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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皇上能不能让陈公公放她回来?”
朱儆眨了眨眼,道:“太妃别担心,朕会告诉陈冲的。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才叫了人去,若是没事自会放回。”
朱儆说罢,抬脚去了。
及至下午时候,挽绪并没有回来,陈冲却亲自来了黛烟宫。
因为药膏得当,疼痛减轻,严雪的神越发好了些,见陈冲上前行礼,便道:“陈公公,我的宫女呢。”
陈冲道:“娘娘不必心焦,奴才正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自要给娘娘一个交代。”
严雪双眸微微眯起:“交代?”
陈冲说道:“正是。”说着往旁边使了个眼色,众宫女太监见状,便齐齐地退后。
陈冲上前一步,道:“本来娘娘身上有伤,不该在这时候来跟您说些不痛快的话,只是又知道娘娘惦记着那奴婢,不知道她的下落只怕不能心安。”
“你只说就是了。”严雪淡淡道。
陈冲说道:“是。既然如此,奴才就直说了。挽绪只怕是回不来了。”
严雪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说什么?她为什么回不来?”
陈冲半低着头道:“挽绪这奴婢,先前已经供认了她在点心里头下毒,意图谋害的事。”
“她……”严雪才张口,又停了下来,终于道:“她在什么点心里下毒,又想谋害谁?”
陈冲看她一眼:“娘娘何必为难奴才呢,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昨儿首辅大人来此,难道不曾说明白?”
严雪语塞似的,又过了片刻才慢慢说:“好的很,公公果然跟首辅大人是同气连枝,相互照应,但是他昨儿在这说起温家的女孩子中毒,却也并没有提挽绪半个字,你凭什么把挽绪带走拷问?”
“这……这也是首辅大人吩咐的。”
“那好,你把他叫来,我要当面问他,他为什么要拿走挽绪,明明是我在他跟前儿承认下毒的,他怎么不拿下我?”
陈冲沉默:“娘娘慎言。”
“有什么可慎言的,”严太妃眼睛泛红道,“你们可真能耐,为了一个宫外的女子,把整个宫里翻的底朝天,我今日便跟你说实话,挽绪如果有事,唆使她行事的人自然是我,我也脱不了干系,你们要对付她,就先来对付我!”
陈冲皱皱眉,突然道:“娘娘,据挽绪交代,毒是她趁着看食盒的功夫洒在点心上的,娘娘若说是您唆使的,敢问这毒是跟何人所要?”
严雪道:“我自然是有,可告诉了你,岂非牵连了别人。你若是不信是我唆使,我再跟你说明一件事,你可知道宫里送出去的点心有四盒,为什么只那松子酥上有毒?”
陈冲正疑惑不解此事,闻言道:“娘娘知道?”
“我当然知道,”严雪冷笑道:“送出去的四盒点心,那椰香糯米糍跟蜜汁蜂巢糕都是甜软之物,老年人是最爱吃的。只要那温家的女孩子不是传说中那么痴愚,就该把这些东西留给范府里的长辈去吃。”
陈冲心中一震:“那还剩下两样呢?”
严雪道:“上回皇上请首辅跟那丫头午膳,引得整个宫里头轰动,纷纷传说。我也知道饭后的甜点里,她只吃了两个百合酥,她的口味如何,我自然清楚。”
陈冲越发惊愕,没想到这最不起眼的一件小事,竟能成为致命的关键。
严雪淡淡瞟了他一眼:“何况就算我不知道这个,宫里赐了四样,她总不至于把所有都送出去,四样之中必然是要尝尝一半儿。所以剩下的松子百合跟蛋香酥里,不管是哪一盘子有毒,都足够了。”
陈冲从头听完,虽然释疑,但却一点轻松之感都没有:“这件事,真的是跟太妃有关?”
“若不是我跟挽绪分析的清楚,她又怎会把毒下在百合酥里。”
陈冲迟疑了会儿,问:“奴婢斗胆多问一句,太妃为什么这样仇视首辅夫人?”
这个问题,陈冲本做好了严雪不会回答的准备。
谁知严雪冷冷地回答道:“因为我讨厌她。因为她不配。”
陈冲原地动了动,似乎很是不安:“但……”他张了张口,又紧紧地闭嘴。
终于只问道:“那剩下的只有一个疑问了,这毒究竟是从何而来?”
这次,严雪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着陈冲淡淡说道:“陈公公,你如果想让挽绪当替罪羊,那就不用心了。要处罚,自然从我这个罪魁开始。你若是做不了主,就劳烦你再请范首辅过来,我亲自跟他说,他要是不肯来,我……少不得亲自跟皇上去请罪。”
陈冲苦笑道:“娘娘,好好的您又何必如此?可知道范大人还为了你,在皇上面前苦心遮掩呢。”
严雪怔了怔,旋即道:“只怕他的好意我难以消受了。”
陈冲毕竟曾伺候过后宫,也知道她的性情,想了想,道:“那好,奴婢负责把话传到就是,在此之前,请娘娘好好养伤才是。”
***
昨儿晚上范垣到底离开了温家,仍是回到了范府。
他本也是要去见许姨娘的,然而一想到若是见着了,许姨娘必然要劝自己迁居的事,于是打消了这念头。
何况时候已经不早,更也没去见冯夫人,只回到房中自己安枕。
次日一大早,阖府众人还在安睡,范垣便已出府上早朝去了。
只是这日的例行早朝,出了一件意外之事。
礼部侍郎突然奏请皇帝,言说如今后宫无主,皇太后又仙逝,只是放着先前郑氏皇后还在佛堂诵经,不如趁此机会请了这位前皇后出来,恢复其身份,尊称为“皇太后”,请其主持后宫。
这样的话,小皇帝也不至于失去护持,后宫也暂时有主。
其实早在今日之前,范垣就到了如此风声。
此刻听果然风吹了起来,他自不动声色,眼神淡淡扫向对面徐廉,郑宰思等人。
礼部侍郎说罢,满殿寂静无声,群臣或惊愕,或赞许,或若有所思,然后都偷偷看向御座上的小皇帝朱儆。
那时候,范垣也一声不响,因为连他也想看看朱儆对待此事是如何的态度。
朱儆先是吃惊,继而皱眉。
以范垣跟郑宰思对他的了解,皇上是不高兴了。
果然,朱儆道:“这是什么话,郑氏夫人是在先帝的时候自行辞位的,从那时候起,朕的母后就是本朝的皇后娘娘,也是唯一的皇太后,如今又说什么请别人出来主持后宫,这不是要鸠占鹊巢,颠倒行事吗?”
大家听了这番话,反应各异。朱儆又道:“不管如何,朕只有一个母后,也只有一个先皇太后,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了!”
说着,便起身退朝。
朱儆的反应虽然在范垣的意料之中,但是见朱儆并没有火冒三丈地拂袖走人,而是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