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敌人的反击
失去无良大爷踪迹的霍泷星原本想找城内专门管理市集的权利机构了解了解情况，可看了眼自己的荷包，他便果断放弃了。
就自己这等穷酸模样，连打点门房的资本都没有，更别说进到里面去查询档案资料了。
白嫖是自己唯一的办法！
可并非所有人都像那个卖药中年大叔一样悠闲加友善的；大多数摊主见霍泷星没有购买欲望和购买力，一心只想白嫖消息，话说不到两句便会果断撵人。
这些摊主是靠不住的，霍泷星还记得当初有位免冠负剑青年‘主持公道’，找到他说不定能得到些有用消息。
免冠负剑青年属于这座‘贸易城’的直属公职人员，平日里主要工作便是巡查附近集市街道，解决纠纷，惩办不法，故而并不难找；再加上他装束挺有特色的，霍泷星没费太多功夫便发现了他。
“这位师兄，还记得我么，月前我们见过；我在这集市和一位摊主大爷产生了冲突，是你给我们主持断定的。”已经踏上修行道路的霍泷星，此刻面对免冠负剑青年，当然是有资格叫上一句‘师兄’的。
听到霍泷星打招呼，免冠负剑青年却是面露疑惑，似乎正在脑海中寻找关于对方的记忆，可搜寻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我见过你？”
他把霍泷星给忘了！
那毕竟是一个月前发生的，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每天来来回回见识无数人、处理无数纠纷的他怎么可能把一切记得一清二楚。
“当然见过，月前那个位置有一邋遢大爷摆摊，非拉着我要买他东西，是我大声呼喊惊动了师兄你啊。”霍泷星边说边比划，帮助其恢复记忆。
“当时我不小心踩破了一个破碗，是师兄你判的我赔偿。对了，储物袋！当时我带着一枚储物袋，还是师兄你帮忙检查确定其中没有财物的啊！”
霍泷星已经把之前事件比较突出的地方都说出来了，可对方还是一脸迷茫不知的样子。
不应该啊！就算记忆再差，说到如此地步他总该有个印象才对。
“那里一直不是个枯槁中年人在摆摊么，什么时候又冒出个邋遢大爷来的？小子你逗我玩呢！我这儿事挺多的，没工夫跟你瞎扯了。”
嗯？？？
他居然完全没有邋遢无良大爷的印象！这是怎么回事儿？整个集市中所有人居然都不知道邋遢无良大爷的存在，仿佛只有自己和那个紫衣女孩见过一般。
他们的认知当中，那个摊位一直都是属于枯槁中年人的，中途并没有换过！
就连自己和无良大爷的交集纠纷，在他们记忆当中也是一片空白，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这也太诡异了吧！这无良大爷究竟何许人也！？他为什么会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他将这‘外挂’送到自己手上，到底意欲何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惊天阴谋，自己会不会掉入了陷阱，成为了幕后棋手随意摆弄的棋子？
“霍泷星！”
正当霍泷星陷入混思乱想的阴谋论中时，耳边突然传来他人呼喊其名字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两位身着琉璃剑派正式弟子服饰的少年前来。
“我在……”
话音未落，两名弟子便已走到霍泷星面前，只见他们两人表情严肃冷峻，其中一人更是二话不说直接出腿，一脚踢在霍泷星膝盖位置。
吃痛之下的霍泷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微弱的惨叫便跪倒在地；等他反应过来，双手已被人反扣住，脖子前也多了柄闪烁着寒光的利剑。
这什么情况！？
“霍泷星你以下犯上，残害同门，抛尸荒野；证据确凿，我等奉命捉拿你回山门接受审判！”
暴露了？我杀死金让的事情暴露了！怎么会这么快，难不成路大叔告密出卖了我？不对，路大叔根本不知道我藏尸位置，即便他去告密，也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才对。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是谁发现了尸体，又怎么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凶手？
“我冤枉啊，我无辜啊！”
“冤不冤枉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宗门，届时执事们回给你一个‘清白’！”作为宗门专管追捕不法的执法弟子，他们见过太多喊‘冤枉’的，然而其中大部分都是真凶，真正被冤枉的少得可怜。
故而这会儿他们也不会相信霍泷星的话，反正他们的任务是捉拿霍泷星回宗，至于其他的，交给上头人去解决就好了。
就这样，霍泷星在一众吃瓜群众注视一下，被宗门执法弟子押解离开了。
……
琉璃剑派山门外院戒律堂，看似宽广的地界此刻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弟子。
要说这琉璃剑派外门弟子众多，此方地界也不安稳，每隔一段时间死去一些弟子也是常有的事情；或是被仇家杀死、或是被人谋财害命、或是丧命于妖兽口腹。
总之大多数连个全尸都没有，是死是活都不一定，宗门记录中现今都还有不少名字后面挂着基本宣告死亡的‘失踪’二字。
可今天这事儿不一样！首先其就发生在山门内部，还在短时间内人被找到了尸体；又有死者的‘好友苦主’上告，更是破天荒地直接锁定的犯罪嫌疑人。
最妙的是死掉的是练气二阶的正式弟子，嫌犯却是杂役院不入流的小厮；以下犯上，以弱胜强，这听着就很得劲儿！
被押送回山门的霍泷星此刻正跪在戒律堂中心，手脚也被戴上了沉重的铁锁链。他好奇地抬头环视，发现周围看热闹的都是自己平日里交集不多的正式外门弟子，唯独一人例外——王狮子！
这家伙怎么在这里？而且还站在如此显眼靠前的位置，又是如此洋洋得意的模样！他一杂役，哪来这么大排面，这是依附了某个厉害的大人物？
王狮子的身份地位自然低下，若单靠他自己，恐怕连这戒律堂大门都挤不进来；然而他现在勾搭上了所谓苦主江盛，又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能进来也是情理之中。
“田执事好！”
正当霍泷星疑惑王狮子出现理由时，负责本次审判的田执事现身了。一众弟子恭敬拜见，这田执事倒是气派十足，简单回应了声‘嗯’后，便落座堂前。
看到这景象，霍泷星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顿时感觉这次凶多吉少了。
无它，盖因这田执事算是外门和路执事最不对付的人了！若说路执事是冷峻严酷，讲规矩，守公正，作风清廉，不偏袒不包庇；那这田执事便是出了名的看钱办事，遇事只讲利益，不问对错。
像霍泷星这样的穷光蛋，能在他手里讨得了好？琉璃剑派让这样的人担任戒律堂重要岗位，我看其迟早要完！
端坐堂前整理了一番仪容，堂内众弟子的议论声也逐渐按下，田执事这才开口：“江盛，既然你是苦主原告，又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那就由你来说说事态情况。”
在霍泷星的视野中，田执事下达命令后，站在围观群众前排，王狮子前面的一名弟子跃出拱手再拜：“弟子遵命！”
“今天，我怀着沉重哀痛的心情，向大家宣布一件噩耗。我们最最亲爱的师弟金让，一位平日里勤勤恳恳、与世无争、默默付出的外门正式弟子，被人残忍的杀害了！”
这江盛原本长得挺端正，此刻亦步亦趋，说话间神情和肢体动作异常丰富，像极了一位痛心师弟逝去的友好兄长。
不过在场除了霍泷星有些懵逼外，可没人相信他的鬼话！江盛什么德行其余弟子不了解么？仗着自己入门修炼时间早，专门欺负勒索弱小的渣渣。他这会儿卖力表演，还不是为了金让的遗产？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琉璃剑派一条铁律。若有弟子身死，且无继承人情况下；凡门下弟子，能为其主持公道报仇者，可得其遗产。
金让在外门弟子中不算富有，但破船也有三千钉。再说不过是表演一番，对方还是个杂役弟子，一向以恰烂钱出名的江盛觉得这买卖划算。
只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最终不免落空，无论成功与否，他都会悲哀的发现，金让留下的‘遗产’没有半分价值，甚至会让他亏本——因为其留下的只有一大堆欠条！
江盛还在卖力表演着，只见他表情突然由悲痛转为愤怒，目光也从原本的四处游离集中到霍泷星身上。
“而凶手，正是眼前这名杂役院弟子霍泷星，是他以下犯上，杀害了我的兄弟！弟子江盛，请求戒律堂田执事秉公执法，将霍泷星明正典刑，以告慰我兄弟金让在天之灵！”
演戏演全套，为了那丁把点利益，江盛可谓是敬职敬业，此刻他拜首请求田执事断案的姿态，可比他以往拜师时候都不差。
实际上江盛虽在王狮子的撺掇之下将霍泷星打成人犯，其也有相当大的嫌疑；但其实他手中并没有关键性的证据，无法直接将其定罪。
可他觉得就霍泷星这杂役身份，说不定田执事看都不看就会直接判其死刑；走到如今对簿公堂的节奏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冤枉啊，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