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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家具充盈房间,他躺在新买的床垫上,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他现在活得是一个完完整整有自尊的人的活法,他每天八点半起床,跑步半小时,九点半骑小黄车上班打卡,下午五点半下班,有时加班,回家做饭看电视睡觉。同事都说他的生活枯燥,可张茂不觉得,他反而认为现在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他睡过的床不是太小就是太大,唯有身下自己买的这张床,是合适自己身型的。
最近的烦恼大概就是坐在身边的小刘了。
张茂自认为,没有想过结婚。他也不会去耽误任何一个女孩,说的难听点,他一个近乎于变性人的小鸡巴男人,凭什么去祸害人家清白的姑娘呢。更何况他身上别的洞,还曾被同性使用过。没有人能接受他这样的男人。小刘,是王姐介绍来的,张茂原本推托了几次,可王姐帮过自己忙,他不能再拒绝。原本张茂以为,小刘那头会不同意,听白菜说,小刘因为留学回来又漂亮,求王姐牵线的人很多,但小刘都没有同意。张茂觉得自己,她当然更嫌弃,谁知道小刘竟然主动加他的微信。
他不但不觉得自豪,还觉得麻烦。
今天张茂买花,请她看电影,晚上也看好了一家比较高级能配得上小刘的餐厅,就是为了好好拒绝她。张茂的脑袋,能想到的能做的,仅限于此。他有些担心等会小刘会哭什么的,坐在座位上很是纠结紧张。
熬到电影结束,张茂感觉自己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小刘在旁边好像哭了,散场时张茂掏出纸巾递给她擦眼泪。小刘破涕为笑:“让你笑话啦。”她哭过之后眼角发红,张茂连连摆手:“没关系,是很感人。”他说完就觉得面无表情心不在焉看完全场的自己很虚伪,好在小刘没有计较,只问他去哪里吃饭。
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前,这是一家西餐厅,氛围很好而且桌子和桌子距离比较远,张茂想等会说那些话别人也不会听到让小刘难堪。一切似乎都安排的很妥当,菜慢慢上来。
等菜的间隙,小刘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忽然跳出一条消息,她随意地扫了一眼,忽然拿起来看。
“怎么了?”张茂以为她有事。
“你看,”小刘把手机递到张茂面前,“这个明星我不知道你认识吗,蒋十安,他发个微博说他亲生儿子丢了。”
第66章万剑归宗(下)
张茂继续把切好的牛排用叉子插了塞进嘴里,摇头说:“不认识。”小刘放下手机也接着吃饭,歪歪脑袋:“我也不怎么认识,但我表妹是他粉丝,所以见过很多他的海报。”这个话题两人并没有继续聊下去,可张茂的叉子却五次三番掉在桌上或是敲在盘子边缘发出刺耳的声响。一顿饭他吃的恍惚,临别时小刘和他说下次再看另外一部电影,他竟然也点头答应。
张茂把小刘送上出租车,转身找小黄车寄存点。这座城市的人爱热闹爱玩乐,夏季的夜晚到处都是成群结伴出来吃烧烤喝啤酒看电影的人,什么年龄段的都有,连白发苍苍的老人都有同龄伙伴在广场边坐着聊天。唯独张茂是一个人。张茂穿梭在衣衫色斑斓的人群中,感到周围全变成了色光斑环绕,他的眼里只有远处排成一行的黄色自行车。张茂当初挑选这个城市,就是因为这番热闹,他想也许这座大方的城市可以用自身的热浸染他的冷,即便他仅是孤身一人,也不会感到难堪。
现在看来似乎大错特错。
张茂站在小黄车旁边扫码,手机镜头晃的厉害,几次都对不准。他用左手捏住右手手腕,才勉强扫出来。张茂把这辆车子推出来,垂下头握着车把喘气。他的脑门上蒙着一层汗水,痒丝丝顺着太阳穴往下滑,他抬起手背压在脸侧,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张茂打开微博,他新注册的微博从不发内容,只是用来看一些新闻和游戏资讯。他点开搜索那一页,第一条就是“蒋十安隐婚生子”,第二条是“蒋十安儿子失踪”。身边有一群高考完的学生挤过来嘻嘻哈哈地拿车,把张茂挤来挤去。他只好推着车走向广场角落的树荫下。
手机再被拿到眼前时,屏幕上沾着一层汗水,张茂用袖子擦干净,按着home键要解锁。他的拇指放上去,黑色的屏幕里倒映着他的脸和脑袋后头正上方的一盏明亮的路灯。刚才拿车的学生们从他身边经过,大声讨论着去哪里吃烧烤。他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他的高三暑假。
“你们不出去旅行吗?”
张茂坐在餐桌前吃一盅燕窝,他住进蒋十安家之前从未吃过这种补品,在电视上看到时,以为是一整个的草窝浸到汤里。保姆端燕窝给他,他用勺子慢吞吞地舀起来,才发现是透明的扯破塑料袋似的小丝儿。张茂低垂了几周的眼睫微微抬高,把勺子上的东西举到眼前看。透过无色的碎丝,是蒋十安家厨房里那吊造型怪异的灯具,顺着此种介质折射放大出蹊跷的轮廓。蒋十安从身后走进餐厅,一屁股坐在餐桌前。
蒋母见他也来了,于是问他们要不要去旅行。
蒋十安打个哈欠,他午睡才醒,眼角都挂着点水气。保姆也端上一盅甜品来,并不是燕窝而是水果酸奶。蒋十安拿起勺子叮叮当当地搅,似乎没什么胃口和心思吃。蒋母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关系,只以为两人因为孩子的事情还在闹矛盾,于是托着腮说:“怎么没人理我呀?”张茂抬起头,有些拘谨地回复:“我的肚子。”那时候他记得已经是8月,还有四个月临盆,他的肚子已经明显地大起来不能用发胖搪塞。他连院子的围墙都不敢出,更不要说旅行。
蒋母听了之后便明白自己的欠考虑之处,咬着勺子说:“是阿姨考虑不周。”张茂见她有些沮丧,思索着该如何安慰,可他嘴笨,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没关系。”蒋十安坐在旁边一直没出声,忽然开口:“不是有个小飞机在上海,我们可以先开车去上海,再坐飞机走。”“对呀!”蒋母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宝宝真聪明,我这就给你爸打电话。”
张茂记得蒋父最近并不在国内,隐约听到蒋十安在客厅里打电话说在美国,那现在该是凌晨吧。他想制止蒋母的动作,可也没有什么资格,但又是因为他才要打这通电话,张茂战战兢兢地放下勺子缩进椅背里。响了几下,那头便接起来,声音困倦沙哑:“嗯?宝贝?”蒋母手忙脚乱捧着手机在手心里晃荡,一边窘迫地说:“提开着!”那头才隐约猛地咳嗽几声,清清嗓子回道:“怎么了?”还没等这头回复,蒋父又说:“蒋十安,是不是你又闯祸!”
蒋十安摔了勺子耍横:“怎么又是我!是我妈要打电话的!”
“不是宝宝,不是宝宝,”蒋母赶紧给儿子洗清罪名,蒋十安在一旁不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