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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打造成一个旅游区,以前穷乡僻壤的现在富得流油。”
可惜于教授对探寻旅游资源不太感冒,只说:“你们要一起来也可以,也帮我们拍几张工作照。”
听说,战乌没有拒绝向导的任务,于教授和老王一起出面跟李达盛协调,暂借用他几天,且给开出的劳务还挺可观。老王回来说,看得出李达盛不怎么待见战乌,还私下提醒他,注意他背后搞小动作坑蒙拐骗。他还偷听到李达盛在他们走后马上打电话给战乌,逼他按自己之前说的做,嘴里很不饶人,骂得也很难听,还威胁说如果战乌坚决不照办,回来有多惨之类。
钱欣很胆小,不禁问:“他俩到底谁黑谁白?”
“战乌不像坏人。”柳浮声说。
毅辉说:“那倒不一定,生活的反转多的是。李达盛看着逼人太甚,没准面恶心善,战乌呢……现在看不出心眼,狐狸尾巴不知道藏着什么时候忽然一下露出来。”
老王点点头,“一个原则,我们就是来取景、采风,完成工作任务的,不要多掺乎这里人的事,也不要站在他们任何一个那边。不信你看麦哲伦,英明一世,死就死在掺乎在当地人的纷争里头。”
第二天,在约定的集合点,柳浮声见到了在人群中更显个高的战乌,头发还是未经打理,可能因原本就剪得不太整齐,现在一片长些一片短些,有些毛刺刺的感觉。他挎了个灰绿色的布包,穿了一套黑色的运动套装,款式老旧,且看得出来都洗褪了色,变得有些灰灰的。跟大雄、毅辉他们脚上良的登山鞋不同,战乌只穿了一双破了皮的运动鞋,此时正四处寻找一根可以用来当登山杖的树枝。
“战向导。”柳浮声站在他身后,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
他转身,见了她,原本紧绷的脸色和脖颈都缓了一缓,颔首。
“走吧。”见人到齐了,于教授向前方一指,很有斗志。
进山的路一开始好走,可越来越崎岖陡峭,有的地方只有先民为了采药打猎开的一条小路,有的则根本没有路,碎石和坚硬的泥土茫茫一片,参天的大树又隐没了阳光,越往下走,还徒增一种阴森森的气氛。
地质队的那些人都比较年长,说的多是一些专业性很强的内容,而且不苟言笑,个个都一本正经且行动谨慎,时不时还要停下来考察考察。采风组几个人呢,老王最大,也不过三十五六岁,其余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年轻男女,走得快,都跟在战乌身后,像来玩儿似的。
战乌话不多,一路上却不得不回答各种听起来很幼稚的问题。于是对话多是
“这水可以喝吗?”“可以。”
“那我喝几口?”“嗯。”
“这菇有没有毒啊?”“最好别吃。”
“网络怎么变2g了?”“没什么信号。”
中午过了12点,能跑完半马的毅辉喘都跟狗一样,“到底要走到哪里去啊……饿死了。”
战乌停下,回看了一眼,“这里不好坐,往前一会儿有个平一些的地方。”
柳浮声不比毅辉好到哪里去,扶着棵树,关切地问:“一会儿……一会儿是多久?”
“一个多小时。”
她好不容易提起的动力一下子泄了。
战乌看他们气喘如牛,一副宁愿往回走三小时回去也不愿往前走一小时休息的样子,就说:“要不,在这里停一下。”
柳浮声一听,就往下坐。
大家都顾不得其他,原地坐下,老王掏出一块面包就要吃,战乌见了,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从来都是别人对他呼来喝去,他也早就压住了自己的诉求和解释,没人会重视他的话,主要是,更没人会让他说。
熟悉的异响声自远而近,战乌终是站起来,找到柳浮声的位置,走过去,低沉又谦卑的语气,小心地看住她,问:“吃的,可不可以……”
“嗯?”柳浮声抬眼,他的脸庞近在眼前,肤色麦黑,胡茬比前几日更长,红肿已消,唇边和眼角的淤青痕迹还在,眼神仍是清亮。见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面包,才发现他手里啥都没有,以为他没带干粮,慷慨地塞了袋饼干给他,“你也吃啊。”
他摇了摇头,“这里有猴子,性子很凶,闻见味道,会抢东西吃。”
“啊?!”柳浮声赶紧把吃了一半的面包塞回袋子里,又把这事告诉老王,在老王的吆喝声下,大家纷纷把吃的进背包。一会儿,果然有猴子的身影在远端的树桠上一闪而过。
战乌往猴子来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见它们渐渐走远,忽然,发现了什么好玩意,往前走了一段,用石头在地上挖,不一会儿拎了好几个根茎粗大的植物过来,几下剥了外头的皮,露出淡黄色的一截。
“只有这么几个,你们分着吃。”他交给老王,搓了搓手上的泥,又继续带路。
钱欣嫌地里挖上来的没洗过,摇头表示不吃。柳浮声掰了一截尝了口,甘蔗一样的味道,但没那么甜,有些青草的气味,多嚼几下就成了渣渣。
可能是觉得自己中途打破了他们吃东西的雅兴,战乌左挖一点东西右摘几个果子的分给他们,柳浮声跟在后面越看这山路越有意思,居然忘记了累。
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他说的那片平地。地虽平,周遭怪石嶙峋,地质队在石头缝里似乎发现了什么藓类,都围过去看。
老王饿得不行,掏出面包,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战乌,见他没说什么,就一下子狼吞虎咽起来。柳浮声跟钱欣也饿得很,心无旁骛地大吃了一会儿,缓过来后有些噎住了,喝水的空当,余光见战乌一个人远远坐着,背对着他们,好像也在吃带来的干粮。
一路走来,她一直觉得战乌有种主动远离他们的惯性,不知个性使然,还是真的与他们格格不入,他有种处在低势的畏然,谨慎又紧张地应对这一群人。
这种所谓的“识趣”,让她觉得并不舒服。人品分三六九等,人却没有。
柳浮声揣了瓶矿泉水过去,忽然一屁股坐在战乌旁边,他警觉地扭头,见是她,一愣,瞪大了眼睛,想问她什么,嘴唇动了动,没问出口。
她瞥了一眼他手中干硬的面坨和敞开的布包露出的两样东西,一个是一件陈旧却很干净的厚棉袄,另一个是目测40多厘米的藏刀,兽骨的刀柄,老钢制的刀鞘,看着很压手的样子。
“李达盛到底叫你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啊?”
他没有答,黯然低下头去,呼吸间都透着一股前途未卜的哀怆。
柳浮声看了他一会儿,“你打算照办吗?”
他摇摇头。
“所以肯定违法乱纪了,不然你为什么不干。”柳浮声不死心地追问,“不过我听他上次的意思,你其实照办了,但他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