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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死,但是我们的神会永存。”
录音再次出现空白,随后冒出江召南刻意压低,低的像老鼠一样的吱吱怪笑:“我能看到你现在的脸,楚队长,你一定特别的愤怒,想扑过来揍我吧?哈哈,可惜你揍不到我,因为我已经死了,让我想想你还想知道什么哦,你肯定会义正言辞的质问我‘为什么杀人’。好吧,作为补偿,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杀人,因为一只蝴蝶。”
潮湿阴寒的苔藓貌似找到了阳光,拼命的向着阳光所在的方向蔓延,生产,但是他却忘了,他是被阴冷的潮气孕育的生物,追求光明的下场只能落得自取灭亡。
“或许贺丞已经告诉你了,我在家族里最不受重视,因为生我的母亲只是被江绍桓包养的情妇中的一个。据在江家做工的老人说,我母亲是瞒着江绍桓怀上我的,她想嫁入豪门想的不择手段,直到怀我满八个多月,任何流产方式都不足以堕胎时才找上江家的门。我母亲登江家朱门的那一天,就是我的生日,也是她的忌日。老人说,她被拖到门堂,被三个男人用木棍捶打肚子,打破她的羊水,想把在她腹中的我打死,当时血淌了一地,但我却没死,她把我生在血泊中,听见我哭了,她就咽气儿了呵,很悲惨吧楚队长,没想到我表面风光,来历却是这么卑贱吧。我母亲死后,我住在江家,上到江家子弟,下到江家仆佣,没人愿意接近我,因为他们都看江家主母脸色行事。在我七岁的那年吧,我的两位同父异母的姐姐,和我名义上的母亲在花园里捉蝴蝶,她们三个人在花园里嬉笑奔跑的场景可真漂亮,我被深深的吸引住了,于是我捉了一只蝴蝶送到姐姐面前,像进贡一样渴望她能够接受,但是她没有,她后退了,用看待脏东西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她的母亲走过来,把我手里的蝴蝶拿走,当着我的面撕掉它的翅膀,把它扔到地上,用高跟鞋碾碎,碾成一滩烂泥。”
江召南的声音忽然开始颤抖,喉咙被压迫般发出尖锐且阴沉的,吊诡的低笑:“我恨她们,我恨女人!她们就像那只被撕碎翅膀,碾成烂泥的蝴蝶一样!她们那么脆弱,却始终在攻击我,羞辱我,我一定要报复!一定要报复!既然她们踩烂我的蝴蝶,那我就撕碎她们!我要让她们体会那只蝴蝶死去时的痛苦!我要撕烂她们的翅膀,碾碎她们的皮肉,夺走她们自以为是操守的贞洁,用尽我一切的力量侮辱她们。我要毁灭她们!我要把她们施加在我身上的羞辱和痛苦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奉还!我要杀光她们!杀光她们!”
不知何时起,楚行云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录音上,而是转移到了贺丞身上,他时刻关注着贺丞面部的情绪变化,他看到贺丞在听到江召南叙说自己的童年阴影时,眼神忽然坠入深渊般被毒雾障目,眼中黑暗无光,貌似江召南的鬼魂侵了他的身体,他眼中迸发的杀戮的血光,对欲望的沉沦,对鲜血的渴望,都是那么鲜活可怕,他的神色随着那一声声的‘杀!’而不断的扭曲震动,仿佛一个磨牙吮血的野兽,躲在暗夜的角落里舔舐利爪上的鲜血,渴望着下一次捕猎
楚行云忽然把笔记本从他腿上拿走,把尚在尖叫呐喊的江召南的鬼魂封印进那段录音里,随后把笔记本扔到地板上,一个翻身跨坐在贺丞的大腿上,捧着他的脸喊道:“看着我,贺丞!看着我!”
贺丞眼中再一次浮现了他熟悉的那种迷离绚烂的幻境,再一次的游走在谵妄与现实的分界线。
与前两次一样,贺丞同样很快是苏醒,像是做了一场梦般脸上浮现片刻的迷茫,直到对上楚行云的眼睛,才发觉他的思想又一次的不受控了。
他疲惫且懊恼的闭上双眼,往后仰靠在床头,紧皱着双眉百般不解的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
楚行云迫使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问:“你看到什么了?”
像是炸裂的烟花化成的灰烬,贺丞眼中再一次浮现出厚厚的一层散着余温的烟烬的残骸。他把楚行云的左手从肩膀上拿下来,牢牢握在掌心里,闪烁着带有烟烬余温的目光,有些艰涩的开口道:“他说的,我全都看到了。女人,蝴蝶,鲜血,尸体。”说着忽然把楚行云的手攒的更紧,用力的似乎要抓碎他的骨头,看着他的眼睛急切的问道:“我和他不一样对吗?”
此时贺丞注视着他的眼神那么的彷徨,无助,且悲伤,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岸边的唯一一颗救命稻草,一旦放手,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楚行云胸膛里憋着一股汹涌的气流,来回激荡使他心口闷痛,眼眶里烧着两把烈火般把他的眼神烤的赤红,炙热。
楚行云把右手掌心紧紧贴在他的脸上,低声道:“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是贺丞,是我的小少爷。”
贺丞闭上眼,亲吻他的掌心,然后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颈窝,依赖着他说:“你不能离开我。”
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一样,楚行云抱住他,温柔的抚摸他的颈背,轻轻的笑了一下,说:“放心。”
贺丞把他的腰箍的更紧,紧的两幅胸膛紧紧贴合,心脏跳动的频率混杂一处,分不清谁的更的心跳更紊乱更汹涌。
贺丞沉默了半晌,埋头呼吸着他身上混合着淡淡烟草味的沐浴液香味,用低的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喜欢你,不,我爱你。但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我像个疯子一样渴望你,所以请你一定不要离开我,如果你离开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其实我很羡慕那些被你抓起来的人,你给他们带上手铐,给他们一个宿命和结局。我也想被你用手铐牢牢锁住,变成你的影子,跟随你找到自己的宿命。你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无论你为我指引的结局是悲还是喜,是生还是死,我全都听你的。只要你把我带在身边,别离开我。”
在情场中楚行云虽然不算是个中老手,也绝不算青涩,但是每次贺丞向他告白,吐露真情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心颤。以至于丢了分寸和风度,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
所以他没说话,只是温柔的揉了揉贺丞的后颈。
贺丞又说:“你和我在一起不需要有任何压力,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只要你高兴,你想做什么事我都支持你,你不想做的事,我也不会逼你。就算你不想跟我上床,我也不会强迫你。”
楚行云眼角一抽,抿着唇角沉默了片刻,然后嘀笑皆非道:“怎么又扯到这事儿上了。”
说着把他圈住自己腰的双手掰开,翻身从他身上下来,抖开被子躺了进去:“睡觉,你关灯。”
关了灯后,房间里很暗,只有从落地窗窗帘缝隙间渗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