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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到三楼,她也不会出此下策的想到用下棋来将人留一留。
透过窗子可以看到三楼已是挂起红灯笼,一阵阵香风隐隐绰绰的飘入房中,每个房里怕是都已经进了姑娘。
这余大人的清白她虽然不知还在不在,但毁在这些姑娘手上,又正巧在她‘眼皮子’底下,他们明日要如何一起去四处探望,又如何一并坐马车回长安城?
曲清言想到他们二人并肩坐在马车中,极有兴致的讨论花楼的姑娘就一阵恶寒。
余有台知她此举是何用意,也不推拒她的好意。
只棋盘摆好落下几子就发现曲清言这棋下的实在太差,他掂着棋子眉心一皱:“不会?”
“嗯,之前一直看书写文章,极少有时间和力能落在这些事上。”
曲清言并不觉有丝毫的羞涩,回答的格外坦荡,她也不过刚十七岁,在旁人连秀才都还没拿到时,她已是阴差阳错间得了文三元的名头。
这名头不管是如何得来,其中大半都与她的勤学苦读分不开。
对下棋不熟又如何,她不熟的还多着呢!
“这里,还有这里。”
余有台将手指落于棋盘中的两处,曲清言抬眼看去就知这是余有台在教她如何下棋。
她捡了一处落子,如是再三,直到棋局过半,余有台才停了指点,盘中两人壁垒分明,就算曲清言棋艺不佳,也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落败。
她盯着棋盘认真研究了许久,忽的一抬头,眸光晶莹水润:“老师,我们再下一盘。”
不用自己去翻枯燥的棋谱,又有人细心指点,曲清言就觉自己棋艺进展神速。
转眼到了亥时,她笑眯眯的捏着棋子:“老师,这局不用劳烦指点了,我想看看自己学的如何。”
她面上带着几分狡黠和调皮,同平日里的稳重毫不相同,她眼巴巴的盯着余有台只将他又看的有了几分不自在。
“好,还是你先行。”
曲清言抿着唇一笑,前头几子落得颇有章法,“老师,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学生进步神速,让您很有成就感?”
她说话间,盘上就风云突变,黑子失了西南角,被吃掉大半。
余有台掂着手中捡下的棋子,面上倒也极为难得的带出两分笑意,出声反问:“你觉得呢?”
她就觉得很丢人!
面上带出几分羞恼,曲清言越下越乱,这一局不到盏茶的时间就已是要落败。
她突然抬手覆在棋子上,挑眉看向余有台,笑的有几分不怀好意:“老师,我们不若就这一把定输赢,输的那个上楼去休息,赢的那人就留在这间房中。”
下棋下了一整晚,她心下的小算盘终于是噼里啪啦的打了出来。
她面上带着得意,一双凤眼弯成月牙的模样,放下了平日里镇定淡然,她此时这般笑靥靥的俏皮模样让余有台不由得有些晃神。
他捏着棋子的手指猛然用力,关节都攥的有些发白。
一垂眼,目光落向半遮的棋盘,“你确定要这样做?”
“老师,莫不是不敢了?”
她这话带着几分挑衅,只落在余有台耳中却是激不起任何火气,他抬手拉向曲清言覆在棋盘上的手,将手中的棋子塞到她手上。
“好,不过,要易子。”
他执黑子,曲清言执白子。
曲清言怔怔的看着手中被塞进来的一枚棋子,余光扫见他已是要落子,再是顾不得的抬手抓上了余有台的手背。
“老师,你这个要求太不合理。”
白皙细嫩的手指落在略微苍白的手背,曲清言顺着余有台的视线看去,这才讪笑着回手,只还不忘从余有台的手指中将黑子抢回。
“不易子也可以,这局结束你早些休息。”
余有台垂着眼帘再是一眼都不肯看向曲清言,曲清言闷闷的看着棋盘。
她自己什么水平她心里没数吗?易子之后,余有台只要放飞自我随意落上几子就能彻底输了……
可算计了一晚上就这样放弃她又实在太不甘心。
“好,换就换,但老师若是故意认输,那就还算是我输,由我上楼。”
将棋子又塞回到余有台的手上,她大义凛然的模样倒是将余有台彻底逗笑。
“你还真是……”
他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吵闹声,两人未待起身就听有脚步声飞快的踏上楼梯直奔二楼而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是已经宵禁,这么晚会是什么人敢跑来同福楼闹事?
曲清言心头诧异,同余有台对视一眼两人都默契的选择继续下棋。
他们身上虽都有着官职,可提学官这种官职权限太过有限,实在不适合容易惹一身腥的热闹。
两人缩在房里,各自手中捏着棋子,准备将这一局了结。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他们的房前停住。
曲清言心下疑惑间,就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门外是一张如阎王般冷肃的脸。
她同余有台二人飞快的丢下棋子,从榻上下来躬身行礼。
“微臣见过王爷。”
朱瑾睿寒着脸自门外一步步走进,他目光自棋盘上扫过,脸色已是又阴沉几分。
同他下棋就百般推拒,同这余有台却是能从太阳落山就一路下到深夜!
朱瑾睿阴沉着脸,抬手就将棋盘拂落到地上。
棋子一颗颗撞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曲清言的心已是跟着朱瑾睿的动作落了下来。
这位阴晴不定的豫王殿下……犯病了!
“孤给了你们半月时间来寻办法,你们可是嫌时间给的太久,所以还有闲情一路溜达到这寿阳县来逛花楼?”
他目光冷厉的自曲清言身上扫过,士子爱逛花楼,写上几首酸诗这也算历来的风气,可她曲清言当真以为自己中了状元,就变成名副其实的男儿身了不成?
竟是也学会了逛花楼!
曲清言想都不想的出声解释道:“王爷息怒,微臣同余大人此行是为了了解西北的情况,每日只端坐在府衙中看着下面送来的账册,很难能发现其中问题,而来到这同福楼也是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