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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操,我他妈怎么能认识你这个样子。
看这样子,蠢狗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一条蠢狗了。
这货还会说话,长着一张洋脸,说出来的却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还不自觉地带着贺覃的南方口音,配着他那张芭比男娃娃脸,真他妈又软又萌。
贺覃意识到,自己的潜意识已经承认,眼前这个大变活人出来的家伙,就是他的骁骁了。
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这样?
该怎么办?
不知道。
贺覃还没理清思路,侧躺在地上的骁骁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贺覃眼见他咳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溅在周围的草地上,随即像是拔了瓶盖的酒瓶被踢翻一样一发不可拾,不断地有零星的血迹泡沫一般飞溅。
骁骁痛苦地闭紧眼睛,高大的身躯在地上蜷成一团,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因为剧烈的咳嗽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像一只巨型的虾米,浑身颤抖着,听在贺覃耳里,声声锥心。
他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是骁骁紧紧抱着他不放,是骁骁先于他着地,是骁骁用不知何来的血肉之躯为他挡去了大部分的冲击,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身外伤先不提,肯定震伤脏器了。
骁骁偶尔睁开眼,眼神湿润地看一眼贺覃,又支撑不住似的闭上。
贺覃被那种眼神看得心悸,此时此刻再顾不上去追究那些或许连骁骁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他刚才本就没离开多远,这时候要回到骁骁身边也不过是一跨步的事罢了,他捂着腹部在骁骁身边坐下,血还在流,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冷,失血太多了。
真是遭了老罪了。
骁骁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快速地睁了一下眼,因为淤血咳出,嗓子倒是清明了不少,他伸出手,哀切地贴着贺覃的大腿,似委屈似撒娇地:“覃覃,覃覃,我好疼……咳咳,你疼不疼?你有没有受伤?”
我`操,狗成了还会撒娇,这他妈是要老子的命?!!
但贺覃伸出去的手却是极其温柔的,他抚了抚骁骁的脸颊,带着安抚的力量轻声说:“不疼,别说话了。”
他自己的声音也虚弱得很,骁骁却很听他的,果真乖乖闭嘴不再说话,又黑又深的一双眼睛恨不得眨也不眨地跟着他,如果说从前他看不懂是条狗的骁骁眼睛里写着什么,如今却是一清二楚。
迷恋,仰慕,渴望,热切。
爱情。
怎么会这样,是所有的狗都能对人类产生这样超过界限的感情,还是只有他的骁骁是特别的?
他心口一阵泛酸,手掌在骁骁身上各处按压,时不时问他疼不疼,骁骁都会老实地回答他,最终他确定骁骁的内脏损伤不算太严重。
看来他们摔下来的地方并不高,一路上也遇到很多障碍减少冲力,否则以一个成年人的体重压在另一个人身上摔下来,垫背的那个应该是活不成的。
他又艰难地看了看骁骁的背,一片狼藉,如果不及时治疗发起炎来才是要命的。
唉,可是他们现在两个废人,上面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救援?
骁骁看他半天不说话,身体上的疼痛缓过去一阵之后好了很多,又听他叹气,便忘了贺覃叫他别乱动的话,他伸手,而后愣了刚才太混乱没有注意到,他伸出去的居然不再是毛茸茸的爪子,而是一只光滑的、指节分明的、人类的手。
和覃覃的一样,是一只真正的“手”。
我怎么了?
然而这想法存在没到几秒钟,又被他抛之脑后,他心里眼里所见所想都是贺覃,他终于做了一件在心里想过千万遍的事。
他用自己的手,轻轻抱住了坐在他旁边的贺覃的腰。
而后,他满足而小心翼翼地舒了口气。
贺覃身体抖了抖,在确定骁骁没碰到他伤口的时候也没有拉开他,只略蹙着眉看他,仍然不太习惯这样的骁骁,却也知道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山崖底下一片安宁,只有树叶彼此摩挲的沙沙声,和两道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贺覃看着骁骁那副表情,像是生怕下一秒就被他揍了,又带着满足和虔诚,好像在做什么特别神圣的事。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他真想问问这只蠢狗,到底肖想你爹我多久了,想得都能变成人了。
他又叹了口气,伤口太疼,干脆直接躺在了骁骁身边,又不能睡着,只说:“还能变回去吗?”
骁骁这副样子怎么出现在别人面前?他想了千万种办法,都不能完美解释骁骁的来历,无论编得多天花乱坠,只要一查身份证就完蛋。
骁骁静了片刻,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变成人的,也不知道怎么变回去。
但他不想变回去,他现在能够抱着覃覃了,多么美好,为什么还要变回去?
贺覃觉得头疼,但是眼下要头疼的事太多了,不差这一件,干脆就一起疼着吧。
他不知道该和骁骁说什么,如果换个正常的情境他肯定能问出十万个为什么,但现在,他只有和骁骁活着获救这一个愿望。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那个受了重伤的却不老实,先是磨磨蹭蹭地贴到他身边,一动就是一阵压抑痛苦的喘息声,好不容易挪到了,又把两条手臂圈上贺覃的腰,脸也悄悄贴上来。
贺覃想,有贼心,有贼胆,不愧是他带出来的。
他没挣扎,也没力气挣扎,他现在有点心烦意乱,搞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只知道这蠢狗如果被他推开肯定要伤心死。
他是多么心疼他的骁骁啊。
由于两人都是侧躺着的,这样一零距离面面相觑就很尴尬。
骁骁咧开嘴笑了笑非常傻。
他看贺覃不笑,也敛了些,小声问他:“覃覃,你是不是不开心?”
贺覃嗯了一声,心不在焉道:“没什么可开心的。”
“我、我变成这样,你也不开心吗?”
贺覃想说这他妈最不开心,话到嘴边又没说,怕伤了骁骁的玻璃心,对于任何一个刚刚接受了动物变人的设定的人来说,他都认为自己已经表现得足够好了。
“覃覃……”
骁骁叫了他一声,声音软软的,脸凑得更近,他一身伤贺覃也不好推他,猝不及防地被一条湿润的舌头舔了脸。
贺覃太震惊,给了骁骁得寸进尺的空间,他嘴里还带着血腥气,轻柔地舔舐着贺覃布满咸涩汗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