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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吃了一整瓶。”
楚行云蹲下身子,看着少年那张青面发乌的面孔看了一会儿,问道:“您认为他是服药自杀?”
老法医笑了笑,拿着药瓶的右手略有些摇晃不稳的把证物放到证物袋,说:“这就是你的工作了,现场太干净,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待会儿再刨开看看......诶,对了,来见见你以后的新同事,小碗儿,叫人啊。”
楚行云正放眼在草地上四处寻摸,冷不丁面前伸过来一只带着白手套的手。一个带着眼镜的短发鹅蛋脸,细白皮肤的女孩儿笑嘻嘻的看着他:“你好,楚队长,我是张老师的学生,我叫苏婉,他们都叫我小碗,您可以叫我小碗。”
楚行云瞟了一眼她带着白手套的手,又看了看她圆乎乎白嫩嫩的脸蛋儿,嗯了一声,又别开脸四下寻摸。
一早上碰到两起案子,老搭档张老又要退休,接班儿的又是这么年轻的小女孩儿,他当真没有心情欢迎并且调戏新同事。
苏婉被他冷了面子也不在意,缩回了手继续说:“楚队长,我早就知道你了,你在我们京大可有名了。你是10级,我是16级,你还算是我学长呢,那我以后就叫你学长了啊,学长。”
楚行云:“诶,做事吧。”
目击者是一位长了年纪的老太太,比张老还老些,自从见了死人就走不动道。坐在小道边儿天啊地的呼喊,说她这把年纪见了死人不吉利,自己个儿也活不长了。
杨开泰问她话,她只顾着求神拜菩萨,十句里面答一句就算老人家法外开恩了。
杨开泰万般无奈的离了老人,对楚行云摇了摇头。
楚行云站起身,抹掉手上的露水,转头看着清晨泛着白烟的湖面,两只手松松垮垮的揣在裤子口袋。不从正面看,就是个流氓,绕到正面看他的脸才给他的整体形象加分。是一位英俊养眼又神的人民警察。
他抬手招来两个警察:“把老人家送到医院检查检查。”
号称正在被阎王爷追赶的老太太被警察护送去往医院,正在和阎王爷讨价还价的一干刑警还在现场搜集证据。
楚行云坐在离死者身后不足五米的一张长椅上,死者生前或许就坐过。他把双臂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抵在下巴和嘴唇上,满目沉静的看着不太远处倒在地上的少年,在脑海中试图想象他的活着时的样子。
四周的噪杂声逐渐消失,天色也慢慢的暗了下来,天上没有星月,夜幕浓黑。只有路边的路灯撒着氤氲的光芒,天地一片寂静,竹林小路忽然传来细微的声音,因为那人没有穿鞋,所以几乎无声无息
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少年慢慢的走到长椅前,在他身边坐下了。楚行云试图去看清他尚鲜活着的面容,却发现柳条的垂影遮住了他脸,像是被蒙上了一张黑色的面罩。少年僵直的坐在长椅上望着望着墨汁般的湖。身体逐渐被夜晚的露水打湿,他的影子像是被黑白无常放出的亡魂。或许一阵风吹来了,就能把他吹散了。忽然,他有了动作,他拿出一个药瓶,把药瓶里的药片都倒进了嘴里。很快,胸口被石块堵塞的窒息感让他痛苦的站起身,他捂着胸口步履艰难的离开长椅,与魔鬼争夺自己的生命。他往前走去,一步,两步,三步......然后他倒下了,他逐渐停止呼吸。身体上散去余温,像一个死在路边的猫猫狗狗一样失去了灵魂,变成一具僵死的躯壳。
“水瓶呢?”
杨开泰愣了一下,反问:“水瓶?”
楚行云道:“他吃了这么多药,不可能不喝水。”
杨开泰四顾了一圈,没有看到水瓶,一错眼看到了木椅旁的垃圾桶,于是在垃圾桶里翻找,向苏婉借了白手套拿出三个矿泉水瓶子。
“楚队,只有这几个。”
“带回去检验。”
杨开泰依言把水瓶装起来才问:“我不明白,就算这里面有死者喝过的,对案情有帮助吗?”
楚行云反问:“如果没有他喝过的呢?”
杨开泰略一思索,双眼一亮,看着他说:“那就说明死者没有喝水?或者说,死者喝的水......不是自己的!”
说完又皱了皱眉:“反向推测,如果有他喝过的水瓶呢?”
楚行云又走到死去的少年身边,蹲下身看着他双眼青乌,面容惨白的死相,在他眼角看到一点已经干涸的水渍,似乎能看到他生前的挣扎。这双青乌的双眼忽而睁开,露出一双夜一样黢黑的瞳孔,对他说:救我。
“一个一心寻死的人,药瓶随手扔掉,却把水瓶扔到垃圾桶,讲的通吗?无论现场找不找得到他喝过的水瓶,都佐证了一个问题。”
楚行口吻光平静又笃定的说:“这不是自杀。”
坐在木椅上的少年望着沉静的湖面焦灼的在等待什么人,但是他等来的却是死神。一个隐藏于黑暗的魔鬼悄无声息的走到他的身后,搬起他的下巴把一整瓶致命的毒|药灌进他的喉咙,打开水瓶喂他喝水逼他吞咽。少年拼命的挣扎,药瓶在反抗中落在草地上,但他依旧被灌下毒|药,他想逃,他慌不择路的走向湖面,却倒在了草地上。魔鬼隐藏在黑夜中目睹他的死亡过程,然后携带着他的灵魂离开这一无人之地,顺手把水瓶扔进了垃圾桶。
第6章少年之血【5】
湖滨道一所高档住宅区,楚行云把车停在花圃栅栏旁,甩上车门走了十几米才发现杨开泰没有跟上来。
杨开泰垂着手臂静静的站在绿荫下,仰着头平静的从东方的天空望到西方,眼中没有功利,身上缺少尘嚣,像是从艺术学院象牙塔中外出采风的大男孩儿。
“怎么了你?”
楚行云问。
杨开泰把目光回来,向他走过去:“这儿的摄像头很多。”
楚行云随意的往道路两旁看了看,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有钱人普遍比一般人更怕死。”
楚行云走路的时候姿势有些‘飘’,肩膀总是随着步子轻轻晃动,往往是右脚脚尖还未踩实了,左脚已经迈出去了,因此总给人轻佻浮躁不太稳重的感觉。此人的‘形’和‘容’和他当年在京州大学被列为风云人物时没有丝毫出入。无论他毕业多久,见识了多少鲜血和现实,他还是刚从学校时毕业的风云学长模样,社会这个大染缸没有改变他丝毫,这点倒是难能可贵。
“队长,你觉不觉得我们的工作,有时候像个报丧人。”
杨开泰脸上有些低沉,闷闷的问。
楚行云看他一眼,佯装出一脸惊恐:“别胡说,公职人员不允许搞副业,你想被双开吗三羊同志。”
杨开泰皱起眉毛,低沉埋怨道:“队长。”
楚行云哈哈一笑,不再逗他,道:“你说的没错,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