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老夫人当权
凭着南尽欢的性格，断然做不得如此大度的。
只是北寒川特意跟她说，与其将老夫人赶走，使得她和父亲的关系有间隙，不如她大度接受老夫人，她越好，她越受委屈，爹爹就会对她越愧疚，总归，她跟老夫人之间，爹爹只能选一个。
冷静下来的南尽欢，觉得北寒川这方法实在是妙。
不管是将老夫人赶去乡下，还是灭了口，都会显得她冷血无情，若事情揭发，爹爹还会恨了她。唯有这一招，一劳永逸。
南老夫人搬进南苑后，南富是衣不解带的在旁照顾，连生意都撇下了许多，南尽欢看得出来，爹爹还是很孝顺南老夫人。
若不是南老夫人事情做得太过，恐怕爹爹一定会更偏向南老夫人。
几日后，南老夫人醒了过来，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损了身体根本，与以前是无法相比了。
两房子女和孙辈都来看老夫人，老夫人经历了这一难，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没了以前那些嚣张跋扈，整个人慈眉善目，笑容可掬，待人和气亲近，对两个孙儿说了一番话，又对南玉华、南尽欢等几个孙女也是关心询问，赏赐了东西。
“以前是祖母糊涂，做了许多错事，现在祖母都想明白过来了，祖母对尽欢很是亏欠，尽欢，你心里还怨恨祖母吗？”南老夫人拉着南尽欢的手，眼眶中含泪问道。
南尽欢自然大方孝顺道，“哪有孙女怨恨祖母的道理。”
“好、好、好……真是乖孩子……”南老夫人是一副欣慰又疼爱孙女的模样，连南尽欢都快觉得老夫人这是真换了性子。
这时，一个婆子跑进来，朝南尽欢道，“大小姐，蓝大掌柜那儿派了人来请大小姐去青禾茶楼谈事情。”
婆子话音落下，南尽欢正要开口跟老夫人告退，老夫人突然就阴沉了脸色，不悦道，“这府里的规矩，得好好的整一整，尽欢比玉华小一些，玉华自然是大小姐，尽欢是二小姐，玉筝是三小姐，玉颜是四小姐。靖安是大少爷，靖德是二少爷。”
南家大房和二房早就分了家，南贵一家只是暂住到南府，而且南府也不是老夫人做主的，让老夫人这一说，南贵一家就成了这个府的一份子。
南尽欢当下脸色就不太好看，连南富脸上都露了尴尬，犹豫不决的看了看南尽欢。
南尽欢从爹爹的神色里看出顺从退让之意，便忍着不悦，道，“都听祖母的。”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南老夫人却是又将她叫住，“尽欢，你且再等一等，还有一事。我想着你和玉华两个丫头出息，在外忙着生意，很是不得空，这府里的大小事务，就让你大伯母管着，你呢，好歹也是个晚辈，管在长辈头上，总是不妥的。”
南尽欢还没开口，南富就点了头，“母亲思虑的是。”
南尽欢咬了咬牙，“都依祖母的，劳烦辛苦大伯母了。”
这回，南尽欢头也不回的走了，去跟蓝大掌柜谈了一下茶叶收购的事，之后又去米庄寻看了一圈。
她实在是不想回南府，便偷偷去了厉王府。
北寒川正在王府后院的一片空地里开荒，背着锄头铁锹挖地，一身单薄的黑色劲装，额头有细汗。南尽欢坐在旁边的亭子里撑着脑袋喝茶，一脸幽怨不悦。
“殿下这般空闲的？都在府里种地了？”南尽欢嘟囔道。
“忙了太久，出来松松筋骨，这儿开出来，种一片的兰草。”北寒川停了下锄头，答道。
正好下人也搬着好些兰草过来，南尽欢看着甚是不解，忠叔跟南尽欢解释，“殿下让我们将这儿的院子都收拾了出来，等都修葺好了，南姑娘不愿在南府呆着，便就来王府里看账本，书房那儿正好对着这片兰草，推开窗就能看到满眼的绿，闻到淡淡的兰草清香。”
北寒川瞪了忠叔一眼，“忠叔！”
忠叔憨笑，“殿下不让我们说的，是想给南姑娘一个惊喜。”
南尽欢惊喜激动的看向北寒川，“殿下，这是为我准备的？”
都已经被忠叔都说了出来，北寒川也就没什么好瞒着，点了点头，“你知道了也好，看有没有哪儿不和你心意，你说出来也好修改。”
“只要殿下准备的，我都喜欢。”南尽欢心里一阵甜蜜，在南府的郁闷和委屈全都烟消云散。
北寒川摸了摸脑袋，脸上的冰川悄然融化，如春意偷偷降临，他别开头去，拿了锄头又要去开荒挖地。南尽欢也起了兴致，提了裙子跟着下地去，“我和殿下一块栽兰草，等种好了后，我要每日过来浇水，看着它们成活，看它们长得郁郁葱葱。”
一阵秋风吹过，吹乱南尽欢的发丝，吹皱了旁边池塘的水波，南霜和南枝嘴角含笑，高兴的看着南尽欢卸下防备发自内心的笑容和放松。
南尽欢在厉王府里用了晚膳，时辰很晚了，她还是没有离开。
南枝都忍不住过来催促她，“小姐，我们该回府了。”
小姐还没有跟厉王成亲，总待在厉王府不太好。
南尽欢一脸的不情愿，道，“再晚些回去，安排个伙计回去传个消息，说我会晚些回府。”
“可小姐是女子，太晚回府的话……”于名声总是不好。这话，南枝没说出来。
北寒川看南尽欢这般任性的模样，笑了笑，“本王送你回去，若实在不高兴，本王想个法子将你祖母送走。”
“请佛容易，送佛难。她不会轻易走的。”南尽欢为难道，她离开了一天，也不知府里已经成了什么模样。
北寒川很是认真，“那本王安排将她接近宫里去。”
南尽欢起了身来，“算了，既然他们出招了，我不能一直逃避。我自己坐马车回去就行，殿下不用出面了，免得让人见多了起疑。”
说完，就带着南霜和南枝从厉王府的暗门坐了马车离开。
她回来的实在是很晚。
到府里的时候差不多快子时了。
老夫人原本是等着的，想等着她回来训斥她一番，可实在是捱不住了，便睡下了。
倒是南富担心南尽欢，一直等着。
见着她回来，一脸的疲惫，嘴里几句责备的话便吞了下去，出口便是，“时辰不早了，早些歇着，别为着生意的事将身体忙坏了。”
“知道了，爹爹。”南尽欢乖顺的应了身，“爹爹您也快去歇着吧。”
第二日一早，南尽欢也不想去应付南老夫人，一起来，就打算以忙生意为由出门。
只是，她这才梳妆好，正好走，照红就匆忙过来告诉她，“小姐，昨儿夜里簟秋被大夫人以偷窃的罪名打了一顿，关了柴房里，今儿早上我去打探，发现簟秋已经被大夫人发卖掉了！”
“什么？簟秋的卖身契还在我这儿，大伯母怎么能……”
南尽欢还没说完，照红就打断了她的话，“昨日大夫人说府中下人的卖身契不在她手里，下人哪里会听她的话，老爷便将雾苑的下人和老夫人身边的下人的卖身契给了大夫人。”
南尽欢气得发笑，她这个爹啊，得亏还明白着没将整个府里下人的卖身契都交给曹氏。
“我去找大伯母，怎么都得把簟秋找到！”南尽欢冲动道，簟秋跟照红一样，都是之前北寒川给她的人，只不过簟秋是安排在雾苑那边的。
曹氏拿到卖身契就处置了簟秋，肯定是早就知道了簟秋是她的人，恐怕，曹氏会很快将雾苑那边的丫鬟婆子换个遍。
“小姐先别冲动，我已经通知人去查簟秋的下落。”照红叫住南尽欢。
南霜也拉住她。
照红继续道，“现在老夫人和大夫人联手，她们先是对簟秋下手，接下来还会有动作，但她们的目的无非是对付小姐，所以我们得先想好对策。”
南尽欢这一屋子的人还没想出对策，南老夫人身边的王婆子就来了，一张皱巴巴的脸上堆满了笑，“奴婢见过二小姐。”
这声“二小姐”南尽欢几人听得甚是不悦。
南尽欢掩去脸上的不悦之色，她问，“祖母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我？”
王婆子笑着道，“大小姐和三小姐、四小姐给老夫人请安，这会儿在老夫人屋子里喝茶吃点心，老夫人想二小姐，二小姐若是不忙的话，想请二小姐过去坐坐，培养祖孙、姐妹间的情谊。”
“我这就过去。”南尽欢应下。
老夫人这有了军师后，果然段位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南尽欢回内屋里换了一身衣裳后，就带着几个丫鬟往老夫人屋子过去，她到的时候，屋子里坐满了人，南富、南贵、曹氏、王姨娘、柳翠覃、狄流沙还有南玉华几人，热热闹闹的，富贵锦绣一堂。
“尽欢来了啊。”老夫人眼尖，南尽欢还在门口，她就瞧见了，“快些过来，到祖母身边来坐着。”
她连忙的让坐在最贴着她的南靖安让出位置来。
“孙女见过祖母，给祖母请安了。”南尽欢满脸是笑，甜甜的道。
南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让她在旁边坐下，曹氏却是酸酸的讽了一句，“这个时辰才来给老夫人请安，倒是架子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