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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楚警官,这项针对先生的指控来的太莫名其妙。”
没等他说完,楚行云忽然刹住步子,蓦然转身面向他,浑身的气场发生了变化,眉宇间的凛然正气乍然浮现,说:“现在有证据证明他在5月6号接走被害人周思思,那天你在吗?”
肖树登时皱起眉,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说完自觉失态,补充道:“5月6号我和先生在一起,并没有见过周小姐。”
“贺丞和周思思认识?”
“在饭局上见过几次。”
楚行云一双眸子像鹰隼一样有力的盯着他:“那你告诉我,贺丞为什么不为自己申辩,他在掩藏什么?5月6号他究竟去了那里?见了那些人?”
肖树目光一静,登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中流露出闪躲和遮盖,说:“这个问题,我无权说,您还是亲自问先生。”
楚行云瞪他一眼,转过身愤怒的走了:“法纪就是被你们这帮明明懂法却不尊法不重法的人搞乱的!”
贺丞一天之内第二次坐在审讯室,只不过审讯他的人变成了楚行云,至于楚行云身边的人,则可以忽略。
楚行云坐在椅子上把一份资料摊在腿上翻阅,不知身处何处似的,只是翻阅文件,神情专注,紧锁的眉心显露出一股急躁不安的躁郁之气,好像正面临着什么生死抉择的大难题。其实他只是在看贺丞的档案而已,而且看得并不专心,凝黑狭长的的眼睛里浮浮沉沉聚聚散散的漂浮着一团金雾。贺丞的档案他不需要看,他都能背下来还看个屁,他只是在拖延时间,因为此刻坐在他对面的不是别人,任何审讯战略都将对此人无用,他是贺丞。
审讯室里陷入波云诡谲的沉默,这是楚行云的主场,楚行云不说话,就没人敢说话。谁也不能代替他审讯贺丞,这是楚行云身上发出的讯号,像野兽守卫他的猎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已经过了将近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楚行云来回翻一份破文件。郑西河脸上露出不满,目光扫视室内一圈,险些就要按耐不住开口向贺丞发问,但是他看到贺丞一直在看着楚行云,并且眼睛里只能看到他一个人,好像他们其他人都是不喘气儿死东西。
他愈发沉郁的阴着脸看向几个楚行云的人,其中以乔师师为首,乔师师虽然不惧他,但是时间着实已经耽搁太久,于是弯下腰在楚行云耳边低声道:“头儿,开始吧。”
楚行云把文件扔到桌子上,抬眸的一瞬间已经进入了职业带给他的角色。他看着暗室之中,聚光之下的贺丞,习惯性的双手环胸面无表情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贺丞就像坐在画室,给美术生当模特的男模一样,叠着双腿,保持着优雅,从容的姿态,眼睛只看着楚行云一个人,一言不发。
“是你杀了周思思吗?”
第一个问题很好回答,贺丞说:“不是。”
“你的车牌号三个七的保时捷在哪儿?”
第二个问题也很好回答,贺丞说:“你知道。”
楚行云语气强硬道:“回答我的问题。”
贺丞好似在打量他,细细的看他了好一会儿,才说:“送人了。”
“谁?”
“不知道。”
楚行云一下子皱紧眉头,有些失态的诧异反问:“不知道?那个人,你不知道他是谁?”
贺丞唇角勾起一丝笑,脸上浮现出他熟悉的揶揄的,玩世不恭的神态,轻声慢语的说:“如果每个和我发生关系的人我都要记得他们是谁,这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
他轻佻的态度让楚行云心里涌起一股恶气,咬着后槽牙气愤的移开目光,片刻后,又回到他身上:“现在我告诉你,你的这辆车在5月6号晚上七点钟带走了周思思,如果你不说清楚这辆车你送给了谁,你的嫌疑就无法洗清。”
贺丞恍然状‘哦’了一声,姿态仍旧轻狂傲慢,笑道:“据我所知,你办案好像没有这么轻率。”
“绑在死者嘴巴的胶布上,有你的指纹。”
贺丞浑身的从容和淡定被这句话击碎了几分,他的眼神中露出一丝诧异,垂眸沉默了片刻,然后道:“那说明什么?我是凶手?”
说完,好像讲了个笑话似的,自己把自己逗笑了,笑容里只有一层含义荒唐。
楚行云看到他笑了,莫名感到安心。贺丞在他面前从来不会伪装,也不会撒谎,他不屑于对任何人撒谎伪装,就算有一天他真的杀人逾法,他也会大大方方淡淡荡荡的承认。这人混账混的挂相,纵是他有千千万万种犯罪的迹象,他也有千千万万种脱罪的途经,此时的审讯根本奈何他不了什么,他还没有到和警方博弈周旋的时刻,所以他丝毫不把这项指控放在眼里。
楚行云站起身从桌子后走出来,靠在桌边,一字一句郑重道:“说明我需要你的不在场证明。”
贺丞像个课堂上认真听课的学生般,面带微笑仰头注视着他,等待后文。
楚行云问出至关重要的一点:“上个星期六,5月6号,你在哪里?”
贺丞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看着他久久没有动静。脸上本来那点看戏似的鲜活的神态随着他的沉默逐渐的消失殆尽,像是掉进了深渊般浑身散发冰冷,黑暗的气息。
“这是我的私事。”
他说出‘私事’,楚行云竟问不下去了,他很清楚贺丞现在对他多么设防,多么不信任,他的私事他一向不敢追问,从来都是只敢在表面试探,哪敢在他心里周旋。说到底他只是不敢往贺丞心里封闭的那部分触碰,怕他的心事太深,太重,自己会在他心里失足深陷,再也爬不出来。
他看着贺丞,心里隔靴搔痒似的有些焦躁难耐,他既想追问,又不敢,更多的是怕被他拒绝,所以一直不曾探问过。但是此时此刻时和他贺丞抛去平日里的嬉笑打闹浑噩痴顽,头一次认认真真的谈起他的‘私事’,楚行云有些慌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贺丞用那双又冷又深的眼睛注视着他,就像两片在暗夜中的漂浮的流光,那片光芒漂浮不定,徘徊无依,好像在他脸上寻了个小憩的地方。他倔强,执拗,又骄傲,他谁都不信,谁也不依靠,他马上就飞走了.....
楚行云心脏猛地往下一沉,咚的一声,貌似沉到了底。贺丞的这种眼神让他不安,贺丞又开始防备他,逃避他,就在刚才他发现,他的经验和招数对贺丞全都没用,他浑身都是钢筋铁骨铜墙铁壁,若想打进他的心里,必须付出更高昂的代价,那就是真心了。
楚行云自认为他对贺丞是用了心的,他早就决定把自己的后半辈子都用来守护他。无论他愿不愿意,领不领情,接不接受。
只是不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