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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彻底治好这孩子脑子里的病。”
一直以来,齐爷就念叨,说必须得有五步蛇的蛇毒,才能彻底治好甜瓜的病。
但是蛇毒是剧/毒,要想把毒素和血清分离是件很难的事情。齐爷自己年迈,毕竟眼力也不比从前,做不了这活儿,怕万一滤的不干净,蛇毒未除,非但不能治病,反而害了孩子的命。
“世间除了齐爷您,就没有别人能虑蛇毒吗?”夏晚道:“但凡有一人能做,我都想尝试尝试,根治了这孩子的病。”
齐爷闭眼片刻,道:“年青时,我曾过个逆徒,叫杨喜。那是个崇金拜玉的,心术不正,但脑子格外好使,当初十几个学徒,就他能分离五步蛇的蛇毒,前些年听说他进宫当御医去了,如今我已老矣,不行,你攒些银子入长安,我再手书信一封,看他看在我这师傅的份儿上,能不能替孩子治回病。”
夏晚连忙道:“使得。”让她上天入地,只要能治了孩子的病,都使得。
齐爷又道:“那个劣徒,据说如今除了皇帝谁也不认,只怕到时候还会狮子大开口,你要备好了银子。再……”他欲言又止了片刻,觉得夏晚已经够苦了,不好再说别的来打击她的心,转而一笑道:“须知,不论过去还是现在,这一巷子的人都稀罕你。所以,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高兴起来。”
夏晚吸了吸鼻子,侧眸笑了笑,齐爷亦是笑着转身,进门写信去了。
夏晚坐在床头,握过昏睡中儿子的一只手贴在鬓侧,侧手正欲取脸上的巾子,便听门咯吱一声响,推门进来的是郭嘉。
方才在行府,他先是让甘州知府血溅五步,再拿腰刀抵着太子,夏晚以为此人必死无疑,谁知他那样大闹过一回之后,犹还无事人一般。
他垂着两只手,站在床前,望一眼昏睡中的小甜瓜,再看一眼夏晚,缓缓走过来,屈膝半跪在床上,握过小甜瓜细润润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手之中。
这绝对是他的儿子。
郭嘉心说,就凭郭兴那熊样,要能生出这样俊秀,又聪明乖巧的儿子来,我郭嘉从此倒着走路。
夏晚每每看到郭嘉,就要想到孩子的病皆是从他身上而来,烦郭兴,更烦他。
所以,她轻轻一拉,就把甜瓜的手从他手中拉了过来:“大伯还是去别处吧,须知您如今是逃犯,带累了我们可是不好的。”
郭嘉微抽了抽唇角,忽而扬头,日光下笑的格外温和:“弟妹这话说的,本侍郎是当朝三品官员,奉旨回乡祭祖,并查甘州官事的钦差,怎会是逃犯,又岂会带累你们?”
不过一抬眼,眸光叫他攫住,他脸上的神情像极了在红山坳那一夜时,兴致勃勃的,却又小心翼翼,但并非往日的克制,全然的肆无忌惮,就盯着她两只眼睛。
不过一眼,夏晚竟叫他看的莫名心跳加快,两颊发烧。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道:“你的面巾脏了,是不是该换一根系着。”
方才血流下来,沾脏了巾子,那象牙白的巾子上,正中一点血迹,而她额间的红痣,也成了一个溃口。
夏晚不欲见这人,更不想和他说话,她缓缓侧身,将儿子的脑袋都给堵上了,淡淡道:“便不是逃犯,您也曾腰刀指着太子,或者您觉得无事,我和兴儿,旺儿,我们不过平头百姓,不想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的。”
说这话时,她腰肢缓缓,竭力的往一侧躲着。
而她的目光,也绝不肯再与他相交。郭嘉猜想过,徜若夏晚活着,徜若再重逢,她是会恨,还是会怒,抑或骂他一顿,但她不是,她从头一次相逢就无比的平和,平和到七年前那一回回叫她痛过,也叫她哭过的往事全然不存在一般。
徜若不是她那般的平和,他也不会那么的后知后觉,苦苦思念了七年的妻子就在眼前,一回又一回,他就愣是没有认出来过。
至于郭兴和郭旺两个,果然兄弟靠不住。郭嘉抽着一丝冷笑,心里恨的咬牙切齿,若非他太想和儿子多呆片刻,恨不能此刻就出去,一拳将郭兴那个王八蛋捣成肉酱。
也不知说什么才能叫夏晚高兴,郭嘉只能看见儿子一只伸在外的手,绞尽脑汁,道:“杨喜不过个小御医而已,等到了长安,我把他叫到普宁寺,让他亲自替甜瓜诊病,徜若治不好,他的御医生涯,也就做到头了。”
就连齐爷都说格外难搞的御医杨喜,在他嘴里,仿佛一个小跟班一样。
夏晚道:“兴儿如今是个先锋将军,旺儿生意也做的好着呢,我们会自己想办法去找杨喜给孩子治病的,至于大伯,就不劳了。”
其实夏晚心中最高兴的,是知道自己是晋王李燕贞的女儿,当着她的面,李燕贞一把椅子飞出去,差点就砸在太子头上。
有那样一个护着自己的爹,她才不要跟郭嘉这厮再扯上关系呢。
至于御医杨喜,一个王爷难道还请不动个御医?
见儿子额头仍还有微微往外渗的血,夏晚欠腰拿了块白帕过来,细细替他揩拭着,揩了半晌转身,见郭嘉还未走,便有些恼怒了:“大伯,您这样坐着不合适吧,是不是非得要等孙大娘来了,你才肯走?”
孙喜荷是一见郭嘉就骂的,郭嘉也怕她来,来了摔摔打打,骂的自己脸疼。
他小心翼翼道:“待孩子醒了,总要吃东西的,我让河生从酒楼订了些饭菜回来。”
“孩子要吃粥,他才流过血,醒来必定虚弱,所以,我娘已经在家里替他熬粥了,至于酒楼的酒菜,大伯留着自己吃吧。”
夏晚见这人还不肯走,一把拉开了门,侧眸,眸光冷冷剜着郭嘉:“难道非得要弟妹把大伯您赶出去才行?”
郭嘉张口欲出,欲叫一声晚晚。
虽这七年他不曾和她一同经历,仅凭阿恒和齐爷两个的活,就知道她过的有多艰难,而那艰难,全为他所赐。
郭嘉怕自己一声夏晚叫出口,她从此连这礼节性的敷衍都不存,直接将他打出去。
原以为红山坳到水乡镇的十一年,已是受不尽的苦难,却不呈想这七年,她带着个孩子,依旧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
夏晚要赶,郭嘉不肯走,就在这时,床上的甜瓜嗫嚅了片刻的唇,轻轻唤了声:“娘!”
“甜,你怎么样了?肚子痛不痛,头痛不痛?”夏晚握过儿子的手,问道。
甜瓜道:“娘,我想喝水。”
夏晚早已备着温水,把儿子扶着坐了起来,便一口口给他喂着温水。
“究竟谁伤的你?”她道。
甜瓜瞧见那高高瘦瘦,一脸严厉中带着温和的大伯也在,毕竟小孩子之间的事情不好叫他这种当官的大伯知道,摇头道:“儿子只是自己不小心而已。”
毕竟儿子是自己生的,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