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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康熙帝说出了他口中未完的话语,转身坐回御榻,朝胤招手道:“起来吧,老四。过来和朕说说,弘晖是如何得救的。”
胤抬手抹掉额头的汗水,爬起来立在康熙帝下首,细细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连宋辞最后留下的那句话都没拉下。
康熙帝见他没有丝毫隐瞒,心里的怒气消了些,再想到早年夭折的几个幼子,也只能惋惜自己与宝物无缘了。
“弘晖就是喝了里面的蜜水才痊愈的?”康熙帝拿起已经枯萎的花苞问道。
“想来不是花蜜,儿臣事后问过弘晖,说是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一股甘甜的凉意淌进心里,人也跟着清醒了。”
“行了,朕知道了。”
康熙帝挥手示意他退下,“等明儿个弘晖病好了,将人领进来让朕瞧瞧。他年纪小,多养些日子没坏处。”
“是,儿臣叩谢皇阿玛隆恩!”
胤狠狠磕了一个头,他知道有康熙帝这句话,弘晖好容易捡回来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等四贝勒退出去,书房里只剩下贴身大太监魏珠,康熙帝才不动声色地将花苞扔进茶碗里,“都打听清楚了?”
“是,奴才派出去的人都回返了。”
魏珠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当日除了四阿哥府上,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的儿媳王氏,也得着了块一模一样的绸子。”
“贾赦?”
康熙帝扣上茶碗,挑眉说道:“是当日荣国公贾代善长子,被二弟排挤到连正院都没住过、至今文不成武不就的那个贾赦?”
“皇上圣明,正是此人。”
魏珠抬起手比划了一下,“如今荣府的那块绸子还没用过,您看是不是……”
“笑话!”
康熙帝冷笑着合起眼,仰头靠在榻上,“朕是天下共主富有四海,又岂会比不上一个马棚将军?”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魏珠连连作势扇了自己几巴掌,“奴才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皇上是紫微星降世,自然不是我等凡人可比!”
“你这个老贼,越发奸猾了!”
康熙帝用食指点着魏珠,无可奈何地笑着摇摇头,“让人守着荣府,若是救治弘晖的人出现,一定想办法拦住,或是追踪到底。”
魏珠连忙领命,稍停了一息说道:“奴才尚有一事禀报,荣府有位姑娘留在宫中,至今已近十年。”
“还是贾赦的女儿?”
“这位姑娘是荣府二老爷的长女,生在大年初一,先前报了小选伺候在甄妃娘娘跟前,底下还有个弟弟,据说是衔玉而生。”魏珠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头都不敢抬了。
“衔玉而生?好大的造化!”
康熙帝的眸子里透出一股寒意,“这天下的瑞相都被姓贾的占去了不成?今晚传甄妃侍寝,朕倒要好好看看这生在大年初一的有福之人是何等样貌。”
打发走了守在跟前的魏珠,康熙帝才拿起茶碗,掀开盖子看着那朵重新恢复生机的娇嫩花苞。
自古以来历代皇帝多爱求仙问道,康熙帝也不能俗,何况他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每每操劳过度都会感觉到力大不如从前。
年轻力壮的儿子们忙着抢差事抢功劳,又有几个是真心孝顺,就连从小亲手抚养长大的太子也开始渐渐离心。
到如今,除了牢牢掌握在手中的王权宝座,也只剩下对永恒生命的渴求。
“朕,真的是孤家寡人啊!”
康熙帝仰头吞下杯中的茶水,金色的花苞顺着喉咙进入胃里,瞬间抚慰了满身的疲倦,连常年熬夜批折子累花的双眼都立时清明起来。
随意做了几个舒展动作,康熙帝确定身体的确充满了力量,好像年轻了十岁。
他拿起一把匕首狠劲向前方投出去,锋利的刀刃立即随着凶猛地力道没入墙壁。
摸着光滑墙体上的粗糙刻痕,康熙帝恨不得仰天长啸!
志得意满的他仿佛又回到了跟几个小子联手制服鳌拜的那一刻,自己也依然是当初那个所向无敌的年轻帝王。
“长生!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长生之法!”
此时的康熙帝心中充满了野望,决意倾尽举国之力也要找到仙人。
尚不知自己被皇帝惦记着的宋辞此时正躲在贾家看大戏。
乍然听闻自家姑爷从江南要地的二品大员一跤跌成了掌灶喂马的三品礼部侍郎,史太君差点没厥过去。
好容易定神,赶忙让从扬州远道而来报信的林家家仆进来回话,在得知女婿身子还没养好,以后也有可能留下病症时,史太君顿时搂着可怜的玉儿哭了起来。
是人都知道巡盐御史到礼部侍郎的距离,简直堪比京杭运河的长度。
家里大老爷不争气,只知道整日和丫鬟厮混;二老爷倒是人品端正,偏又不得上峰赏识。整个府里没一个在朝上有分量的男人,全仗着史家双候和林家女婿才让人高看一眼。
如今生生断了一臂,将来宝玉的前程又该如何托付?
史太君越想越悲,搂着两个玉儿哭得比当初外孙女来投奔时还惨,家里的太太奶奶也跟着落泪,一时闹闹糟糟,只余林家下人在一旁冷眼看着。
一群老幼妇孺直哭到掌灯时分才住眼泪,丫鬟们赶忙端着铜盆上来伺候主子净面、替换衣物。
待心情平静下来,贾母才对林家仆妇说道:“你们老爷伤了腿,身边也没个妥当的伺候人儿,又要上京,正怕人裹乱呢,不如将玉儿留下,等他亲自来领,我还能拦着不成?”
林家仆妇连忙赔笑道:“老太太说的是,我们做奴才的原也劝来着,可老爷经了遭生死劫难,越发想念姑娘,这才想着派人上京拾宅院的时候顺道接了姑娘回返。”
林黛玉听了又开始淌泪,偏碍于孝道不能开口请辞,只能用帕子捂着嘴,恐哭出声来。
贾宝玉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他惯是看不得这些,忙帮着开口劝道:“老祖宗心疼妹妹,自然舍不得让她受苦,可乌鸦尚有反哺之恩,林姑父正在病中,我们为人子女的若是无动于衷,岂不是连鸟兽都不如了?,”
“宝玉!”
王夫人喝住他,“你林妹妹的事情自有老太太\安排,再不济家里还有老爷做主,哪里轮到你在这胡说!”
“小孩子家家的,你说他作甚么?”
贾母连忙护住挨训的宝贝孙子,冲府里的女眷说道:“往常你们都说我偏疼宝玉,可瞅瞅这孩子的一片赤子之心,我不疼他又去疼哪个?”
坐在末位的李纨扯着帕子低头不语,只有王熙凤跟着取笑道:“要不说是块宝玉呢,只怪我们命苦,投生成了肉体凡胎,只能修它个几百年,再来老祖宗跟前讨欢心!”
这番话一出来,连王夫人都憋不住笑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