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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一座气势压人窒息的冰山一直安然不动而显得处处小心谨慎。
茶会到底是怎么进行怎么结束的,我一直都好像迷迷糊糊的……因为有那个人在的地方,一切的事物都似是不真实地浮动着,唯有他冷厉又美丽到极致的眉眼,是最最真实的存在。
已经有多久没见过他了呢……我好像记不清了。
上一次,上一次见他是在哪里?
也是模模糊糊的……
我一边低头假装自己只是颗微小的尘埃,一边微微地发抖……想要逃离。
有他在的地方,连呼吸都是不自由的。
有他在,我甚至连欣赏瞻哥哥亲笔题诗的期盼都不见了。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出现,他不应该在这里的……他不是坐在他冰冷的朝堂大殿上,就应该是左拥右抱躺在温柔乡里不是么?
他……知道我离开了么?
应该知道了吧?呵……再漠不关心,那也是他的宫殿,我也是他的……妹妹。
我想要抬头去看看那张美丽绝伦的面孔,想要找一找上面是否有丝毫担心妹妹的痕迹……可是我又不敢去看那张脸,我很怕,在那一张脸上,再也找不到任何属于小美人的痕迹……
那个已经消失了的,独属于我的,小美人。
“主上他……”
“天呐!是亲笔……作画?”
“不是吧,跟在主上身边这么些年,我都没见过他作画呢!”
……
周围一阵阵压低的议论声,我也好像充耳不闻。
直到人们最终展示了那至尊在大庭广众下亲笔所绘的画卷,直到远远地看到画上的内容,直到对上那一双冷厉的凤眼……整个世界好似天旋地转,我的泪亦汹涌而出。
“不是,你不是……你不配,不配……”
此时的我根本不记得自己没有带着变声的锁片,哪里会记得那么多呢……我的眼里,只有那一副画上,那个小小的扎着辫子的丑丫头仰头望着的,那一个表情凶巴巴却又偷偷藏了一丝笑意的……小美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画我的小美人……
明明是他杀死了我的小美人,现在那个刽子手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着我鲜血淋漓的伤口!
“你不配画他!”我的喃喃自语越来越大声,最后脱口而出的已经快是邻桌都能听清楚的音量了。
我看到那被众人仰望的至尊忽然转头往这个方向看来,心禁不住紧张地疾跳起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却在此时骤起,掩住了我失魂落魄的自语声……
那如仙乐般的琴音其实不是第一次听闻。
那日在画舫上,我一直以为是瞻哥哥弹的琴……而此时再次响起,却没想到那带着一脸不羁笑意的俊美男子,一双修长的大手拨弄起琴弦来,是如此的潇洒迷人……
竟然是他,这个可恶的风流痞子原来是个琴中圣手。
是该感谢他吧……这琴音一起,众人都如被慑去了心魄,如同我第一次听闻时那般,许多深藏的记忆都被勾起,深浸其中,难以自拔……
好似连那冷酷的君主也不例外戴着面具的我此时可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见他在那乐声中眉头越锁越深,冷厉如冰的绝美面孔却渐渐地像是被砸碎了一个缺口,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渐渐地从眼角眉梢渗了出来……
一如他的画中,一如当年那个,骄傲中透着温柔的……小美人。
“走。”一个陌生中又带点熟悉感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一个“走”字,温柔又坚定。
我眼角仍挂着泪,朦胧地望着那张与幕姐姐有好几分相似的绝美脸庞,望着那白衣公子温文的神色,微微迟疑中已经被牵住了手,飞快地离开了会场。
我没有看见身后,端庄美丽的幕姐姐,一面望着那仍在抚琴的男人,一面用余光目送我的离开,那双璀璨的美眸里,隐隐闪动了一抹危险的幽光……
我亦没有发觉,瞻哥哥同样望着我的背影,那微微心痛而又担忧的目光……
我一路被那温柔的白衣公子带回了淮水河畔。在马车上的时候,我的眼泪一直无意识地在掉,那不知名的公子替我擦了好几回的泪水,最后,却把倔强的一动不动的我按到了他的怀里……
明明是陌生人,但彼时的我却是脆弱得无法避开那个怀抱……他一直都紧紧地按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下车的时候,那一袭白衣已经被我的泪水染得湿透了。
那公子轻车熟路地就牵着我入了画舫,最后甚至直接将我带回了先前自己居住的那个房间。
看着那与我离开之时相比没有任何变动的房间,我微微的诧异,抬起红肿的眼睛望着那白衣如雪的温柔男子,他只是温和一笑,说:“小东西哭得真难看,洗一洗休息一下……没事了。”
那一声“小东西”不知为何也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也没心情多想,待他关了门出去,我就缩回了自己的世界里……
窝在小床上,任泪水继续肆虐,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一直到了太阳快落山,这纷乱的一天也总算是要过去了。
龙玉致,你这个傻瓜,为那个人流这么多眼泪,值得吗?
他不是那个小美人,可我,还是那个勇敢坚强的丑丫头!擦干了眼泪,属于我自己的生活还是要过下去……
推开门的时候,有一道清瘦而挺拔的身影正静静矗立在房外。
瞻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让他看见我这个样子,我忽然有些慌乱,就好像有什么暗藏的东西被人窥见了一般……
他怎么也跟来了。茶会……和那个人,怎么样了……
“你没事就好。”他寡情的长眼睛此时仍然不带温度,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转身就走。
“瞻……”哥哥。如同第一次在画舫上遇见他,我也是这样无力地望着他的背影,也是以一个糟糕的男人的形象,甚至连本能叫他一声“瞻哥哥”都不敢。
而他,也如那时一样,身形微滞,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我的话,最后还是迈开长腿,在我无措的目光中离去了。
“今晚我住在这里,你有事可以来找我。”清越的嗓音在空气中仿若留下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