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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傅芷卉下意识地惊呼出声,那满腹翻腾的情绪也跟着流泻出来。若非,安国公夫人用阴恻恻的视线瞪视着她,指不定,此刻,她就已然愤而起身,拍案大怒了!
“他说了什么?”安国公夫人回视线,看向郝嬷嬷,以她对郝嬷嬷的了解,自然知道这人定当受伤严重,更兼之鲜血淋漓,才无法抬到屋子里回话。
傅芷卉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末了,还是默默地将到喉的话咽下肚去,只是,看向郝嬷嬷的眸光却加深了许多。
郝嬷嬷浑然不觉,低声道:“那人说,他们一离开安国公府,就被人盯上了。为了甩开这些人,他们兜兜转转,绕了好几个大圈子,才抵达那个地方。”
“然而,在他们进入迷雾山区时,那些被他们甩掉的盯梢人突然出现。一场凶惨的截杀后,将近三十个人的队伍,只剩下不到五个人摸索着进入那儿。”
“可,这五人……”说到这儿时,郝嬷嬷心里那些竭力压制下去的惊慌恐惧等情绪,犹如被泼了好几桶滚油的火焰般熊熊燃烧起来,那张勉力维持的沉着冷静的面容也瞬间就扭曲得不成样。
“这五人怎么了?”安国公夫人心里一个“咯噔”,脸上也浮现一抹焦急。
哪怕,并未亲眼目睹那一幕,但,因着那人讲述这一切时,那幅犹如见到了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报仇的厉鬼般,整个人都惶恐不安却又无力逃跑,只能正面迎接死亡的场景如同一幅画卷般,在郝嬷嬷面前清晰完整地呈现出来。
故,在这一刻,郝嬷嬷被迫再次回忆起此事时,哪怕已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依然脸色惨白,身体抖如筛糠,牙齿更是被咬得“咯吱”作响。
安国公夫人眉头微蹙,这样的郝嬷嬷,让她心里那抹不祥的预感越发地浓郁起来。
就在安国公夫人忍不住,欲再次出声询问之前,郝嬷嬷终于开口了。
“他们才刚刚靠近那座小茅屋,还没来得及动手,就从屋门里渗出一股青烟。不等他们闭气并躲开,他们的身体就被定在原处。整个人仿若失去知觉的死人般,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肉往下落,脸上还露出很是兴奋享受的神情……”
顾及着安国公夫人和傅芷卉母女俩的承受力,郝嬷嬷只是挑了一些关键字,并没有讲述得很详细。奈何,架不住傅芷卉前世曾亲眼目睹过这样“看似无知无觉,实则痛到最后,已然失去知觉”死状的人啊!
“呕!”
傅芷卉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将早上吃下肚,还未消化的那些食物残渣全部吐了出来。
见状,郝嬷嬷的面色越发难看起来,眼前也清晰地浮现出那些人将自己身上的血肉全部剔净,化为一具白骨般死去的场景来,喉咙动了动,那本就空荡荡的胃,也跟着造反起来。然而,她干呕了几下,吐出来的只是胃里的酸水。
呕吐这样的举动,就如打磕睡一般,有着一定的连锁反应。
更不用说,安国公夫人向来是个心细如麻的人。倘若,傅芷卉和郝嬷嬷并未有这样大的反应,那么,哪怕她已从郝嬷嬷那些看似模糊的字眼中拼凑出事实真相,却也不会放在心上,并像眼下这般无法控制地在脑子里一遍遍地放映着。
“呕!”
最终,安国公夫人也无法忍耐地弯腰,吐了起来。
很快,屋子里就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酸臭之气。
安国公夫人眉头几乎皱成一个“川”字,以袖掩面,控制着再次呕吐的欲望,道:“来人!”
就有丫环婆子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扑面而来的臭气,配着那满屋子的狼狈,只令这些伺候安国公夫人许多年,自诩已见惯了大场面,遇事定当处变不惊的丫环婆子们也都有瞬间的怔愣和惊讶。
不过,倒底是安国公夫人多年心培养出来的下人,下一刻,她们就将这些不该有的情绪掐灭,飞快地忙碌开来。很快,眼前这间狼狈不堪的屋子,又恢复到往日里的干净整洁,就连空气中也飘浮着淡淡的似花似草的清香。
第284章迷雾一重又一重(1)
“郝嬷嬷,继续。”
安国公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除了面色还有些不太正常的苍白,神情举止间却一派镇定自若。仿若,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般。
“夫人。”灌了大半杯浓茶,才将喉咙处的酸臭给驱除干净的郝嬷嬷,迟疑片刻,道:“今日回来那人,轻身功夫最好,再加上抵达茅屋时,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遂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倒是避开了正面袭来的青烟。”
“只是,他虽不像那四人严重到短短时间里就化为白骨,身上却也没一处是完整的。恰好,那些盯梢人也追着进来了,于是,他就趁着几拨人大打出手的时机,趁乱逃走了,却又不辩方向地进入了山林深处,靠着吃生肉饮生血过活了下来。”
“直到前不久,他才摸索着出了山,来不及找医馆医治身上的伤,就匆匆忙忙地回到安国公府……”
安国公夫人眉头微蹙,很是不悦地打断郝嬷嬷的话:“他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顶着个鲜血淋漓,狼狈凄惨的模样回府的?”
郝嬷嬷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回答道:“不是,他是在昨夜三更天后,摸黑窜进来的。只是,他的运气不太好,摸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然后,还来不及唤人,就力竭而晕了过去。直到今天早上,府里的下人清扫院落时,才发现意外闯入府里的他。”
安国公夫人那颗心,依然悬浮地半空中:“哪个院落?”
“邻近后巷那条街,最偏僻的一个小院落。”若非此次意外事件,就连郝嬷嬷都不知道,这繁荣奢华的安国公府里,竟然还有那样一个偏僻荒芜的地方!
“后巷小院落?”安国公夫人微微垂眸,轻声喃语着,那急剧变化的面容,却清楚地落入傅芷卉和郝嬷嬷两人眼底,“那儿,很久都没人打扫过?也没人居住的痕迹?”
虽不太明白,安国公夫人为何破天荒地这般关注起一个偏僻,且连个匾额都没有的小院落,但,跟随安国公夫人几十年,从一个普通的陪嫁丫环,一路奋斗到如今安国公夫人无法离开的“左臂右膀”般存在的郝嬷嬷,却是比任何人都明白“什么事该关注,什么事应该装糊涂”的道理。
故,此刻,郝嬷嬷就必恭必敬地回答道:“院子里堆积的灰土落叶等物,估摸着应该有将十多年没人住了。”
“十多年啊!”安国公夫人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就将这件事给搁置一旁,转而问道:“那人还有没有说其它的?”
“并无。”郝嬷嬷摇了摇头,道:“老奴特意问过,他也未曾遇到后面两批派出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