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平衡的天平

老酒保哆嗦着喝酒，好几次都没办法把瓶口撬开，最后唐尼帮他打开，催促老酒保继续说。

那段时间，老酒保的父亲真的疯狂了，他秘密抓捕吸血鬼做实验，昼伏夜出，想要研究出吸血鬼长生不老的秘密，估算把这种能力转嫁到自己身上的可能性。

他按照人皮布上破译出来的内容，大量抓捕吸血鬼和普通人进行实验，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态势，他为了成神抛弃了一切。

“那个时候我刚刚几岁大，按理来说应该打上印记成为哈鬼族的一员，但那时候根本没有人会在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所有人都被我父亲吸引了。”老酒保说。

吸血鬼终于发现了老酒保家的异常，秘密派出人手进行调查，最终得到了答案。为了得到真正破译的内容，他们依然装作不知道，甚至制造各种巧合，为老酒保的父亲提供方便的捕猎场所，送更多的实验品过去。

最后，当他破译出最后的文字后，吸血鬼们终于动手了，他们趁着夜色冲进老酒保的家族中，大肆屠杀，一夜之间将他们灭族。

唯有老酒保，被他父亲提前送出逃生密道，得以幸存。

“那老家伙早就知道他被监视着，他什么都知道。”老酒保说道，“他就是故意在进行研究，故意把成果给吸血鬼们看，吸引他们上钩，为他的研究提供助力。他清楚吸血鬼们的行动，否则不会在袭击的夜里提前把我送出去，时间卡的太巧了。”

“可你刚才说了，你父亲为了成神已经疯了，没有道理让他自己身处险境。”唐尼说道，他觉得老酒保隐瞒了什么。

老酒保摇摇头，露出不解的神情：“我这些年来也一直想不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他明明想得到一切，可为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放弃了。”

唐尼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他想到了很多。

有人算计他，让他和吸血鬼们大打出手。原以为不过是借吸血鬼的手除掉他，或者借他的手削弱吸血鬼，唐尼甚至还怀疑过是神盾局或者九头蛇的人在算计他，但现在想想，其意味更深。

唐尼被指引着前往吸血鬼据点，去找老酒保，然后把他绑出来，从而得知了吸血鬼一族的造神计划。

吸血鬼们抓捕老酒保，并把他扔进据点里，它们需要老酒保。然而老酒保现在他手里，不到万不得已唐尼不可能把老酒保丢出去。

完美对立的两端就此形成了，老酒保就是中间的杠杆。

唐尼向老酒保发问，那个汤普森家族的大人物从他这拿走了什么东西？

“是最后一块人皮布，就装在我的项链里，那是小时候我一直佩戴的，我也是在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才知道这个项链里有这么重要的东西。”老酒保说，他这些年过得很苦，东躲西藏隐姓埋名，生怕吸血鬼找上门来，但最终还是被找到了。

唐尼脸色难看至极，他从头到尾都被吃得死死的，极其被动。

那个神秘的家伙知道他的能力，从短短几场战斗里面就分析出了很多东西，明白他需要什么；同时那个家伙也知道吸血鬼内部的造神计划——这种机密信息不可能是烂大街的人人皆知。

这就很可怕了，那个神秘人在情报上处于压倒性的优势，甚至仅有吸血鬼高层知道的事情，他都能得到情报，这让那个人可以从容制定计划，算计唐尼和吸血鬼，让他们两方彻底走上对立面，不可调和。

“既然你这么重要，为什么汤普森家族不把你秘密关押，反而把你扔到一个据点？”唐尼心中疑虑重重，有些焦躁，他从来没有被吃的这么死，处于绝对下风。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或者经验，很麻烦。

老酒保表示不知道，那个大人物派遣部下搜走了他的项链，就把他扔在那个酒吧里，说过段时间还会来找他，警告他不要试图逃跑，否则会死得很惨很惨。

“我为了换取食物和酒，就在那家酒吧干起了酒保的活。这几十年来我东躲西藏，大多时间就是在各种小酒吧和黑厂，所以我调酒的本事很好。”老酒保解释道，又打开了第三瓶啤酒，他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喝了，不像在吸血鬼那里战战兢兢，睡觉都要睁只眼，生怕半夜里来只吸血鬼把他当血食。

唐尼背着手走来走去，很焦躁，甚至额头都有些冒汗了，有一些细节性的东西细思极恐。

事情的关键是那个被杀的管理员，纽约这个城市太过于辽阔，周围不止一个废车场，那么问题就是，究竟所有的管理员都有问题或者被掉包了，还是说只有那个被杀的有问题？

好吧，就算是通过心理学和心理模型，那个家伙按照唐尼的平时习惯估算出了唐尼最有可能前往的废车场——这在现代心理领域不算什么——那个被杀的管理员专门等着唐尼，就为了给他这个地址，指引他去寻找老酒保，可又凭什么肯定唐尼一定会去？

唐尼完全可以用最笨的方法，买废车，自己组装升级，而不是去找什么改造大师。或者是到了那个小酒馆，唐尼说不定就谨慎的观察几天，结果就看出了问题。

现实情况是，没有，唐尼根本就没有这么做，他就大大咧咧走进去了。

唐尼满头大汗，苦笑一声，也打开一瓶啤酒，自顾自喝着。

这么选择很简单，整个纽约不知道有多少家酒吧，这还仅仅是有营业照和有关系的人开的，那些小酒吧私人酒吧以及黑帮内部的酒吧又有多少？

唐尼是开着擎天柱去的，他身上的手机手表统统被他用火种源精心改造过，联合组装起来能抵挡火箭炮的攻击，唐尼会因为一家屁大点儿酒吧就瞻前顾后，战战兢兢？

不可能的，整个纽约的酒吧海了去了，不知繁几，难道唐尼这个堂堂的高级变种人，随身带着一支军队的变种人，这辈子每进一个酒吧都要先观察几天？都要瞻前顾后，战战兢兢？

酒吧都这样，别的什么ktv商店餐馆，还去不去了？这辈子干脆别出门了，找个深山老林隐居最好，更别提唐尼是个年轻人，血气方刚，性情急躁，脑袋一热就撸袖子上了。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每年都有一堆硕士博士被骗钱自杀了，就是专门欺负缺少相关经验容易脑袋发热的。”唐尼很气恼，两世从来都没有如此被动，被人当枪使到这个份上。

关键还特么不知道是谁在算计他。

老酒保躺在墙角，已经呼呼大睡了，身边一堆酒瓶子，有的才喝了一半，倒在地上咕噜咕噜流淌着。

唐尼看着老酒保，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他和吸血鬼就像是一个天平上的两端，他们都有得到老酒保的理由。吸血鬼需要拷问老酒保一些细节和信息，而唐尼已经和吸血鬼对上，他更不会放走老酒保任其透露自己的情报，也需要攥住老酒保做威逼吸血鬼的筹码。

老酒保就是天平上的那杆秤，注定双方不能通过老酒保达成交易。

现在唐尼还有另一个选择。

杀死老酒保，彻底把这杆秤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