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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的手出了门。
范垣反而落在了后面,目送两人出门,范垣将走又停了下来。
他回头望着琉璃,又看向养谦。
面对这位莫测高深的首辅大人,养谦先前放松的心情蓦地又紧张起来。
他隐隐猜到范垣会说什么……多半是问他们为何会在陈家,养谦心里也已经暂时拟好了一个答案。
可是就算能暂时的搪塞过去,养谦自问:连他自个儿也不知道,妹子为什么居然会直接找到了皇太后昔日的闺房,并且跟小皇帝……似乎相处甚好。
不料范垣并未说别的,目光淡扫,便负手迈步出门而去。
***
直到目送范垣出门,养谦才算敢把喉咙里的那口气吐出来了。
可还未完全放松,就听一个声音突然说道:“你怎么会跑到我们姑娘先前的闺房?”
是陈伯。
因为小皇帝跟范垣两个极重量级的人在跟前儿,还有个不可小觑的郑大才子,养谦几乎把陈伯淡忘了。
听陈伯猛然发声,养谦惊得抖了抖。
琉璃早低下头去,随着朱儆的离去,原本扮出的笑也在她脸上消失无踪。
心里难过的很,像是魂魄也跟着儿子走开了。
她恨不得跟着朱儆而去,只可惜并没有这个道理。
这会儿虽然听见了陈伯的质问,却置若罔闻。
其实琉璃也知道,养谦会替她回答的。
果然,养谦道:“实在对不住的很,我妹子……也不知怎么了,大概误打误撞的就跑到这里来,没想到……”
他眨了眨眼:“老丈,怎么皇帝陛下竟然会在这里?”
陈伯又哪里会知道朱儆怎么会横空出世地窝在此处?他还想找个人问问呢。
“这儿是太后昔日的居处,皇帝自然是想娘了。”没有范垣在场,陈伯不再忌讳,悻悻地回答。
养谦皱眉道:“怪不得今儿早上街头的巡逻岗哨加了那么许多,昨儿首辅大人就匆匆地出了府,必然是因为要找寻陛下……只不过,陛下竟然能够独自一个人跑到这里,藏了一整夜而不被人发现,实在是……”
陈伯也有些后怕,自己空守着这房子,小皇帝偷偷跑进来,他却一无所知。
“好了好了,我问你话,你反而跟我扯这些,”陈伯挥挥手,“早上你们来的时候我就觉着奇怪,怎么她看起来像是直接就跑到这里来的?难不成她早知道皇帝会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养谦忙摆手,“我妹子在范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只是、只是因为我跟她说起过这房子,所以一大早儿就急着要来看看,谁知能正好儿遇到皇帝陛下呢。”
这话,原本是预备回答范垣的质问的,没想到在陈伯这里先交代了。
陈伯疑惑地盯着琉璃:“真的?有这么巧?”
养谦道:“不然呢,难道我妹子能掐会算,知道皇帝在这里?首辅大人都不知道呢。”
说到这里,陈伯突然又想起一件事:“等等,那个郑侍郎,他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养谦一愣,不由地看向琉璃。
琉璃听了陈伯的问话心里也是怔住:的确,郑宰思从哪里跑出来的,她也不知道。
郑宰思显然并不是从陈府正门进来的。
从侧角门用琉璃的那个法儿,以他的身形自然也不能够。
那么郑侍郎是从哪冒出来的?又是为什么……他会找到陈府,而且还先范垣一步呢?
***
琉璃三人不知道的是,几乎是相同的问题,范垣正在问郑宰思。
陪着小皇帝回宫的路上,范垣道:“郑侍郎怎么会在陈府?”
郑宰思道:“我在陈府的理由,跟首辅大人的一样,只不过我比首辅大人到的快一步罢了。”
“是吗?”范垣扫了眼这个狡猾如狐狸的人。
范垣去往陈府的原因,是因为他终于领悟了,朱儆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一定在他最愿意呆的地方,那就是陈琉璃旧日的宅所,这郑宰思居然也能料的如此之准?
郑宰思笑道:“我陪陛下读书读了那么久,陛下常常想念皇太后,我是深知的,他毕竟年纪小,一时情难自已,擅自跑出去,阁老还是不要过于苛责了。”
范垣不去理会他的和稀泥招数,只又问道:“那么,郑大人是怎么进入陈府的?”
“这个有点不好意思,”郑宰思摸了摸鼻梁,坦然自在的样子,哪里有丝毫的不好意思:“陈家那旧仆有些难缠,我是跳墙而入的。”
范垣禁不住淡乜了他一眼:“那么,郑大人到的时候,温家阿纯是已经到了,还是如何?”
“她已经到了。”
“是吗,”范垣顿了顿:“她在做什么?”
第20章羁绊
范垣问罢,郑宰思挑了挑眉,继而道:“没什么。”
他负了双手,仰头笑说:“一个痴儿罢了,又能做什么?”
范垣深看他一眼:“我还有一件事要请教郑侍郎。”
郑宰思忙道:“阁老别客气,有什么只管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范垣道:“纵然郑侍郎知道了陛下思皇太后心切去了陈家,兴许也猜到是藏在太后卧房里,那么,郑侍郎是怎么知道太后卧房在哪里的?”
郑宰思脸上的笑像是在那一刻凝固了,但他毕竟是个机变的人,当即说:“这个我倒是真的不知,能找过去,也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就像是温家那阿纯一样……都是碰运气而已。”
“看样子,侍郎跟纯儿的运气好像都还不错。”范垣淡声说道。
“拖赖拖赖,”郑宰思笑容可掬,“就借阁老吉言了。”
两人说话间,朱儆已经回到了寝殿,小皇帝回身坐了,叫道:“郑侍郎,你吩咐太医院了没有?”
郑宰思忙道:“臣正要去。”
“快去。”小皇帝不由分说。
郑宰思笑笑,向着范垣行了个礼,转身去了。
范垣上前,还未开口,朱儆道:“少傅又有什么教训,朕听着呢,你说就是了。”
范垣的确满腹的“教训”,可听小皇帝这样说,反而不开口了。他问道:“臣看,陛下好像有话要说。”
朱儆到底年幼,沉不住气:“你大概也知道了,朕是假借着传召戏班子进宫的机会跑了出去,你不可责罚那些人,此事跟他们无关,你若要责罚,就责罚朕好了。”
范垣道:“陛下为何要偷跑出去。”
朱儆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范垣不答,只是沉默地看着朱儆,两人目光相对,小皇帝转身:“如果没有别的事,朕饿了!”
陈太监忙道:“陛下稍等片刻,御膳一会儿就送过来了。”
朱儆道:“朕要先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