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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亦问。
杨开泰的眼神开始闪烁,又垂下眸子,低声咕哝道:“聊什么?”
傅亦着重看了看他暗怀忧伤的眉眼,道:“方雨的尸检报告估计明天才能能出来。”
杨开泰点头:“嗯。”
“所以你现在担心也没用。”
他的确在担心方雨的尸检,担心再和周世阳扯上关系,但不是全部,所以他挠着后脑勺一脸为难道:“不是,我”
傅亦目光平静的看着他,淡淡道:“你不是在想周世阳吗?”
杨开泰垂着眼睛,耳根隐隐发红,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
傅亦弯起唇角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靠在床头,目光松懈又柔和的看着他:“介意吗?”
“介意什么?”
“介意我说起周世阳。”
“不,不会。”
“那就说说吧,我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开泰垂头不语,又开始玩手里的纸盒子,等到盒子一角忽然崩开,立体的长方体变成了平面纸板才停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唇角略有浮动,低垂着的避不见人的眼神中浮现出一层很简单快乐的追忆。
“我跟他是高中同学,同级不同班,有几个共同的朋友但是不太熟。有一次他的朋友和我的朋友聚在一起去ktv唱歌,那天我在,他后来到的。我们打牌,输了的就喝酒,他到的时候我已经醉的差不多了,后来包厢里越来越吵,我就跑出去透透风,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躲了一会儿清闲,然后他就出现了,他蹲在我面前,问我是不是,我当时喝晕了,就冲他点头,他就笑,说看到我第一眼就知道我是,然后又说他也是,接着就说他很喜欢我,问我能不能接受他。我当时觉得他长得也不差,是我能接受的类型,还有一个原因是当时不想学习,想和周围同学朋友一样早恋,就答应他了。”
说着,他歇了一歇,接着说:“我们俩从高二一直到高三,高中毕业后他就出国留学了,他走了以后我多多少少有些受影响,就索性跟家里出柜了,还好我家里人都没有反对。我们俩算和平分手,他说他在国外,不好意思耗着我,我觉得有道理,我也不能耗着他。分手以后,我仔细想了想,其实当时我更愿意和他做朋友,很信赖的朋友,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年龄太小了,被表白就不忍心拒绝,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好像只能接受,‘有人喜欢你就已经很难得了,还犹豫什么呢?’当时我就这么对我自己说,后来覃骁追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告诉自己,我对自己没多少自信,总觉得错过一个喜欢自己的,或许就没有下一个了,所以总愿意试试看,结果”
他忽然笑了一声,像是在自嘲,语气蓦然低落:“结果就试出个覃骁,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不知道。不过我得到一个教训,一直以来在感情里我看似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其实我很被动,我没有选择权,我一直在等着喜欢我的人出现,但是从没有尝试过去喜欢别人,或许也是因为以前没有出现过自己真正喜欢的。直到进市局上班,见到你”
说着,他忽然噤声,脸上漫过一丝慌乱,迅速的抬起头看向傅亦。
傅亦垂着眸子,尚沉浸在他叙说的往事当中,猝不及防的在他口中听到自己,随后那人欲盖弥彰的连忙住口。
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傅亦恍若未闻状保持沉默,再次把茶杯端起来轻抿了一口已经放凉的茶水,随后向他挑起唇角,露出很一抹极淡的笑容:“嗯?怎么不说了?”
杨开泰蓄意躲着他似的,抱着脑袋低下头,懊恼似的闷声道:“对不起,傅队。”
傅亦看着他浓黑的发顶,眼睛里恍惚了一阵子,脸上那似笑意也逐渐归于平静,自言自语般道:“为什么总是向我道歉?”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咬死了嘴唇。
良久,傅亦闭上眼睛轻叹了一口气,把茶杯搁在桌子上,然后伸手过去,温柔的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湿润又茫然的眼睛,微微笑了笑,道:“你不需要向我道歉,相反,我还要感谢你,因为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庆幸自己在三十几岁,还未老去的时候,遇见你。”
第114章一级谋杀【38】
凌晨五点钟,楚行云提着两只塑料袋回到酒店,在683房门前按响了门铃。
郑西河打开门,在他进入房间后,警惕的向左右走廊里张望一眼,确定没有尾巴才把门关上。
楚行云把东西搁在客厅茶几上,掀掉头上的帽子,似笑非笑道:“你这回到底带了多少人?”
“不多,弄死你和你男朋友绰绰有余。”
“你不和那帮人在一块,岂不是暴露了?”
“所以我天亮之前就得走。”
郑西河坐在沙发上,在袋子里里找出酒消炎药等物,准备自己处理额头上的伤口。
楚行云拉开外套,往他对面一坐,也没有帮忙的意思,翘着腿大马金刀道:“一直还没问过你,覃骁和周世阳的案子有没有关系?”
“你想问覃骁是不是杀死周世阳的凶手?”
“嗯。”
郑西河抬起眼睛,煞有其事的看着他道:“你还真问对人了,我跟覃骁有事没事就在一起喝酒,喝完酒就开始谈心,他什么都告诉我,身家性命跟我兜的干干净净。”
楚行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抄起桌子上的一盒棉签砸了过去:“你他妈是不打算跟我聊了?”
郑西河抬手截住朝着他的脸砸过来棉签盒,唇角那似轻蔑的笑意很明显,不知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你真看得起我,我在他们覃家眼里就是个跑腿儿的。”
楚行云笑:“那你说说,都跑什么腿儿了?”
“也没办成什么大事儿,不过贿赂蜀王宫经理和饭馆老板的事儿我都知情。”
这些信息他们已经掌握,此时从郑西河嘴里听到也不过是落个实锤。
“你和覃骁接触的时间多不多?”
“有接触,不算多。”
楚行云捏着眉心沉默了片刻,又问:“跟在覃骁身边的人,都有谁知道他的生活习惯?”
郑西河给自己贴上一块纱布,身子往后一扬,也靠进沙发背,和楚行云两人对坐着,像是两个会晤碰头的黑道头子。
“比如?”
“比如他经常光顾蜀王宫酒店,并且只定106总统套。”
“那你问错人了。”
郑西河道:“你应该问那些被他约到蜀王宫的女人。”
楚行云顿了顿,目色一凛:“女人?”
郑西河笑:“当然了,也不一定是女人,覃骁男女通吃,男人或女人都有可能。”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