喜人。
司浼仁解下自己的鹤氅披在慕倾倾身上,将在护在怀里避被人流碰撞到,身后几个扈从远远踔在后面,一路走走停停的陪她慢慢赏看,巴掌大的小脸在灯的映射下飘渺而虚幻,灯影迷离,愈发白若透明,薄如纸扉,仿若只是一道虚影。
司浼仁呼吸有些堵塞,柔声道:“要不要过去猜猜灯谜?”
慕倾倾摇摇头,浅笑,淡淡道:“不了,看看就好!”
即便是笑,也是淡的几乎看不见,风吹起慕倾倾的衣袂裙裾,司浼仁一阵恍惚,红尘万千,世间喧嚣,都不及她的一抹颜色,远处灯火通明,可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再看不见旁的。
三日后,司浼仁看着脸色越来越凝重的陈太医,心一沈再沈,“如何?”
陈太医仍在少女的手腕上号着脉,皱眉道:“从令嫒的脉象上来看,该是中了毒,但老夫医术浅薄,只能号出是中了毒,却不知是中了什么毒,令嫒只怕时日无多,司公节哀。”
司浼仁眼前一黑,险些栽倒,扶住旁边的桌角才堪堪稳住身子,脑中猛然想起宛氏临走前那恶毒的眼神及那一句你会后悔的。
该死,那毒妇几个月前就突然莫名其妙死了,现如今,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女儿死吗?
都是他,都是因为他
悔恨,愧疚,心痛,折磨的司浼仁浑身发冷,一双俊目渗出了点点血丝,怔怔的跌坐在椅上,一动不动,若是细看便能看出他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晃。
“唉……”陈太医轻轻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提着药箱走了出去。
看着男人失态的神情,慕倾倾睫毛轻颤,附上他冰冷的手,幽幽道:“生命本就无常,父亲您别太难过,只是我不能长长久久的陪着您了!”
司浼仁乍然站起,他不能放弃,他要带她去寻访名医。
他招来隐卫,让他带人将那毒妇的体掘出来,挫骨扬灰后再喂狗。
犹觉不够,补充道:“把宛氏五服内的亲属全都整废。”
陡峭的山路上,丰神如玉的男子背着正在沈睡的少女艰难的往上慢行,袍衣上褶皱道道,沾满泥土露水草汁,不复它之前的华美。
“司公,还是让属下来背大小姐吧!”司离用剑在前面开道,回头不忍道。
“不用,我自己来。”男子把少女往上提了提,口气很是坚决。
他正是带女儿去寻访名医的司浼仁。
山坳上,一间茅舍内,白须老者面露难色,摇了摇头,歉然道:“恕老夫无能无力,令嫒这毒老夫解不了!”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昼夜兼程的赶路,是他最后的希望,如今希望再次破灭,老者的话如一把利剑,直直刺入司浼仁的心脏,只觉心口一痛,感觉那里破开了一个巨大的血洞,血水泪泪涌出,喉头甜涩,死死咬住,才没有喷口而出,却仍有一丝殷红从嘴角溢出,滴在衣襟上。
“司公,您保重……”司离扶住有些站不稳的司浼仁,他作为贴身护卫,看出来一些主子父女之间的不寻常,虽震惊,却不会多加置喙。
“我没事!”司浼仁看着前方,目光迟滞,前方一层厚厚的白雾,拨不开看不明,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