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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老夫人特意标注过的几位姑娘,她会想方设法地与其家人在宴会中一叙,以便在最短的时间里,让双方形成一种“默契”。
而,这时,文嬷嬷才上前几步,递上一份薄薄的礼单:“前儿,县主新得了些稀奇玩意,特意心挑选了一份,遣了老奴前来送与夫人把玩……”
对此,安国公夫人并不意外。
自三年前,远离盛京近六年的长公主和傅四爷夫妻俩,携傅佩瑶回归后,被人戏谑地称之为“傻姑娘”的傅佩瑶就仿若在一夜之间开了窍一般,陡然间就懂得了所谓的“人情往来”之道!
至于琴棋书画女红管家这些世家贵女必备的技能?
不论傅佩瑶本着何种缘由,除去必需参加的宫宴后,一年到头,参加宴会的次数不过三五次,更从没在这些宴会中展露矛头,但,安国公夫人依然坚信:作为长公主和傅四爷唯一放在手心里呵护娇宠的闺女,傅佩瑶受到的世家贵女必备教育,绝对不逊于任何国公候府贵女!
于情于理,这样的姑娘,都应该是真正地“金枝玉叶”“千娇百宠”。
奈何,傅佩瑶的生母是长公主!
让人下意识心生不喜厌恶之情的长公主!
……
一念及此,随意瞥了眼礼单的安国公夫人,就神情冷淡地夸赞了傅佩瑶几句。
如往常那般,依然仅仅只是流于形式,不带丝毫的真情实意。
对此,不论许嬷嬷,抑或是文嬷嬷,再或者是屋子里侍候的下人,没一人觉得有何不对之处!
谁让这些年,安国公夫人一直是这样一幅“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姿态,对待安国公府众人呢?
若,哪天,安国公夫人陡然改变了态度,才会让人觉得惊悚。
然而,有时候,这个世间的事情,就是那般地诡异。
就如眼下,许嬷嬷和文嬷嬷准备告退时,安国公夫人突然出声问道:“梦儿现在怎样了?”
梦儿?
佟涵梦?!
许嬷嬷和文嬷嬷不约而同地对望一眼,彼此都瞧见了对方眼底的震惊和茫然。
佟涵梦出府赴宴,却惨遭人算计,被一群乞丐玷污这件事,哪里是安国公夫人和傅芷卉母女俩想摘,就能摘出去的呢?
如今,安国公夫人这个肇事者,竟然主动询问起佟涵梦的情况来,这,真不是炫耀?真不是故意挑衅老夫人的威严?
“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如今,竟然遭受这样的苦楚,我这心哪……”安国公夫人微微垂眸,长睫掩住眼底的嘲讽和讥诮,脸上却显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哀痛,“我曾亲自带着卉儿,前往淮南王府,欲看望梦儿,奈何……”
轻飘飘几句话,就将自己置于道德最高点。
瞅瞅,这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
若非,许嬷嬷和文嬷嬷这两位,早就从老夫人和傅佩瑶的举动中,隐约地探查到了幕后的真相,还真难会被安国公夫人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给蒙骗住。
果然,老话说得对有其女,必有其母!
……
京郊庄子
“大伯娘和大姐会亲自来此,看望梦表妹?”
虽然,凭借“星宝小宠”黑旋风的“千里眼,顺风耳”技能,许嬷嬷和文嬷嬷的安国公府一行,与安国公夫人的交手这件事,傅佩瑶可谓是看了一场现场直播,但,到了此刻,却依然想不明白安国公夫人和傅芷卉母女俩的用意。
当然,最令傅佩瑶惊诧的,莫过于老夫人在知晓此事后,竟只是沉默片刻,就同意了安国公夫人和傅芷卉的要求。
就连当事人前不久虽清醒过来,却依然沉浸在过往那痛苦的记忆中不可自拔,整日里处于一种阴森冷漠状态里,偏偏,一旦有人靠近,就会狂性大发的佟涵梦,也都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奶娘,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文嬷嬷一边忙碌着,一边轻叹道:“县主不必担忧,老夫人那儿,定有缘由。”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
傅佩瑶从不敢小瞧任何女人,尤其,佟涵梦这种侥幸得到“穿越”又“重生”机缘,偏,不论哪一世,都没能真正体会过“幸福”滋味,一颗心早就扭曲得不成样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哪怕平日里再如何地温婉良善,一幅纯然无害的模样,然而,一旦发起狠来,那报复人的狠厉手段,还真是让人无从想象!
“县主不必忧心。”文嬷嬷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傅佩瑶面前,一脸慎重地说道:“老夫人向来不打无把握的仗。”
“嗯!”傅佩瑶胡乱地点点头,作为曾征战边疆数十年,为大唐立下赫赫功劳的女将军,老夫人确实拥有一般女人并不具备的杀伐果决之心。
然而,怕,也就怕这一点哪!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傅佩瑶心里竟浮现这样一个荒谬诡异的念头来。
然而,待到她想细细探究时,却郁闷地发现自己竟然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心境了!
所谓“灵光一现”,还真得是一件必需“天时地利人和”的事情哪!
第679章挟恨而来的报复(1)
安国公府
“娘,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特意遣人前往京郊庄子,说我们会择日带上厚礼……”
剩下的话,湮没在傅芷卉的唇旁,脸上那因为匆忙奔跑而浮现的红晕,也在瞬间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惨白中泛着不祥青紫的颜色。
无它,只因,眼下,安国公夫人看向自己时那淡漠的眼神!
如同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陌生人般,不论对方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都无法激起自己心底任何的情绪!
“……”兜头泼下来的一桶冰水,将傅芷卉浇了个透心凉,在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风侵袭下,竟让她忍不住双手环胸,身体蜷缩起来,以抵抗这般无处不在的冷意,那蠕动的嘴唇里,除了牙齿咬合时发出来的“咯吱”声,竟再没能说出只言片语!
屋子里的气氛,一阵诡异的静谧。
众多丫环婆子们,纷纷“眼观鼻,鼻观心”,保持着一种最最恭谨谦卑的姿态,就怕一不小心,成为安国公夫人和傅芷卉这双母女斗法中的一条“池鱼”。
“唉……”
安国公夫人悠悠一叹,看向傅芷卉的目光,不复方才的冷漠和疏离。
仿若,方才那一幕,不过是傅芷卉的错觉般。
放在平日里,安国公夫人这声轻叹,并不会惹来多少人的注意,就连傅芷卉也不会多想。然而,眼下,在这安静得连根针坠落到地上都能听个真切的环境中,傅芷卉却忍不住心里一寒,陡然间生出一种“剩下的那只靴子终于落地”的感觉来。
“卉儿,你是个聪明人。”
傅芷卉的嘴唇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