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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后院,有下人过来引着他一路行到前院,又在菊园前停下。
“四少爷,老太爷特意交代过,您以后就住在菊园。”
梅兰竹菊,前院的四处院子全都是分给小辈的居所,他行四,按照位序住进这菊园似是没有任何差错。
可这名字……曲清言看着院上的匾额,菊字旁边居然还绘了一朵硕大的菊花,她的心都跟着抽抽着,这名字怎么总让她觉有种奇怪的预示在里面。
曲府几经扩建,前院里留给少爷们读书居住的院子也都不小,进门有门厅,两侧有抄手游廊,东西厢房俱是整妥当,正房三间,红酸枝的官帽椅推门就能看见。
“四少爷,这两位小厮以后就在您身边就近服侍着,你有事就交代他们去做便是。”
两个小厮看着倒都是机灵相,曲清言闻言点头,淡笑着看向其中一人:“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回四少爷,小的叫千斤,旁边这位叫大旦。”
“……”笑容僵在脸上,曲清言的无语的看着这二人,一个千金,一个……不提了,人看着到还可以,怎么名字都这么不正经。
“你们是这府里的家生子?”
“回四少爷,小的两个都是一小被买进府里的,不是家生子。”
不是家生子就好办,曲清言轻咳了一声:“千金不如改名为千山,至于大旦……你,”曲清言犹豫着,这个旦怎么配字听着都有些怪怪的。
“你不若就叫大安吧。”
☆、第十章寒门北望怀野心
春晖院,王大顺由许嬷嬷引着,弓着身子进到了正堂。
他垂着头站在门旁的位置,房内的两个大丫鬟识趣的从他身边经过出了正堂,又将房门掩好。
“怎么只有他们三人回来了?”这是田氏心头最大的疑惑,曲伯中的房里她当年也塞过二个通房,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王大顺敛眉顺眼的低声回着:“回老夫人,当年三老爷身边的姨娘通房都被三夫人发卖了。”
“发卖了?”田氏再是绷不住露出诧异的神色,这秦氏还真是够胆,曲伯中的姨娘通房她下起手来真是丝毫不心软!
王大顺当初从曲昭云的口中套出这个消息也同样被惊住,他沉声继续回着:“是,据说三老爷刚过世没多久,三夫人以生计艰难、不到府里的份例为由,将那些通房姨娘大部分都发卖了,只留了一个给三老爷生养过的陈姨娘。”
不到府里的份例,这还真是一个好由头,田氏心中暗恨,这些个小妾通房还不知会被人牙子贩到何处,这个恶人她倒是替秦氏当定了。
“那位陈姨娘呢?”
田氏这话只差用牙缝挤出来,她周身的怒意竟是让王大顺在这冬日里也出了满身的汗:“回老夫人,据说是凑不够四少爷下场的银钱,三夫人无奈之下只能将陈姨娘也发卖了。”
“……”田氏被气得再是说不出话来,许嬷嬷见状忙摆手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王管事这一路辛苦了,回去好生歇息吧。”
许嬷嬷从袖笼中摸出一个荷包塞在王大顺的手上,那荷包碧蓝的料子四周绣着致的莲纹,莲纹中间还有一尾金红的小鱼躲在莲叶之下。
王大顺接过荷包眼前一亮,无比的乖顺的退出正堂。
哐当~
房中再无旁人,田氏直接砸了手中的茶碗,“这个秦氏在外呆了几年,行事倒是越发的没有顾忌了。”
许嬷嬷弯身跪地一片一片的捡着碎瓷片,断了人家应得的份例又不许回府来,依着秦氏那种性子可不就是什么都做得出,这道理田氏如何会想不出,只是有些气不过罢了。
菊园的西厢一早就被布置做书房,他们从平县带来的行李两个小厮已经在她房中放好,还贴心的将他的书和字帖全部放到了书房的架子上。
曲文海因是进士出身,对府中男子的读书取士看管的格外严格,因着早年田氏狠辣的手段,曲文海的子嗣并不丰,只三个儿子,长子次子皆是田氏所出,幼子曲伯中是姨娘所出。
这三人中只曲伯中在读书上的天分还算可以,第一次参加春闱就考中同进士,只同进士和进士虽只差一字,待遇却是千差万别,曲文海有意让他三年后再下场,考个正经的两榜进士,却不想平县那里突然就有了缺,还是正七品的知县。
田氏所出的长子曲伯书次子曲伯年这些年次次下场,但不知天资不够还是运气不好,两人连同进士都没有取上,继续读下去,年纪已是不小,官运一眼就能看到头,可若是不读在他们这样的人家里不读书又能做什么。
儿子中没人能踏上仕途,曲家的兴旺眼看就要仅此一代,这也是曲文海心急想要入京的原因。
做了京官,离致仕就还有十几年的时间,长子次子指望不上,孙辈总能培养出一个来撑起曲家。
他是寒门出身,靠着钻营走至今日,最是知道没有家族在背后支持,独自一人在官场行走有多不易,他们曲家不能只此一代。
长房里柳氏所出的嫡长子曲清闻年底就要弱冠,据说为了让他专心读书准备两年后的秋闱,近二十的年纪竟是连亲事都没定,只有田氏看不过眼塞进去了两个通房暖床的丫头。
而二房,陈氏至今都没嫡子,她早年生三小姐曲昭馨时伤了身子,这些年肚皮一直没什么动静,二房只有两个庶子,行三的曲清鸿,和现年只有五岁的曲清望。
千山是个碎嘴的性子,只一个下午整书房的功夫就将府里各房的现状全部讲给曲清言,曲清言不知他这般是想要讨好表忠心,还是有着旁的目的。
她猜不透,唇角那温润的笑就这般挂了一整个下午,让千山以为这是对他的赞赏,卖弄的越发卖力。
“四少爷,老太爷回府了,让您过去呢。”大安的性子较千山相比更安静些,被千山轰炸了一整个下午,曲清言正好也想清静一下,洗了手又换了身干净的素色袍子,这才由着大安引路。
曲文海的院子在前院的正中央,没用梅兰竹菊这种在曲清言眼中格外烂俗的名字,院子上方的匾额上只干净的刻着三个字:北望斋。
北望,曲清言细细琢磨着这两个字,哂然一笑。
“祖父安好,孙儿清言求见。”
书房门外,曲清言在门上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