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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没有往来,原来是千云切断了。
这一世变得太多,桃华分明记得,前世与千云一战是七年后。那时的秦尧玄统一大衍南疆已久,国力昌盛,哪怕千云兵行诡计处处作反,在战场上也是势如破竹。
如今的千云,北境群山,易守难攻。傲国兵力又多往大衍派驻……
安易没算到吗?还是说,他想玩得更大一些。
秦尧玄。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桃华看向面前依旧身着锦服的阿野。
这个人,比她想象中更有用。
“可我腹中胎儿管不上开战与否。若不去千云,寻不得高人相助,他一出生便必死无疑。我哪还能管那么多?其实我大可以在家安心养胎,何苦偷跑出来受这罪,我着实舍不得这孩子……”
阿野还是第一次在桃华身上见着普通人的模样,激动的,执拗的,又像绝望中的孤注一掷。
只见她眼角带泪,甚是惹怜,“既然你刚才以兄妹相称,这一路你也照顾我颇多,这孩子其实也受了你恩惠。于情于理,我叫你一声哥不过分,但我叫不出来。只是这孩子出生,定是要喊你一声叔叔的。”
“这怎么可以!分明是姑娘一直在照顾我!”
想到桃华腹中的小生命,以后可能会喊他一声叔叔,阿野瞬间心软至极。什么家国大义,战火连绵,他面前只是个普通女孩和她的孩子。
阿野最终咬牙道:“在下只能说,竭力保证姑娘安全,助你寻得高人。”
“你有办法?”桃华露出惊喜,一双美眸亮晶晶的,竟是叫阿野看红了脸。
“有。”
阿野似是在发一个重要的誓言:“还请姑娘信我一回。”
桃华没法不信他。
究竟是千云人,山高水远迷雾重重的路途走得有惊无险。只是越靠近千云,桃华便越叫阿野小心,宁可慢一些也不赶夜路,为掩人耳目还特意挑了僻静难寻的小道。
当初刺杀阿野的人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虽然有送往千云的信鸽告知他家中长辈,但回复却是爱莫能助,只叫他万事小心。
“我父母就我一个儿子。他们都老了,我这几年又混,恐怕现在的千云也不是他们说的算了。”阿野到回复后满脸自责,“我知道姑娘要宽慰我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
抬头看着云雾飘渺的群山,桃华小声道:“这次回去,你父母会很开心。”
他们的确很开心,光是阿野在这档口顺利回国,就已经叫他们喜极而泣。
桃华儿时来过一次千云,就跟仙境似的飘渺纯白,这次却见了藏青色的旗。飘飘荡荡,漫天飞舞,染着千云主峰山口的深色,上千人这么齐刷刷地跪在阿野面前迎接,从他踏入都城,一直到他的家门口。
声势浩大得叫国君都感到嫉妒。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回来了。
一路走进比千云皇宫更奢华的大门,堪称庄园的院落大的根本不像家,像是几处行宫连在了一起。千云鲜有平坦之处,可阿野的家虽有起伏,却足以叫人称羡了。
完全就是一座城池。
“江野。”桃华还是第一次知晓他全名,顿时有些好笑。
“爹娘,这是我在傲国时救我命的姑娘。”直接带着桃华进了家门宗祠,阿野先是跪拜密密麻麻的灵牌,又像父母郑重地行礼道:“还请爹娘好生照顾。”
对于傲国人,江父江母并无好脸色。但儿子的命是她救的,他们也缓和了一些,直问:“小娘子千里迢迢来到千云,所为何事?”
“解毒。”桃华大大方方地抬头说:“为我腹中胎儿寻得高人医治。”
可桃华身上的毒,他们只是取血一看,便知是调教女奴用的。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至极,颇为嫌弃。又见她年岁如此之小,面容绝美,却怀着几月身孕,很是不愿。
“简公不正是能解此毒?”阿野有些生气了。
“休要胡闹!简公是何人,已是闭关许久不问世事!此毒是什么你应是了解!我江家何等颜面,为这么个女奴请简公出手,现在又是什么时候!你……”
桃华静静地垂头,不语。看向阿野时笑了笑,用口型比了个我没事的表情。
阿野顿时血气上涌,字字咬牙:“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你疯了!你堂堂摄政王独子,去傲国娶个女奴!”
“儿子没说要娶她!爹娘为我寻得贵家小姐,我不会再避,我会娶。”阿野以进为退:“我不会给她名分,但这孩子,我非要不可!我给不了她名分,难道连孩子都给不了吗?若这孩子有什么闪失,我也不过了!爹你总说要我像个男人,可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还当什么男人?我倒不如自刎谢天,也去你们天天为我操心劳力!”
桃华险些一口血噎死自己。
眼看阿野真要拿剑自刎,江父江母急了,两难中终究是答应下来。
“但这姑娘,不能算我江家人。”他们盯着桃华说:“不过念你与我儿情深,江家也不会亏待你。”
一处僻静院子足足打扫了三天桃华才住进去,她看得出这曾是一个女子闺房。当真是没有任何亏待,堪称公主待遇。
“此地曾是我父亲堂妹的闺房。那是个奇女子呵,深得千云秘法,独自离家,说是寻得能为千云保障千秋万代的人。”阿野颇为神伤地说:“江家在千云比皇族更贵,父亲的兄长才是嫡传。只可惜他那女儿陷入情网,儿子终日不着正道,这才被赶下王位。现在轮上我父亲入主此处。摄政王这名头坐稳不易,我却当是理所应当。”
“原来如此。”桃华打开了屋内的方匣,里头有一块块白玉,和她母亲埋在狼首中的那玉牌是一样的,“这是什么?”
“这是信玉。”
阿野似是不愿桃华看这些,连忙将那盒子夺走,“姑娘对千云应是了解些许的,千云人在外最擅利用人心,但凡当做差使筹码可利用的,便会赠个玉。实际上,只是一个物什的标记罢了,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