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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是皇庄,周围早就种满各种各样的蔬菜粮食,只空出来中间这一小块地。
荣锦棠过来牵起她的手,领着她往五福地里走。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微风吹过,带来了祈祷丰的风铃声。
“这地是怎么选出来的?”付巧言小心翼翼踩着脚下窄窄的田垄,好奇问。
“这个其实就是选了最中间的这一块,没什么特别的讲究。”荣锦棠小声道,“不过对外就说是钦天监算的,说这块地最有福气。”
付巧言真是哭笑不得。
荣锦棠领着她穿过田地,给她指临近的田亩里种了何种植物。
作为一个皇帝,农耕的事情他也是必须要了解的。
“像玉米、土豆、地瓜等物都是从外藩传来,父皇当年听说这些食物能抗饿,特殊时期也能代替稻谷作为主食,就命农耕院的博士好研究如何大规模种植,这十年才慢慢普及开来。”
付巧言认真听着,道:“难怪我隐约记得小时候很少吃过这些,后来渐渐大了几菜市场里的才多起来。”
荣锦棠道:“这几种都很好种植,老百姓自己在家里随意开一块地,若是侍弄得好说不定能养活一家老小。”
付巧言不由感叹:“先帝真是勤勉。”
一个皇帝最关心老百姓是否有食吃,有衣穿,有家住。当这些都有了,才能叫盛世太平。
在隆庆帝治世的前四十年,他几乎已经做到了。
可一个乌鞑,就毁掉了他一生的努力。
当隆庆帝躺在床上病入膏肓的最后时刻,他心里头一定很痛,也很难过。
这一辈子他前九十九步都努力走得又稳又好,可最后一步却跌了个大跟头,然而时间不等人,已经没有底一百零一步叫他重新爬起来了。
一代明君,就带着无限的遗憾溘然长逝。
话至此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想起了先帝爷来。
付巧言见荣锦棠似有些伤怀,便道:“我还没用过犁,陛下带我去瞧瞧看?”
荣锦棠微微叹了口气,领着她往库房去。
因为马上就是新年了,五福地这也有家仆在打扫和清理,荣锦棠领着付巧言走进去的时候,正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在那擦木犁。
付巧言见他手脚麻利,不由问:“你家大人呢?你怎么这么小就出来做事了?”
那男孩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瞧着倒是沉稳,他好奇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返问:“你们是谁?这里是皇家禁地,外人不得进入。”
荣锦棠蓦地笑出声来。
“我们不是外人呀。”付巧言也笑道。
男孩倒是聪明,从门口瞧见外面跟了一大堆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给贵人请安了。”
荣锦棠叫他起身,问他:“这应当不是你的活吧?”
男孩挺起胸膛:“这是我父亲的差事,只他今日偶感风寒又不想耽误事,便安排我来了。”
他刚才擦洗木犁的动作熟练自然,一看就是老手了。
荣锦棠问他:“你父亲不怕你办错事?”
“怎么会呢?”男孩骄傲地道,“我从小跟在我父亲身边学,他能做到的事,我努力也能做到。”
这句话,一下子说到了荣锦棠心里去。
是的,父皇能做到的事,朕一定也能做到。
第116章婶娘
荣锦棠和付巧言一共只在五福地待了半个时辰,然后就启程归京。
说要熟悉五福地不过是个借口,大概走个过场就完事了。
回程似乎要更快一些,当马车停在朱雀大街草木书局门口时,付巧言还没发觉已经到了。
荣锦棠自己先下了车,然后亲自扶了付巧言下来。
因藏书众多,朱雀大街的草木书局总店铺面很大,比旁的铺面宽了一倍有余。当间草木书局四个大字是大越第一个三元及第的状元爷乔琛所书,四个字苍劲有力,老远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古朴之感。
付巧言站在门边仰着头看,朱雀大街上的店铺栉比鳞次,幡飘摇,实在别有一番景致。
宽阔的青石板路可容马车双向穿行,两旁的店铺全部大门敞开,灰帽灰衣的店小二都站在店门口打声招呼来往商客。街上不时就会停下一二马车,锦衣华服的富家小姐或青冠长衫的世家公子下了车来,笑着往商铺里走。
荣锦棠也没催她,就让她站在门口这样看。
这条街,见证了大越百年的荣耀。街上开的多为老字号,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应有尽有。有司胭脂水粉的红颜斋,有司金银器皿的琳琅阁,还有两家大越闻名的布庄,一家叫锦衣缘,一家叫程记布庄。
除了这些食铺更多,从糕点到私房,从素斋到全肉席,几乎占去了朱雀大街一半的店铺。
付巧言站在这繁荣的闹市中,久违地感受到了大越的富足。
百年积淀,终有今日之盛世。
她回目光,看向等在身旁的年轻帝王。
荣锦棠站在那里,看着百姓热闹地生活,脸上也带了些笑容。
付巧言轻声说:“这里真热闹。”
荣锦棠问她:“看美了吗?”
付巧言牵起他的手荡了荡,拉着他往书局里面走:“美了,多谢陛下。”
出乎付巧言的意料,书局里面人也不少。
这家总店的书算是门类比较全的,百姓可在这里订书,也可以直接过来临抄。
不过抄书是要付日租用的,而且不能弄坏书本,所以一般也多为书生秀才之类的文人才会日日都来。
近年来造纸技术以及活字印刷手艺都日趋稳定,因此大越书本的比前朝要便宜许多,然而就是这样寻常的百姓也无法什么书都能买回家去。
所以大越才开办幼学和县学,为了让百姓能用很低的束识字读书。
付巧言跟荣锦棠在书架之间穿行,不时停下来抽出一本看,有些书偏门,宫里头可能也是没有的。
荣锦棠道:“民间最便宜的便是启蒙书籍,其他书若想要看,就必要去书局租看或者去茶馆听书。”
启蒙书籍都是国库贴钱印刷发行,大多数百姓家里都能备上一两本。
付巧言翻开一本讲农耕的书,对他道:“以往因着父母都是做先生的,所以我跟弟弟没缺过书看。我爹书院里和我娘教学的人家一般藏书丰富,都可借回家给我跟弟弟瞧。”
“后来我听幼学里的同窗讲书本难借,才意识到自己多幸运。”
付巧言幽幽叹了口气。
荣锦棠见她有些思念父母,便捏了捏她的手,道:“不是说想问问《周山志》还有没有新篇?咱们去问问。”
说罢也不等她反应,就拉着她往柜台走。
书局里人很多,抄书的都在二楼,一楼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