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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万还拿了不少私房钱接济这兄弟二人,再加之他们那日从柳府上到的,与在张兰塌下搜出来的各样钱财,统共这么一结算,兄弟二人一拍即合,将老屋弃了,直接在县城盘下了一方小小的铺子,做鲜货的生意。
每日清晨便往来渔村和县城之间,将上好的鲜货处理得当,摆在铺子里叫卖。也成了小小的老板。
沅九本就痴傻帮不上什么忙,也不如两个哥哥节哀顺变,还整日沉浸在母的伤痛里头,几乎很少从铺子里出来,躲在后院茶不思饭不想,帮着两个哥哥喂鸡照顺变照看一下院子里头的花花草草。
今日她又无所事事的蹲在地上瞅着几只小鸡仔,小鸡仔毛茸茸的又颜色黄嫩嫩的,像极了之前她将阿黄捡回家时候稚嫩的模样。
她想到阿黄又抽了抽鼻子,阿黄自从那日娘亲病倒后就不见了踪影。
她也曾问过六哥,六嫂和阿黄都去了哪里,可是六哥和七哥都不肯告诉她,还说大人的事儿不用他管。
一瞬间家里头丢了三个活物,倒是格外冷清了,每日也就只有朱温万寻她来时她还会稍微不那么寂寞一点。
有时候她也回想起柳烈,那张冰雪般的脸从她脑子里晃来晃去,可是一想到母亲是怎样没的,只好又将那张面孔狠狠的吹散了。
今日六哥七哥的生意很好,天色都擦黑了,他们还在前院里忙活着。
沅九肚子饿的瘪了,偷偷掀开门帘子往前院瞧了瞧,可是六哥七哥看着都很忙碌,她也不好打扰他们做工,于是又从前院转了回来,随后从火房里头的大水缸里头盛了一碗凉水,“咕嘟咕嘟”的喝了,随后又找了个小板凳坐在鸡圈跟前自言自语:“你们说阿黄去哪儿了?”。
“六嫂怎么也不见了?”
“不会是,都……”沅九心里一跳,想到娘亲,眼圈又泛红了。
逢时后院的门突然响起了三声扣门的动静,将她混混沌沌的思绪打断了,小傻子马上跳起来,随后小跑着奔向门口。
门口果然立着一个欣长的人影,朱温万一见她就浅浅的笑着,露出一个小梨涡,随后伸手摸了摸她头顶的软发问道:“九儿用饭了吗?”
沅九捂着肚子摸了摸,有些不好意思。
朱温万只身进了屋,随后往厨房瞧了瞧,又回头道:“带九儿上酒楼里吃好吃的好不好?”
沅九点头称好,朱温万就轻车熟路的自行到前院跟老六老七打了招呼,之后就来牵着她的小手往院子外头走。
这些日子沅九丧母后,话也少了,眼见着人都瘦了不少。也没有以前活泼好动了,不过对着朱温万倒是更加依恋了一些,总像个小狗似的跟在他后头,由他牵着手行到哪里去。
两个人一高一矮,以前一后的上了软轿,沅九挨着朱温万坐下后就绞着自己的衣角发呆。
最近沅家哥俩的生意日渐好了,所以对妹妹也格外大方,她今天穿了绿色的衫裙,还是顶好的绸缎布料。
上面绣着不少粉白色的蝴蝶,更显得她巴掌大的小脸青葱可爱。可是当哥哥的毕竟都是男子,这哥俩心又粗的很,只冲着卖衣裳的姑娘比划了比划沅九的身材。
买回来的成衣也都并不合身,这衣裳好看是好看,可是却是小了,袖口有些拮据的缩在手腕处,胸口也被两只奶儿挤得满涨涨的。
看上去是蛮难受的,朱温万喉头热了一下咳嗦了两声,随后将眼神移到了窗外,正巧看到外头有叫卖糖食的,于是捏了捏她一直在他手心里的小指头,问道:“九儿要不要吃奶糖?”
沅九没打采的往外瞟了瞟眼神,之后张了张嘴,又垂着头轻声道:“九儿不吃……”
朱温万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自从徐大娘走后,沅九就好似把所有戾气在那场闹剧上一下子用尽了,之后总是怯怯的,比以前更是没有气神儿了,他冲着沅九晃了晃手,随后温和的笑道:“我给九儿变个戏法可好?”
“变成了九儿对我笑笑?”
沅九抿着嘴点点头,眼睛里冒出一点点光,乖巧的将两只手搭在膝头上黑白分明的眼珠一瞬不转的盯着他。
朱温万一笑脸上就露出个甜蜜蜜的小梨涡,冲她双手摊开,十指晃动了一下又上下翻转着叫她看个清楚。
随后右手轻轻合上,握成了一个松松的拳头,空闲的手吸引着她的视线随后“啪”的一声打在右手的拳头上,右手张开,里面赫然躺着两文铜钱。
沅九眼珠子转了转,随后傻乎乎的凑过小脸来看,温热的鼻息尽数撒在他的手腕子上,烫的他躲了一下。
“这,这钱哪儿来的?”沅九有些好奇。
朱温万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发,道:“倒不如问这钱用到哪儿?”
食指与中指夹着两枚铜钱,自顾自的凑到沅九的耳边,嘴里轻声嘀咕着:“两文不多不少,就给九儿买两块奶糖吃罢。”
属于男子的指尖带着薄茧轻轻的擦过沅九而后的肌肤,沅九痒痒的去捂,之后又瞪大了眼睛发现朱温万竟然从她而后掏出了两块包着油纸的奶糖。
“诶?”沅九呆乎乎的伸手接过两只拇指粗细的奶糖,嘴边儿也多了点儿笑模样,她歪着奶头,狐疑的瞅了瞅着奶糖,又四下望了望,显然不明白这东西是打哪儿来的。
朱温万见她笑,自己无意识的也笑,哄小孩儿似的,将她手里的糖取了一颗,随后轻巧的将油纸拨开,随后隔着包装捏着糖凑到她嘴边儿,一面唇角微张,情不自禁发出“啊”的一声。
沅九贝齿一开,将奶糖咬紧了嘴里,用舌头裹了几下,奶味儿就充斥了整个口腔,又眯起眼睛来笑,“好甜。”
朱温万捏着那只糖纸颔了下首,今天晌午他和师爷一起在三院内用饭,师爷是个有相好的,对他也不设防,大咧咧的几杯酒水下肚跟他聊起了怎么哄自己家那位脾气大的小相好。
“这男,哦不女子啊,都是要哄的,吃些甜食啊说些软话啊最好给些礼物,小惊喜什么的,保准一会儿那点儿气就消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说着新师爷酒水有些上头,眉清目秀的小脸红扑扑的,一面喝酒,一面想起了什么似的,喉咙吞咽了几下。
朱温万倒是没有饮酒,只是捏着手里一只饱满的水蜜桃,几下摩挲着,那桃子娇嫩的外皮都有些亮润起来了,人有些若有所思的问:“可是,如若她不开心很久了呢?哄了也是许久……”
新师爷笑嘻嘻的,直接捉了一只茶桌上的桃子,一口塞到嘴里咬了个满口生香,随后囫囵不清的说:“那就灌二两烧刀子,没有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事儿。”
“一顿不行,那就两顿!”
思绪一晃,对面的沅九将奶糖咬得“吱吱”作响,硬中带软的奶糖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