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出塔
第二场的战斗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
文奇故意放缓了速度，尽量用新学的德鲁伊基础秘术和希尔莫斯莉对决。一方面他要熟悉秘术的威力和操纵手法，一方面在尝试新的战斗方式。
德鲁伊一阶以下是无法修炼动物系秘术的，这与自然古神的信仰赐福有关。文奇又无法修炼奥术类秘术，因此他学到的几个德鲁伊秘术更偏向于辅助和控制，唯一的攻击性秘术只有自然咆哮。
不过这不妨碍文奇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敏锐的战斗意识，与拥有层出不穷法术的希尔莫斯莉斗得热火朝天。
两人都只有战意毫无杀心，一些威力强大和致命性的招式都避免使用。这样一来，这一场战斗的胜利者却是希尔莫斯莉。
希尔莫斯莉能够胜利，一方面在于她虽无生死拼杀的经验，却拥有丰富的对战经验；另一方面也充分证明了战斗中财力的至关重要性。
尤其是当文奇因为缺乏媒介而无法施展新学的秘术时，希尔莫斯莉却能凭借全身穿戴的高阶魔法物品直接释放远超本人等级的强大法术。
胜利让希尔莫斯莉露出单纯而满足的笑容，甚至乐此不疲的还要和文奇打一场。
可时间已经不多了，文奇还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传送出去会不会遭遇危险，他需要留下足够的精力和体力应对，因此拒绝了希尔莫斯莉的提议。
其实这两场战斗对于两人都有好处。文奇是更加直观体验和熟悉德鲁伊的传承，而对于希尔莫斯莉来说，她却发现了自己的法术体系出问题了。
希尔莫斯莉发现，她的火系魔法变强了，而冰系魔法威力有所减弱，至于奥术系魔法，她甚至发觉有些法术模型变得不稳定了。
希尔莫斯莉不是文奇，没有缜密的分析能力和思考能力。她只是对问题产生的后果表达了不满和烦恼，然后决定将此事回家告诉老师。
接着，希尔莫斯莉就抛之脑后了。
这便是千年不出的天才法徒希尔莫斯莉，一个看待世界极为简单和单纯的小姑娘。
因为时间的关系，文奇收起了继续研究传承的想法，反正一切都装在他的脑海里。剩下的时间里，两人坐在地上闲聊起来。
闲聊中，文奇让希尔莫斯莉评价一下他目前的德鲁伊境界。
在一阶职业之下，学徒级的实力等级提升并无特别的界限和标志，往往按照能够修炼的技能粗略估算，除非他们有专业的工具进行测量。大部分学徒级间的战斗，还是主要靠经验和技巧为主，技能为辅。
虽然希尔莫斯莉娇憨天真，但人家毕竟是家世高贵，见识深远，认真起来说出的话也会让文奇受益匪浅。
希尔莫斯莉最喜欢被重视的感觉。在文奇不要钱的夸赞下，她果然认真起来，甚至掏出了一件珍贵的魔法侦查用具，对文奇的实力进行客观衡量。
衡量的结果，希尔莫斯莉认为文奇目前已经拥有了六七级左右德鲁伊修士的实力。
这一点文奇心中也是认可的。他默默加上之前战斗中未展现出来的秘术，综合算起来自己应该在七级以上。
文奇感慨，自己穿越时就已经是六级战徒，后来血核破损境界下降，没想到两年之后获得德鲁伊职业传承，居然境界又恢复甚至更进一步达到了七级学徒的实力。可谓世事无常，福祸相依。
两人此刻的心境是如此的放松，仿佛忘记了离开塔后可能遭遇的困境。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俩，毕竟他们身处神圣教派大本营里，做再多的计划也因实力关系无济于事。还不如索性抛掉负担，顺其自然。
在这样的轻松时光中，时间过得飞快。
当钟声再次敲响时，洗礼之塔开始关闭自封。
文奇调整好状态，等待被传送出去的那一刻。希尔莫斯莉也不再叽叽喳喳，安静地像个淑女，主动牵住了文奇的手。
冰凉的小手与粗糙的大手相握，柔软光滑的肌肤触碰，文奇此刻却心如止水。
眼看着周围的空间在逐渐变淡，宫殿中雾气浓郁起来，一切都变得模糊。这时候希尔莫斯莉突然说道：“拿着这个，危机的时候撕开就行。”
文奇低头看去，却是一张镶着金边的黑色法术卷轴。他疑惑地看向希尔莫斯莉。
希尔莫斯莉笑道：“我觉得你很好，我能感觉你的心是干净的。这是超远距离传送卷轴，可以传送出一千英里！很珍贵的，可别乱用。”
“我觉得我的身价不值得消耗这张卷轴，太浪费了，你留着用吧。”文奇笑道。
“没关系，我还有一张呢。在我眼里，你比这张卷轴更珍贵！”希尔莫斯莉硬塞给了文奇，灿烂地笑道。
“多么可爱无瑕的笑容啊！”
周围空间彻底崩碎了，感动的文奇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裹挟着消失在原地。
洗礼之塔入口处，以十二圣骑士为首的神圣教派骑士团将周围全部戒严。石台上各大职业组织人员三三两两站在一起，等待着封塔的最后一批人。
因为时间流速的差异，参加洗礼之人获得职业传承后出塔的时间各不相同。但总体规律是，出来的越晚，资质越佳。尤其是封塔后的最后一批人最为抢手，他们较大概率被职业组织相中。
职业组织尤其是九大职业组织，并不会将所有得到传承的人都吸收进组织里。不然每年那么多人获得传承，都纳入组织的话他们早已人满为患。况且，他们是在人家地盘里吸纳人才，不能光自家吃肉让人家喝汤。
所以大多数职业组织看重的是资质，他们要选出同职业中资质最强的。
没有获得传承的大部分年轻人早早离开了兰迪尔大神殿，提前出塔获得传承的幸运儿也结束了自己职业组织的考验，结果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哭，世间百态皆如此。
当文奇和这批人集体出现在塔外时，宣告今年的英灵洗礼彻底结束，他们身后的洗礼之塔缓缓关上了大门。
希尔莫斯莉还处在时空转换的眩晕状态，便被一个人紧紧抱住。熟悉的味道让她还未缓过神就放松下来，因为抱住她的是姐姐普兰妮卡。
希尔莫斯莉刚想用眼泪表达对姐姐的思念之情，却听普兰妮卡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吃掉这个，伪装成法师传承，不然父亲都救不了你！”
说完，普兰妮卡塞到希尔莫斯莉手里一个蓝色药丸。
希尔莫斯莉身子一抖，及时收住情绪，用极为自然的擦眼泪的动作将药丸塞入口中吞下。吞下药丸后希尔莫斯莉还楚楚可怜的向姐姐道歉，乖巧的模样足以让铁石心肠的人化为绕指柔。
这一幕在旁的文奇看得一清二楚，感叹女人天生拥有演员天赋之余，他遇到了自己的麻烦。
何塞走到文奇面前，冷声道：“你得到了德鲁伊的传承？”
这句话一出，文奇便知道自己暴露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传承如何暴露的，但文奇也不会单纯的认为这名白发圣骑士是在诈自己。
文奇点点头，视线越过何塞，观察着周边环境。
“施放一个德鲁伊秘术看看？”何塞面无表情地说道。
“凭什么？”文奇很厌恶何塞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
“呵呵，就凭你是犯了偷窃罪名的罪人！”何塞喝道。
“偷窃？”文奇一愣，转头看向一旁的普兰妮卡。
普兰妮卡紧紧牵住希尔莫斯莉的手，神色复杂地盯着文奇。显然，希尔莫斯莉已经将在塔里发生的事情大体告诉了姐姐。
“好吧，但是我拒绝。”文奇泰然自若道。
“别以为你拥有一半精灵血统就可以逃脱神圣裁决！年轻人，及时悔悟，前路才会光明。”何塞说完，手臂一挥，身后两个骑士走上前，就要将文奇带下去。
看到两个神圣教派骑士上前，文奇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准备反抗。但他的眼神猛然一亮，似乎发现了新大陆。文奇身体立刻放松下来，束手就擒。
“希尔莫斯莉小姐，请你随意施展一下魔法。”何塞对文奇不再理会，转头对靠在普兰妮卡肩头的希尔莫斯莉说道。
这次何塞的态度比起适才有了极大改变，起码他僵硬的脸上露出了刻意的笑容。
希尔莫斯莉看了眼不发一言的姐姐，乖巧地点点头，手指挥动，吟唱起了冰箭术。
原本希尔莫斯莉的冰系法术出了些问题，但这一刻她似乎回到了巅峰状态，很快便凝聚成一道冰箭，飞向何塞。
何塞探出手掌，抓向冰箭，他的掌心里捏着一道金色光团。
冰箭被金色光团迅速融化，升腾起一层白雾。
何塞暗中松了口气，彬彬有礼道：“希尔莫斯莉小姐，非常抱歉，职责所在还望原谅，愿光明与你同在。”说完他转身去检测其他传送出来的人去了。
“怎么了，姐姐？“希尔莫斯莉问道。
普兰妮卡看了眼双手被锁链拴住的文奇，用身边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这次的洗礼出现了术士异端，麦肯大人有令，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希尔莫斯莉毫无危险的觉悟，反而缠着姐姐道：“救救文奇吧，他是个好人。要不是他，我就出不来了。姐姐……”
“不要再说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现在马上回去收拾东西，今天就回乌莱特！”普兰妮卡严肃地说道。
不等希尔莫斯莉说话，一道声音响起：“所有获得职业传承的人听好了，兰迪尔大神殿红衣主教麦肯阁下承诺亲自将为你们做资质鉴定。大家都按秩序排好队，跟我走！”
说话的是十二圣骑士之一。
普兰妮卡的脸顿时煞白，连素来天真无邪的希尔莫斯莉都有些莫名惊慌了。
其他获得传承的人则发出阵阵兴奋的欢呼声。在他们眼里，能够被麦肯大人亲自出手鉴定，实乃难得的机会，尤其是得到牧师和圣骑士两种职业传承的人。
“什么，有十一个人没有出塔？怎么那么多？往年死在里面的人不过七八个而已！查，全部查一遍，确定没出塔之人的详细信息。”何塞突然提高声音对身边的一位圣骑士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