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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却忽然向他要一笔巨款。问他理由,他又支支吾吾遮遮掩掩不肯说清楚。周渠良至今记得他那天煞白的脸色,焦躁的口吻,在屡次被逼问后头一次摔门而出。
那天晚上的周世阳太反常的了,以前从未有过。
乔师师看出他同样的疑惑,于是换了个问题:“那你给他了吗?”
周渠良怔然许久,忽然抬起手掌捂住双眼,沉声道:“没有,我现在在想,或许我给他那笔钱,他就不会出事了。”
乔师师忍不住安慰他道:“不要这样想,周世阳绝不是死于谋财害命,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周渠良垂下手臂,看着她露出一点笑,说:“谢谢。”
随后把面前的茶杯端起来放在她面前,道:“请用,我没碰。”
乔师师低头一看,不禁愣住了,或许是因为周渠良看到她刚才粗枝大叶的险些把茉莉花瓣也吞进肚子里,于是把他自己那杯茶水中的茉莉花全都挑了出来给她喝。
眼前这杯茶水干净通透,像盛了一盏落日的夕阳般,荡漾着金色的光波。
乔师师正晕乎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楚行云打来问她搜查车辆的结果。
乔师师稍稍背过身避着周渠良,道:“正在采证,估计今天晚上能出结果。”
楚行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陈智扬采集完后,把车拖回市局。”
“啊?那陈队能愿意吗?”
楚行云啧了一声:“我都让他先采证了,他还想干什么?他如果有意见就让傅队跟他说。”
乔师师机灵的听出他貌似是一时半会无意掺和进来,纳闷道:“你在忙什么啊老大?本来说好了今天咱们俩再把蜀王宫查一遍。”
楚行云道:“你管我那么多,我让你查的资料呢?”
“我哪有时间,高远楠在查,你直接问她。”
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端起那杯茉莉花茶,草草跟周渠良打了个招呼:“那我,先过去了?”
周渠良点头:“请便。”
陈智扬的人搜证也进入尾声,正在商量叫几个人把车拖走。
乔师师用双手圈着杯子,悄悄的往陈智扬身后一站,抖擞一下神,未语先笑:“陈队,我们头儿说,车我们拖走。”
陈智扬不假思索张口便骂:“楚行云个瘪犊子,臭土匪,他咋这么会拦道儿抢劫?!”
乔师师一抬胳膊,哥俩好似的搂住他脖子,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笑的千娇百媚的:“诶?这话怎么说的?你骂我老大不就是骂我吗?他是土匪我是啥?孙二娘还是扈三娘?”
陈智扬被她搂的浑身不自在,抖虫子似的想把她的胳膊抖下来:“你你你你是压寨夫人!”
乔师师笑的花枝乱颤,把他放开,随后在他胸口上用力拍了两下,豪爽道:“那我当你的压寨夫人行不行?这样,你把这辆车留下,就算是礼了,明天我就上分局给你压寨。”
陈智扬是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被她逗得脸上冒红,领着自己的人匆匆走了。
陈智扬一走,乔师师脸上笑容就卸干净了,撩了一把马尾,对杨开泰说:“叫人拖车。”
杨开泰打了一通电话,看到乔师师端着一杯茶,以为是给他端的,于是伸手要接。
乔师师往他手上拍了一巴掌,女人看护化妆品般护食儿的凶相毕露:“干什么?”
杨开泰揉了揉被她拍红的手背,一脸无辜道:“啊?不是给我喝的吗”
乔师师笑:“想多了,宝贝儿。”末了问道:“楚队干嘛去了?今儿一天没见他露面。”
杨开泰如实道:“去方舟大厦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乔师师眼神古怪又暧昧的转了一圈,想到了什么似的,翘着唇角笑的别有深意,抿了一口杯里的清茶,道:“哎,爱情使人盲目啊。”
她口中瞎了眼的人此时赶往某同城快递公司。
午后时分快递公司发快件的人很多,大堂柜台前排起了两溜长队。
楚行云和贺丞走进去毫不显眼,楚行云抬手指向墙边尚有空位的一排长椅:“你坐那等我。”
贺丞遵守出门时跟他的约定,令必行禁必之,一举一动听指挥,老老实实的走过去坐在了长椅上。
楚行云无视背后冲他叫嚷排队的大妈,径直走到柜台前,出示自己的工|作证:“警察查案,这个白熊是不是从你们这里寄出去的。”
这家快递公司在全城有多个投送部,这间是他们找的第三家分公司。
柜台后穿着员工制服的小姑娘其实没看清楚他的工作证,只是被他的气势唬住了,不敢怠慢的把白熊接过去,如实的摇了摇头:“我没有见过。”
楚行云略一皱眉,拔高声音道:“警察办案,都过来看一看。”
工作人员被他叫在到一起围观一只白熊,正在排队的两队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勾着脑袋往前看,一时间大堂内颇为怪异。
还是没人说见过,楚行云又让他们把仓库里的人都叫出来。
一个码件的小伙子忽然认出了那只白熊,举手道:“那个,警察叔叔,我有印象。”
自打跟贺丞在一起,楚行云就很介意自己的年龄,最恨别人叫他叔。五六岁的小朋友叫他叔他就忍了,可眼前这小伙子明显已经成了年,还叫他叔,这让他很不爽。
“你多大了?”
楚行云问。
那人说:“啊?我九四年的。”
操,确实年轻。
楚行云没跟这位九零后计较,把他招到最前面:“你说你见过这个熊?”
小伙子把白熊拿起来来回颠倒,看到背后的标签时确认道:“嗯,就是这只熊,是从我手里打包发出去的,标签上被我不小心撒上了一点墨水。”
找到经手人,楚行云把其他人解散,然后抬手按在他肩膀上:“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把人带到仓库里,楚行云开门见山道:“这个人有留下联系方式和身份讯息吗?”
他的气场太强,面容太过严肃,九零后不禁感到亚历山大,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缩手缩脚的坐在小凳子上,缓慢又慎重道:“没有,他说没带身份证,而且是送给孩子的礼物,需要隐去姓名,也没留下联系方式。”
楚行云目光顿冷,孩子和礼物这两个词让他气恼,让他恶心。
“男人?”
“嗯,一个男人。”
“他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我值班的时候,晚上九点多钟左右。”
“多大年纪?”
“顶多四十岁吧,看起来挺年轻的。”
“他的长相你还记得吗?”
“他带着口罩,没看清。”
“他穿的什么鞋?皮鞋吗?身上有没有背包?”
“包?包是没有,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