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下午的天气热的像个蒸笼,反正晚一分钟和晚一小时差别不大,回头找中森借来笔记就好,沐流索性在门口的711吃了一盒明治冰激凌,吹着冷气,看着玻璃窗外的人来人往给黑羽发短信。
刚刚那条短信把她自己给到了,估计黑羽那边也在,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回复,沐流自觉理亏,咬了一口冰激凌,抹茶的余香在口腔内蔓延,她向黑羽解释,那条发错了,让他别介意。
但黑羽快斗哪能不介意,他介意很多,比如浅仓沐流你这种短信是给谁发的啊,再比如,浅仓沐流你到底和服部平次去了哪里啊……归根结底,这些皆可汇成一句话:“浅仓,你跑到哪里去逃课了?”
沐流合上手机,从位子上跳了下来,在结账处顺了一杯冰豆浆,塑料的瓶子,瓶壁摸在手里透着清爽的冰凉。
出门的时候,沐流接到了迹部景吾的电话,迹部上来毫不客气,调侃意味十足的说道:“逃课玩的怎么样?”
向日岳人这个没节操的!沐流在心中怒骂这个什么事儿都往推特上发的混蛋,嘴上干笑两声,拐弯抹角的转移话题:“迹部同学这时候打来电话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吧。”
迹部懒洋洋的嗯了一声:“是有事情,方便抽出来半小时见一面么?”
电话另一端,对方浅薄而匀称的呼吸声听得不太真切,沐流出了711,暴晒扑面而来,她抬手腕看表,才回答:“现在?在哪?”
迹部很快报了地址,沐流掐指算了一下,路程不远,两个路口左右的咖啡厅,黑咖啡做的极其纯正,还有满满一碟子的提拉米苏洒满了可可粉,沐流时刻惦记着吃,已然心动,反正已经逃课,不介意再久一些,于是答应了个满口。
沐流顶着热浪小跑着朝咖啡厅的方向跑去,脚上的凉鞋有致的碎花和小高跟,跑起来有脆生生的响,耳朵里塞着随身听,拐弯的时候沐流不小心撞到了人,撞击将她手里的豆浆盖子蹭歪,沐流本能护住瓶子,却还是不慎将豆浆汁洒在了对方的袖子上。
沐流赶紧说对不起,这才小心翼翼的打量起对方来,这是一个相当高挑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价格不菲,金色的短发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个宽大的墨镜几乎盖住了半张脸,留有胡须,看不清长相但五官看起来十分立体,并不像亚洲人的轮廓,沐流犹豫着要不要再用英文说一句,不想对方已经用十分流利的日语回复道:“没关系,可爱的小姐。”
他另一只手轻轻拂过被染上污渍的袖口,再离开时袖口已经纤尘不染,仿佛连豆浆都是一场错觉,沐流呆呆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豆浆,确实少了一截,她手里慢慢浸出热汗,而男人却已侧过身,轻描淡写的离开了。
沐流若有所思的从人斑马线穿过马路,走进咖啡厅,屋子内静静的流淌着钢琴曲,纯英伦风的格调,似乎是迹部的钟爱,她很快看到了迹部,暗色调的格纹衬衫和亮色牛仔裤,他无论站在哪里都高挑出众。
沐流坐下的时候他正在看一份文件,高深莫测的样子,眼里有坚定和果决,沐流只见过他打球时候的华丽,此时迹部又以一种截然不同的姿态让人无法忽视,即使在这样环境优雅的地方,他也是一抹强势的亮点。
沐流好以整暇的撑起下巴,等着他的重要事情,迹部也不废话,直接扔给她一个文件夹,沐流结果打开,是一沓照片。
沐流看了几张,眉毛慢慢皱成肉团团的褶子,她目光渐渐变淡:“这……是校园暴力事件。”
迹部点头:“从上学期的后半学期开始,冰帝学园的暴力事件和敲诈时间逐渐增多,而且像是有目的性和针对性的,从校园外部到中心,但他们行事很隐蔽,很难被抓住尾巴,本大爷怀疑这背后应该有什么组织或者……支持者。”他指了指沐流手中的照片,“本大爷查了一阵子,却没什么头绪,太零碎,有些也根本不值得整顿,又不像有什么串联的样子,而且本大爷不希望把事情摆在明面上,那样会打草惊蛇。”
沐流手指无意识的卷着耳边几缕发丝,陷入沉思,如果真的如迹部所说,这是有组织的话,那么最明显的目的就是要打身为学生会会长迹部的脸,但如果网更深处想的话,不知道又会牵扯出什么来,沐流但愿自己只是想多了,这些暂且还不需要抽丝剥茧,迹部找她来的目的她倒是有些了然,于是染起了浅浅的笑:“迹部同学不是要拜托我调查这件事情吧,我可不是什么名侦探。”
迹部倒是不以为意,只是端杯,眼角有自傲,姿态相当平静:“你可以这么认为,不过本大爷更倾向于觉得是雇你浅仓沐流给本大爷办事。”
他目光里有不太常见的真诚,这让沐流忍住了喷涌的笑意,呀,迹部景吾是认真的在和她商量这件事情,以他特有的方式。
于是她摆出面试时需要的姿态,并不揣摩领导的心思,以真报诚:“那工作内容和报酬是?”
迹部把手里的文件地给她,是一张合同书,搞得像一张卖身契,迹部公事公办的说道:“工作内容就是尽量阻止减少校园的暴力和敲诈事件,并查出背后的人,本大爷说的不要打草惊蛇你懂,至于好处……为了方便你行事,开学后本大爷会把你放在学生会纪律部的位置上,报酬按照市面价钱走,如果你觉得协议可以就在合同上签字。”
沐流短暂的沉默,迹部也不打扰她的思考,只说:“你可以考虑几天,不用太着急回复我,本大爷找上你,自然有本大爷的考量和对你能力的信任。”
“理事长和校长怎么说?”
迹部表情有一瞬间的不爽:“他们认为这些事情不足为虑。”
沐流沉吟:“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几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迹部并不隐瞒,有问必答,他似乎笃定浅仓沐流最终会上了他这条船变成一条线上的蚂蚱,“即使是学生会里,也不是都能信任,如果这件事背后真的有主谋,那么学生会的人都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系,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心怀鬼胎。”
说到最后,迹部嗤笑了一声,尾音富含嘲讽。
沐流觉得自己又解开了一个扣:“前几天你和忍足同学见面说的就是这件事?”
迹部并不吝啬的投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他把照片好,笑:“没错,而且忍足也觉得你可以担当这个职位。”
“那他有在这里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沐流想起忍足镜片后那老奸巨猾的一双眼,猜测,“军师?”
迹部把她的好奇满足到底:“他现在的首要位置就是在全国大赛中不要丢脸的输掉比赛,不过你有问题可以问他,用钱可以解决的事情找本大爷。”
沐流再次折服于土豪,这样的大手笔,迹部大爷你真的需要她么?她失笑:“迹部君身边也是人才济济啊。”
迹部抬起眼皮:“你是指长太郎还是岳人?”
沐流被噎,她似乎终于有点相信早乙女之夏的话,冰帝的网球部里出了迹部景吾,其他人的最大才能,就是如何当好一只乖巧的小牛郎。
“我考虑几天。”
迹部不紧不慢的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