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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留存,只是每张照片里陪伴她的只有陈静,抑或两位外公外婆。
如果陈雨南还活着的话,应该像极了她母亲年轻时的样子。
陈静年轻时很漂亮,虽不是光夺人的明艳长相,但是她气质温柔。照片上的她内敛又可亲,活泼又端庄。陈雨南小小年纪,就已处落母亲的形貌。
其中一张照片摄于一个明艳的午后,陈雨南坐在秋千上随微风摇晃,裙角一只色丝线绣成的蝴蝶振翅欲飞。
楚行云看着照片里扎着两只圆髻,在阳光下笑的一脸灿烂的小女孩,低声问:“是她吗?”
贺丞也在看着她,目光平静又深沉,仿佛穿过了时空的阻隔,回到拍摄这张照片的镜头前,看到她那张没有泛黄也没有被定格的笑脸。
他辨认了许久,直到眼前这张脸和记忆中的小女孩儿重叠,才慎重道:\"是。\"
楚行云没有让她过多的停留在贺丞眼前,很快就往后翻了过去。
其实看陈云南的照片大可不必,甚至对于探索案情没有丝毫帮助,但是无论是贺丞还是他,都不能对这个枉死的小女孩儿报以忽视。
回到案发地,他们走在揭露真相的途中,心里必须装载她的样貌,既是对亡者的悼念,也是对自己良心的抚慰。
陈雨南残留的影像截止她八岁那年,楚行云翻完相册,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和思想斗争,起身往陈静藏身的卧室去了。
贺丞留在原地,再次打开了被他合上的相册,从第一张相片往后翻看,听到了卧室中,楚行云刻意压低的声音,和陈静像闷在棉被里似的抽泣声。
相册只用了半本,里面几乎全是陈雨南的照片,只间接不时的出现陈静游览古胜名迹和在学校时的影像。而自从陈雨南消失后相册就没有更新过,就停在了陈雨南八岁生日照的那一页。
贺丞不知不觉的翻了两遍,翻过最后一页,恍若不觉般继续往后翻,看到了相册空白的夹层里偶有破损,那应该是来回放取照片留下的痕迹
“什么袁平义?我不知道!不要再跟我提起这个人!”
卧室里传出推箱倒柜的声音。
贺丞从沙发上站起身,看着楚行云满面沉郁的从卧室回到客厅。
“她怎么样?”
贺丞怕惊扰了谁似的,低声问。
楚行云闭了闭眼,然后抬起略显无奈的眸子看他片刻,忽然摇头笑了笑,握住他的手往门口走去:“我们走。”
出了小区,楚行云在街边的小摊上随便买了两份煎饼,把一直在走神的贺丞带到车上,递给他一份煎饼。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再来找她了。”
楚行云道。
手里这份煎饼很厚实,里面裹着至少两层鸡蛋,刷上了一层褐色的酱汁,装填了几片生菜,颜色搭配在一起很好看,也很勾人食欲。
但是楚行云似乎是忘了,他只吃素食,不吃鸡蛋。
贺丞在煎饼夹层里撕下一片生菜叶子放进嘴里,问:“为什么?”
楚行云像副驾驶扭转身子,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做最坏的打算,那个人还活着,袁平义是他花钱买来的替死鬼,现在他从地下跳出来找你,也有可能会想铲除当年的目击者。毕竟除了你,对他留有最直接最鲜明印象的只有陈静了,所以我们来找她可能会暴露她。”
贺丞抬起头,双眼中就像被丢入的石头扰乱的水面,即疲惫又茫然道:“我真的想不起他的脸。”
楚行云把手伸过去摸他的后颈,笑道:“所有人的样子都在随着时间改变,根据我的经验,就算你记得他的脸,十三年过去了,当他再次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依然认不出来。”
贺丞把头微微往后一仰,贴进他的掌心里,让楚行云想起小满把脸埋在他掌心蹭来蹭去撒娇的样子。
“那他会认出我吗?”
贺丞看着他问。
楚行云抿着唇角,有点想笑,说:“他记不得你的样子,但是他记得你的身份。”
贺丞的目光无力的下垂,眼睛里空洞洞的。
“我在明他在暗,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我,但是我却找不到他。”
楚行云倾身靠近他,用力在他后颈上揉了揉:“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找到他。”
贺丞从眼角看了看他,手里的煎饼放在驾驶台上,然后把他的手从颈子上拿下来握在手里,‘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想补个觉。
但是他不得好睡,因为楚行云的手机响了。
右手被他紧握着不放,楚行云只好别别扭扭的把左手伸到右边的外套口袋拿出手机,接通了。
“你撞大运了资道不?”
陈智扬的东北腔和大嗓门一下把贺丞吵醒了。
贺丞睁开眼睛,留神去听他手机里的动静,手指缓缓的在他的指缝里穿|插揉|捏,像是把他的手当做了玩具。
“怎么说?”
楚行云用肩膀夹着手机,摸出烟盒单手点了一根烟,咬着烟嘴儿问。
陈智扬道:“今天晚上你们家二少爷的案子就得移交刑侦局。”
楚行云知道他说的是被封档的案卷,忙问:“现在卷子在哪儿?”
“着啥急,我二叔想办法给你扫描了一份,现在发给你。”
楚行云啧了一声,咬着烟嘴儿口齿不清的骂道:“你他妈说话能不大喘气儿吗?发到我邮箱,快点。”
说完就掐了电话。
陈智扬动作很迅速,他刚把流量打开,邮箱里就已经多了一份邮件。
他还没来得及接邮件,陈智扬又把电话拨了回来。
“有话一次性说完!你他妈一会一个电话我还办不办事儿了?!”
楚行云把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作风发扬到了淋漓尽致。
好在陈智扬理解他急火攻心,也没跟他计较,说了句‘只有受害者细案,庭审资料和口供我二叔也没办法弄到’随后率先挂了电话。
楚行云把烟塞到嘴里,迅速的把邮件下载,然后把扫描的图片放大,拧着眉心认认真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下看。
他在看细案,但是贺丞好像丝毫不关心,听他讲完电话就把眼睛阖上了,靠在椅背里闭目养神,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手指镶进他的五指中间,静止不动。
车厢里飘荡着一层愈来愈浓的烟味,大约二十分钟后,贺丞即将睡着的时候听到楚行云说:“奇怪。”
他睁开眼,捏了捏眼角看向楚行云:“怎么了?”
楚行云紧皱双眉,烟雾顺着他的脸不断往上攀爬,似乎把他包围在迷雾里。
“这些孩子的生日是同一天。”
他沉声道。
贺丞看着他,淡淡的:“和我同一天?”
楚行云目光复杂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嗯,都是十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