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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灯光和暖,承安坐在床边,拉着崔姝莹的手,轻声述说着自己的身世。他所说之事没有一件是顺心的,可承安就是觉得这一刻算得上是岁月静好了。
“我娘行事只凭喜好,当初心里装了沈元德,对他的话就是千依百顺的,姨母早年间却是极为心软,直到见了我,知道了我娘的遭遇,才在一夜之间变了性子。”
“她们姐妹从小亲近,本以为我娘进了王府是出了火坑,哪知却连命都没能留下。她对我也是矛盾的很,平时待我极好,可若是我犯了错,便要怒气冲冲地大骂一通,直说我的不好都是从沈家带出来的。”
说起这些,承安不以为意,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崔姝莹看得出来,在他心里,待妈妈还是极为亲近的。
难怪当初妈妈本想用鞭子抽她,见到承安哥哥替她挡了下来也不肯停手!
她心疼承安挨打,却也不好去说妈妈的坏话。想了许久,才憋出一句,“想来,妈妈也是心疼,并非有意针对你。”
“我知道,毕竟沈家的确欠了她一条人命!”笑意渐渐退去,承安手下渐渐用力,捏得崔姝莹些发疼,“原本我也不稀罕那世子的名头,我也想过带你远走高飞,寻个僻静的地方相守一生,可是如今看来却不能了。”
崔姝莹这才想起承安为何要对她说出身世,又想起今日那恶人正是安王府大总管的儿子……突然恍然大悟地问:“承安哥哥,今日之事,莫非与你的身世还有什么关联?”
“我的姝莹真是聪明!”
大掌揉了揉她的脑袋以示夸奖,“当年安王府放出消息,只说二公子早夭,乃是被深夜闯入的贼人杀死,至今也没有几人知道我还活着。可那狗东西却是我大哥派来的。我大哥也不知是从何处得了消息,叫那狗东西进来查探,只是没想到他色胆包天,打着安王府的名头在这里横冲直撞,还偏偏撞见了你。”
“姝莹,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把她的小手紧紧握住,承安生怕她会将手抽出去,再也不肯放回来,“今日之事是我连累你的,是我的不对。”
其实,这里面还有个关节,承安未曾向她说明。
依余正才所言,他早就与雪凝勾搭上了,只是没人敢去管他。他个性散漫,进了临香阁也只顾着与雪凝私混,更是从未尽心查探过,这才没有引起承安的注意。
只是今日之事也不全是巧合,余正才原来还想窝在雪凝房里好好弄上半晌,却被雪凝软磨硬泡的引了出来,好巧不巧的正赶上崔姝莹请安的时候,堵在她的必经之路上。
他正想着要不要将这些事也告诉她,就听崔姝莹说道:“原来我是受了一场无妄之灾,这么说来的确是你对不起我了!”
崔姝莹看着承安,只见他听了这话连头都不敢抬,全没了替她出气时的狠戾,反倒像个乖乖认错的孩子。
这副样子看得她又是难过又是怜惜,若不是真心爱重她,又怎会如此怕她生气?
他从小到大受了太多苦,崔姝莹不忍心见他这副样子,赶紧说道:“既然你也认了,我便要罚你!”
承安猛得抬起头,双眸映着烛光,仿若暗含点点繁星,“好,只要是你说的,我什么都依你!”
肯罚他,就是有转机!若是执意与他了断,她又何必说这些?
他满心雀跃,近乎急切的等着她开口,崔姝莹看得忍俊不禁,原来他也有这样傻乎乎的时候呢!
“你可听好了!”她清清嗓子,强装出一副刁蛮的样子来,“我要你从今往后好好保重身子,放心大胆的去做你该做的事,然后早些回来,把我从这里接出去!”
“姝莹,你……”
千言万语凝在心头,承安愣在当场,不知该说哪一句才好。
这算哪门子责罚?
承安之名
崔姝莹笑得像只小狐,娇俏可爱,承安却是踌躇半晌,才鼓起勇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是你自己说的呀,有些事你不得不去做!既然你大哥已经知道你的下落,又派了那么个人来查你,只怕来者不善。不管是为了妈妈还是为我,只怕这临香阁你都不会久呆了,承安哥哥,我说的可对?”
“姝莹……”他早知道她是聪明人,只是不知她能看得这样通透。
崔姝莹主动拉过他的手,“我只知道你必不会让我与妈妈陷入险境,所以你必然会去找他们,我却不知这其中暗含多少危险,若是可以,我不愿见你涉险。可是倘若不为你娘报仇,你也不会心安,是以我不能拦你。”
“我也是头一次恨不能托生成个男儿身,在这等时候能够随你出入险境,不论多少只要能帮你一点,也是好的。可惜,我连临香阁的大门都出不去,莫说是帮忙,能不拖累你就是万幸了!”
话音未落,崔姝莹就被承安一把拽进怀里,他抱得太紧,在她耳边哽咽道:“求你莫要这样说,今生能够遇见你,才是万中之幸!姝莹,我也不愿与你分开,更不愿将你留在这里,可是外面……”
外面太过凶险,他怕万一有个顾及不到的时候,就会伤了她的性命。
拥着她的双臂紧了又紧,“你等我,三四个月后,沈元德便会入京,到时我自有办法,不过在我回来之前,求你应我一件事。”
“什……么?”他抱得太紧,崔姝莹都有些喘不过气了,可是她却不愿与他分开,哪怕只有一点。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更要照顾好自己,不论出了什么事,不可伤了自己,更不可轻生!”
“……”
这话的意思,崔姝莹明白。
她身处青楼,年纪也不小了,保不齐哪天就要开脸,到时如果他还未曾回来,那么她……她没有回应,承安有些怕了,“算我求你了,不论出了何事,千万等我回来!若是没了你,我就是将那些人都杀了,往后日子又要怎么过?”
想到他意气风发的回来接她,看到的却只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承安止不住的有些发抖。
就算大仇得报,可是没了想要共度一生之人,余下的日子,也不过是煎熬罢了。
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到惧意,崔姝莹不愿令他担心,终是点头应了下来。
承安就这样抱着她,事无巨细的叮嘱她,恨不得连她的行动坐卧都能关照周到。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传入耳中又带着满满的温柔,崔姝莹听着听着便睡了过去,甚至不知他是何是离开的。
第二日一早,承安拾完毕又来叫她起床,这一次不论是穿衣还是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