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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永宁侯和永宁侯世子还在,查起来倒也不算难事。
现在只剩朱瑾睿一人,用了近半月的时间也不过查了三分之一。
他不知顾恩阳为何要查各商行字关外采购的皮货的信息,但长安城中的异状刘先生却是已经报给他。
往年里稀罕的物件现在竟是变作了烂大街的存在。
“殿下,现在最可疑的是永柳商行,前面几年这家商行进出关的次数最多,每次进出关都带不少货物。”
“嗯,送消息给顾恩***体细节他自会权衡。”
永柳……若是他没记错景帝登基前最喜欢用永柳这个字号。
朱瑾睿眸光微缩,他的好父皇到底是在做什么?
顾恩阳到消息也是一愣,永柳的名号他比朱瑾睿还要熟悉……当年景帝还是太子时,在外最喜欢用这个名号。
京中望仙楼里还珍藏了景帝当年的墨宝,只那墨宝上盖的是永柳先生的朱印。
所有的异常都指向了景帝,可偏偏命他们来西北彻查的也是景帝,这该如何是好?
顾恩阳就觉骑虎难下,他到了此时已是猜不出景帝的用意,他甚至会觉得景帝命他出京又委以重任,其实是不想再让他有机会回京。
“有台,你说舅父应该如何是好?”
挑明了余有台的身份,私底下顾恩阳就一是用舅父自称,似是只有这样才能显得他们二人格外亲近。
余有台站在房中央,看着墙角三足双耳回纹青铜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香线,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若是舅父当真会有什么意外,你就带着若鸿走,走的远远的,寻一处偏僻的地方隐姓埋名的过日子,明白了吗?”
顾恩阳交代着身后事,京中的顾府他已是不敢去信,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将顾若鸿带了出来。
“舅父,不应该是你想的这样,你多虑了。”
就算事事都指向了景帝,可在余有台看来他已经是九五之尊,天下都攥在他的手上,他又何须做这些事。
尤其这行为认真来看,同得了失心疯没什么区别。
“是,是舅父思虑过重了,既然已是现在这般结果,不若就递了奏疏上去,到底真相为何陛下总会给出一道答案。”
同顾恩阳的奏疏一道送走的,还有钱疏本和孔慕贤二人的奏疏,只那二人却是参了顾恩阳一道。
☆、第二百八十二章
钱疏本同孔慕贤二人到了这西北同样不得闲,尤其钱疏本一早就在西北有所经营,顾恩阳知道的他都知道,不知道的他同样知道。
他派了人手将顾恩阳盯住,发现他往京中递了奏疏,就立即连同孔慕贤一道踩了顾恩阳一脚。
只他的奏疏上写的格外明确,这通敌罪就直接扣在了顾恩阳的头上,直接写明永柳商行幕后的东家就是顾恩阳,他这些年里借着通关的便利,夹带铁砂送到关外。
又从关外带回皮货贩卖从中获取高额的利益。
钱疏本的奏疏写的格外危言耸听,他不止这样摆了顾恩阳一道,消息也是一并送回了京中。
张乾远到消息已是准备好了后续的发难。
顾恩阳自从将奏疏送走,眼皮就一直在跳。
他这些时日就一直心神不宁,总觉有什么细节之处被他疏忽了。
可心不定,该想到的就一直没有任何结果,倒是顾恩阳上差时听府衙中有人随口提了一句,钱疏本同孔慕贤同样往京里递了一道奏疏。
顾恩阳递奏疏进京这事她是知道的,但钱疏本和孔慕贤是为何?
莫不是也寻到了什么由头或是线索?
她这几日总觉应该少往顾恩阳的身边凑,所以这消息她也不觉有多重要,依着顾恩阳的谨慎程度怕早已知晓,所以她听过便没有记在心上。
进了二月,府衙中庶务依旧不多,战乱时西北的举业几乎停摆,她挂着提学官的名头就显得格外的无所事事。
想要像是之前那般去各县探查,又总怕撞到什么不该知道的。
她只得整日缩在府衙中,看着书练着大字。
待到有京中的消息送来,她惊得手中的书都落在了地上。
“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压顾大人回京待审?”
顾恩阳到这西北来不是因着景帝最为相信他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他是幕后主使之人。
余有台脸色冷硬,顾恩阳被带走的同时顾若鸿同样被压上了马车。
顾恩阳之前交代的要他带着顾若鸿去到偏僻之所隐姓埋名他竟是已经做不到。
“我已经请了假,明日就会骑马进京。”
这样的危机时刻他已是没有办法再留在西北,京中的消息送来已是过了几日,太慢太慢。
曲清闻夏日里才娶了顾府嫡出的姑娘,顾家同曲家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曲清言此时也没了逼祸的心思。
“我同老师一道入京,有我在祖父那里会更好说话一些。”
曲清言现在在府衙中并没有顶头上司,她同乔永明交代了一声就回了院子,交代王嬷嬷做出行前准备。
顾家在京中几十年,已是枝繁叶茂的大族。
若当真是一个通敌罪扣到顾恩阳头上,这罪名足以诛九族!
同顾家走的极近的曲家同样会受到牵连,尤其在朝堂上这一年中曲文海颇受顾恩阳的照顾,没了庇护曲文海礼部尚书的位子怕是也坐不下去了。
曲清言同余有台同样心急,只她身子太弱,二月天依旧寒风刺骨,骑马带起的冷风她禁受不住。
同余有台缠磨了许久终于是让他同意了凉两人坐马车进京。
只马车赶得极快,官道上还有不少积雪,路很是颠簸,她就是坐着马车都觉全身要被颠的散了架子。
“老师,顾大人为何会被扣上通敌的罪名?”
“这事你不知……最好。”
两人并肩靠在车厢后方的的车壁上,马车颠簸曲清言坐不稳就一头栽到了余有台的怀里。
这些天这样的事发生太多,心中挂怀着京中的局势两人竟是难得的谁都没有脸红心跳。
余有台如常一般将曲清言扶起,在她身后塞了软枕。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