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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凌用力的将拳头抵在地上,哽咽的道。他的身子不断打颤,已经快要遏止不住强行侵入的怨气。
他用力撑起身子,想离官清玄远点,然而,他还未翻身,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攥了回去。
官清玄死命地扯着寒凌的衣领,将人又拉回自己的眼前,喊道:「我不走,我死也不会丢下你,绝不会放开!」
他的手指也因用力过猛而微微发颤。愣了半晌,寒凌竟然笑了。
他轻轻的笑了几声,接着,低低的抽气声传出,淌下的晶莹泪珠在残破的白衣上晕了开来。
官清玄稍坐起身,一把揽住少年,哄道:「别哭了,我说了不会丢下你的。」途中,他拉起了落在地上的那只手,强大的撞击力使得关节处红肿,尖锐的砾石更是划破了脆弱的肌肤,留下道道血痕,他看了实在心疼。
怀中的少年动了动,抬起头,又是一贯的温文笑容。他轻轻的睁开了官清玄的手,道:「恩师,谢谢您,但……还是放手吧,我怕自己若控制不住了,会伤着您的。」
然而,官清玄却是又将人拉了回来,道:「我不放。你说的那些话快把我吓死了,说什麽保重,我不准你瞎说。」
他紧紧将寒凌搂进怀里,用双臂圈住。
寒凌呆呆的任由官清玄将自己扯住,眼眶一阵灼热,想伸手回抱,却突然一个激灵,脸色骤变,使劲儿的挣脱。
「恩师,别……快放手,您会受伤的!」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窜动越来越激烈,过不了多久,他便又会失去自主意识。
一旦身上的怨气再次缠上,无情的攻击下,官清玄必会受伤。
官清玄当然也明白这点,但他仍是硬扯着寒凌不推开。
他怕,他害怕自己若是闪了躲了,便会失去重要的人,失了最後能挽回的机会。
耳边,寒凌痛苦的哀求不断,想将搁在官清玄身上的手抽回,却始终舍不得动作。
官清玄看出了寒凌的矛盾,更加用力的搂住了臂中的身躯,柔道:「无所谓,多危险为师都不在乎,只要你无恙,那便足够了。」
他腰上的伤口还在一顿一顿的抽痛着,可眼下的状况不容许他做多余的喘息。
顷刻,寒凌的喊声骤停,脸上的笑容也倏地失去了踪影。
见状,官清玄猛然一震,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一阵剧痛便自後背炸了开来。
背上,寒凌的手嵌在一片模糊的血肉中,毫不留情的翻搅。
官清玄倒抽了口凉气,疼得冷汗直冒,可他还是没有松手,反而将人拥的更紧了。
「寒……寒凌……凌儿……醒,醒醒啊……」
他痛的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不完,而怀中的少年仍是低着头,无动於衷。
没入血肉中的手指再度无情的搅动,尖锐的指甲更是狠狠的划破肌肤,刮出怵目的血痕。
官清玄闷哼了声,咬着牙,忍痛捧起了寒凌的脸。
那张俊美的脸上,已没了先前的温文,只剩下一片木然和阴。
而那双原本熠熠生辉的黑眸,此刻是血一般的赤红。
官清玄看着寒凌,心绞痛了起来,他咽了口口水,虽然不知道自己想的方法有没有效,但此时也只能试试看了。
他轻捧寒凌的脸,端详片刻,一个倾身,便吻了上去。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温热的吐息轻柔落在彼此脸上。官清玄微微侧头,封住了对方的唇,他将手环在少年纤细的颈子上,有些颤抖。
没办法,身上的伤是真的疼啊。
在两人相碰的一瞬间,寒凌顿了下,攻击的动作缓了下来。
见状,官清玄将手移到寒凌的背上,一道白光乍现,寒凌体内的邪气被一点一滴吸出,凝聚在官清玄手里。
随着邪气散出,那双眼楮恢复了点星光,血色逐渐淡去。
官清玄再度趁胜追击,将自己的气渡到少年身上,藉此压制窜动的邪气。
寒凌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染满鲜血的手也无力垂下。
他的眸子透出了往常的温和和星辉,一回过神,又惊讶错愕的瞪大了眼。
「唔……唔唔!唔……」
官清玄又向前挪了些,平静坚毅的眼眸和寒凌相贴对望,温柔的笑意满含。
寒凌不由的愣住了。他的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耀眼,那双看尽世事风霜的眼楮,始终清澈。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不过如此而已。
好不容易将人拉了回来,官清玄小心翼翼的拢手中邪气,半晌,松开了少年。
两人一分开,官清玄连着喘了好几口气,接着左手一用力,盘踞在头上的邪气全数散尽,不留一点痕迹。
天蒙蒙亮,照顶的那片乌云,散去了。
「恩师……」神智还处於茫然不清的时候,寒凌怯怯的唤了声,唇上还残留着余温。
官清玄伸手,摸了摸寒凌的头,一语不发,只是轻叹了声。
纵有千言万语,最後,都只化成了一声无力的叹息。
寒凌举起手,想拉住官清玄,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不禁一阵愕然,这才注意到官清玄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颤声道:「恩师……」
「嘘。」在寒凌欲说语之际,官清玄将食指抵在了对方的唇上,温声道:「别说话,为师……没……事……」
语音未尽,他身子陡然一软,无力的倒在了寒凌怀中。
「恩师……恩师!您醒醒啊……对不起,对不起……」寒凌紧紧搂着官清玄,用力按住不断出血的伤口,泪水在氤氲的眸子里打转。
这时,林中传来了稀疏响声,一道颀长的身影缓步逼近。
寒凌警觉的至起身子,随後,一道清澈的嗓音传至。
「……寒凌?阿玄……怎麽回事?」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梁浅,此刻的他已从昏迷转醒,惊诧的看着两人。
「……梁师叔……」
一见来者是梁浅,寒凌便再也遏止不住心中的闷疼歉疚,眼泪如倾盆大雨般落个不停。
「呜……呜呜……师叔,师父他……他……」他哽咽的向梁浅说明官清玄的状况,可一句话说得没完又模糊,便又迳自哭了起来。
梁浅被他弄得脑子晕乎,只得蹲下身子,检视官清玄身上的伤,当他看见那血流如注的大窟窿时,忍不住惊呼:「这也伤得太重了吧……」
岂料,此话一出,原本稍稍平复的寒凌又开始落泪了。
「呜……都是我……都是我害的啊!」
他哭得伤心,豆大的泪珠直落,紧挨着官清玄。
梁浅头疼的叹了口气,实在束手无策。从以前都现在,他从未看过寒凌如此失态软弱,不论是伤了还是出了什麽事都一样。
「……寒凌,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