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雾里看花
黑豹小队的愤慨不因阿达玛斯先生的几句话就能消除，那赛尔被同伴扶起，简单去除了身上扎着的刑具，连包扎都没包扎，怒视着文奇，咬牙切齿道：“若是刚才我还有些不信，现在更确定你们三个有问题！被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吧？”
文奇看向赛尔的眼神宛若看个死人，这一瞬间连布鲁克尔都有些嫌弃赛尔的多嘴。他清咳一声，准备说点场面话，赶紧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我倒是比较赞成这位先生的观点。”
众人转头，发现说话者赫然是那几个戴着口寨尸检的其中一人。那人摘掉口罩，众人才发现他似乎有些眼熟，文奇猛然想起，这是当初阿达玛斯劝架时在墙头出现的其中一个二阶法师。这位二阶法师对着文奇笑笑，大家立刻明白他是站在文奇这边的。
“托里斯，你可有证据？”阿达玛斯道。
托里斯淡淡道：“我曾经在一阶的时候研究过五年的灵魂魔法，后因天赋原因放弃了，不敢说精通，但至少能分辨那位精灵先生的话并非谎言。其实，要说证据，并非只有擅长灵魂魔法的才能给出来，一个有丰富解剖经验和尸检经验的普通人就能发现。”
说着，托里斯走到尸体旁，将头颅轻轻放在那尸体脑袋的位置，道：“大家看，这两者伤口边缘无法对齐，说明尸体和头颅并非一个人的。而关于这头颅的身份确认，虽然无法使用通灵术，但由这伤口就可以判断出来，这头颅并非是用弯刀割断的。”
布鲁克尔也认出了托里斯是当初墙头上的二阶法师之一，他谨慎问道：“托里斯大人，你的意思是？”
“头颅上的伤口有明显的锯齿痕迹，也就是说凶手杀死头颅的主人后再用锯子将头锯断的。假定头颅是你们的队友费奇，嫌疑最大的是那精灵女士的话，她会在你们的家中先杀死费奇，而后换掉趁手的弯刀，采用锯子将头颅割掉吗？
作为九级战徒，在一阶高手如云的环境中，会如此从容不迫的慢慢锯掉头颅而不是直接一刀割下来？那她的动机是什么？”
托里斯的话语让黑豹小队沉默了，哪怕是赛尔在知道对方是二阶法师后也不再嚷嚷着嘲讽文奇。
托里斯总结道：“所以即便假定这头颅是费奇，我相信凶手不会是这位精灵女士。何况这头颅压根不是费奇。之前不是说费奇曾经加入过安魂强盗团吗？加入强盗团的每个人员都会在左耳后根的地方点一颗隐蔽的五芒星，而这颗头颅上并没有。”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布鲁克尔急切道：“大人，你可确定五芒星的典故属实？我不是质疑您，主要是这对我们太重要了。”
“当然，不信你们可以去抓一个安魂强盗团的看看。只不过平时大家都习惯用断指和纹身区别是否是组织里的人。很少人知道五芒星的事情，而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曾经杀死过三十六位安魂强盗团的人，在他们临死前告诉我的这件事。”
托里斯笑容很温和，但话语中却流露出一股凶狠之色。
事情短暂告一段落了，尸体和头颅居然都不是费奇的，这让黑豹小队全体队员们都有些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们一方面庆幸费奇似乎还有生的可能，一方面为自己这大半天来的悲愤和痛苦而感到荒谬。
事情没有解决，费奇去哪里了？死者是谁？为何会在费奇的房间里？那头颅又是谁的？
所有人都感觉眼前迷雾重重，没有足够的信息，大家只剩下了猜测。
黑豹小队离开了。他们回到住处，一方面准备后日的出行，一方面派出队员们在镇子里寻找费奇的踪迹。临离开前，布鲁克尔单独跟文奇就赛尔的事情道歉，表明自己这方并无针对三人的意思。
文奇这边虽洗脱了嫌疑，却并不是他的本意。此事着实蹊跷，他更忧心其中的阴谋是针对谁的，因此也没心思放在赛尔的身上。他便先接受了布鲁克尔的道歉，至于文奇是否心里真正放弃了对赛尔的杀机，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草草吃了个午饭，文奇让艾德莲去霍桑镇的政事厅门口看看有没有安魂强盗团的通缉令。不知为何，他总隐隐感觉那戴维斯似乎和费奇事件有关联。
文奇继续制作简易炸药，他一小时里一口气做了十六个。当牧先生匆匆出现时，文奇已经更换了材料，准备为简易火枪制作一些零部件。
牧先生已经了解了事情全过程，他对那死者和费奇的踪迹毫无兴趣。阿达玛斯眉飞色舞的告诉他检测全过程时，他更大的担心是放在了文奇和黑豹小队的冲突上。
看起来黑豹小队的队长主动道歉过了，两者的恩怨至少在明面上解决了，但据牧先生对文奇的了解，他不认为文奇会放过那个赛尔和黑豹小队。牧先生临来前，还曾经专门询问过阿达玛斯当时文奇面对黑豹小队时的表情和话语，他根据阿达玛斯的讲述确认了文奇心中产生杀机的事实。
牧先生和迪鲁、文奇寒暄了几句后，他开始劝解起文奇至少在后日的护送任务过程中不要动黑豹小队，言下之意护送完毕后他不会再管黑豹小队的死活。
当然牧先生的话语不可能是直白表述的，他只是反复强调了护送前后的时间问题。文奇立刻理解了牧先生的话，他给牧先生下了定心丸：“只要那帮人里没有哪个蠢货在护送的时候非要招惹我，我绝不会主动攻击他们。”
文奇的话很客气但也很坚持，牧先生立刻知道了这是对方提出来的底线。他不再劝说，决定好好跟黑豹小队的队长沟通一下，务必将恩怨延后。
做好决定的牧先生不再绕着弯暗示，开始聊一些轻松的话题。他这两天忙的够呛，此刻就当短暂的休憩一下子。
然而，忙中偷闲的时光是如此的短暂。
当布鲁克尔冲入院落时，牧先生脸都黑了。对方虽然还没开口说话，但他就是感觉自己恐怕又要遭遇上麻烦事了。
布鲁克尔冲进来一眼看到了牧先生，他讶然了一下，连忙朝牧先生行礼。牧先生此刻已经变了个脸，笑容满面道：“布鲁克尔，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布鲁克尔看了眼文奇，犹豫了下，道：“牧先生，我是来找文奇先生的。”
“哦，可有什么事情吗？”牧先生微笑着说道，心里却有些不痛快了。
难道对方又要来闹事？
布鲁克尔看着盯着自己的文奇，欲言又止，最终却咬牙道：“文奇先生，艾德莲女士似乎有麻烦了。”
“什么？”迪鲁猛然站起来，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