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阶？

同生契是精灵族特有的伴生契约，是十万年前一位上古精灵族前辈为了跟自己心爱的兽族爱人能长久在一起而发明的。

这种孽缘注定了结果的悲催。诚如这契约一般，充满了缺陷。

通过两人血液缔结最高级别的契约，共享寿命和境界，两人互为一体，永不分开。

但是，精灵的这种契约对己方有巨大的不利。对方若是死亡，自己必死；自己先死的话，对方则除了灵魂受挫外，仍然能活下来。

十万年的历史长河里，曾经有几位精灵大能也利用这个同生契与自己的伙伴或爱人进行缔结。但他们要么是同族之间，要么是与更高生命体进行缔结，比如龙类等等。

总体来说，极不平等的这项契约向来不被精灵们认可。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精灵终生不会缔结这份契约，并且随着生命的演化，现在的精灵族中已经很少有人出生时会出现此等契约的天然载体了。

然而迪鲁的出生却自带了并蒂莲花果，同生契的天然载体。大长老曾经再三警告过自己的孙儿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不要使用这项契约。

可惜，这一天大长老居然亲自鼓动迪鲁动用同生契，说起来颇多戏剧性。

其实在文奇当初经历古神鉴定的时候，大长老就已经有了让迪鲁和文奇缔结同生契的想法。只不过他认为文奇境界不够，想等待对方成长到和迪鲁一致后再考虑是否缔结契约。

两人境界相当，缔结契约是对两人伤害最低的。境界的差距越大会导致契约吸取的两人生命力和血液数量更多，造成的伤害也最大，尤其是缔结的主动方迪鲁这边。

大长老之所以如此看好文奇，除了他自身的人类德鲁伊身份外，并不是古神太弗里斯的那番吹捧。到了大长老的位置上，欧甘早已看清古神的实质，他自然不完全信任他们。

不过，大长老的古神赐福是九色鹿，最为擅长观星和预言。他对文奇曾经暗自施展过预言术，虽然看不清文奇的具体未来之路是什么样子，但前途远大，潜力十足的结果让他动了迪鲁和文奇缔结契约的想法。

当然，契约毕竟是迪鲁和文奇两人的事情。大长老只是提出了想法，让迪鲁自行决定。迪鲁虽然憎恶文奇对失败者的屠杀，但文奇救过自己的命的事实也不容忘记。更何况目前文奇正在关键时刻，这正是报恩的机会。

迪鲁还是那个爱憎分明，古板守旧之人，他即便没有想好和文奇成为同生契的生死伙伴，但是单单还他恩情，他就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我与你缔结了契约，算是偿还了你救命之恩和冥想术的馈赠。你若日后犯下不能饶恕的重罪，我会不远千山万水，必将亲手了结你的性命，并陪你上路！”迪鲁吟唱完毕后，盯着文奇的面容，心中狠狠发誓道。

文奇的脸庞原本渐渐露出衰老之相，刚刚长出发渣的黑发已经白了一半，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多，这是他透支寿命的迹象。

然而当契约一旦生成，并蒂莲花项链猛然粉碎，一道古老而神秘的力量陡然出现在他的心灵深处，并留下了一道带着血色的烙印。

文奇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到身体猛然一轻，一股充沛的生机让他干涸的心田渐渐获得了滋润。原本要枯萎的身躯居然在这生机中停止了继续衰落，并开始恢复。

文奇不明白生机的来源，心头却产生了一股悲凉的情绪，仿佛有东西触动了他的心灵。他顾不上这些情绪的变化，借助生机的力量一股脑将所有的生命之力化作冲锋的战马，撞击向那道破裂的城墙。

“轰”！

城墙瞬间崩塌，露出里面影影绰绰的万般美景。

“我晋升了？”文奇不顾力量反震导致的七孔流血，全身心感受着自己是否成功。

在城墙倒塌的一瞬间，文奇头顶的熊、豹双兽幻像发出凄厉的叫声，居然隐隐要从模糊变成真实。

文奇的上身衣物猛然碎裂，露出他那九条花纹和九灵花的纹身。此刻，九灵花的花瓣不见了，光秃秃的茎秆上居然隐隐要生出一个爪子模样的东西。而他那九条花纹纠缠在一起，自然弯曲，融合变成了一条银带。

文奇心脏中的兽爪晶体从一个拳头变成了伸出一根半弯曲状手指的样子。

“晋升了？”长老们紧张的注视着这一切。

他们虽然早就度过了一阶，但回忆自己，似乎没有文奇这么艰难，耗费的资源如此庞大，晋升时也未曾出现过天赋具化的幻像。

“一阶了吗？”迪鲁呆呆盯着文奇，喃喃说道。

这些疑问同样回荡在文奇的心头，他也在询问着自己，自己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不过文奇很快知道答案了。

当城墙轰然倒塌，文奇体内残存的生命之力顺利进入城墙之内，游走在识海之中时，他探入的思维却被一层无形的力量牢牢阻挡。这股力量给他的感觉，就仿佛自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一阶的境界一样。

哪怕文奇的识海因为城墙倒塌而又扩大了十倍不止，源源不断的生命之力顺畅的在其中翻滚滋润着，但他的灵魂却被无情摒弃在门外，既无法感受新境界的奥秘，也无法动用其中的力量，就仿佛被封印住了似得。

“这是怎么回事？”文奇大惊失色，他对德鲁伊境界的有限了解不足以解决眼前的麻烦。

就在文奇一筹莫展的情况下，他头顶幻化出的熊和豹子陡然变得栩栩如生。

就当长老们都以为他成功了时，熊和豹的幻像却仿佛到达了极致，猛然破碎！同时，那一层雾蒙蒙的乌云也渐渐消退。

“这……这是失败了？”很多长老脱口惊呼道。

大长老欧甘皱着眉头盯着文奇，似乎在思考什么。

文奇不得不接受了眼前的一切，眼下的困境似乎根本不是自己的问题，或者说不是能量多少就能解决的。他只能让心态放平和，一边修复着身体的创伤，一边思索着解决办法。

“他这是九级半吧。”荆棘大祭司突然开口道。

“九级半？”众长老从未听闻过这等事情，还有半级之说？

“拥有一阶的实力，却无一阶的境界，无法形成一阶之结晶的人，统称为九级半。”大长老缓缓解释道。

“九级半的境界十分难得，离我们最近的一次……”荆棘大祭司似乎陷入回忆，但说到最后一次时，她面露忧伤之色，摇头不语，似乎不想谈及此事。

这顿时勾起了很多长老的好奇心，他们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大祭司，希望从她嘴里听到一些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