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翎乐——兄弟
雪停了。
天空轻薄,一层一层的云奔腾着,像是赶路的旅人。
金黄的长枪钉在那里,惊了众人。
琉璃.裂天
是琉璃的一种战斗形态,步仇的诸天攻击范围大,攻击偏向灵力攻击。
而裂天只有一把,比较偏向实质性的打击,这也是如此规模的宫殿,被裂天毫无阻拦的搅了个天翻地覆的原因。
只不过,琉璃再怎么变幻形态,也不会变色。
吉野侧头对着步仇的耳根子,小声疑惑:“琉璃掉色了?”
步仇 白了他一眼,抬头便望见那阵法里飞出来一个身影,白衣长衫很像圣山的弟子校服,却没有外袍,似是出门匆忙一样。
那人猛然现身,裂天金身抖动了几下,噹得腾空而起,翻着枪花飞到那人的手里。
身影没有看清楚,只是模糊能看出是一个男人的样子,长枪在手,一道金光射出,直直刺向容台,由于速度过快,像空中一道闪电,陡然停在空中,仍然是那把长枪。
此人才立定的身形,是个高个的年轻男人,身形笔直,长发与长袍差不多长,搞得行歌滋滋称奇。
虽然男人长发不是什么稀奇的装扮,但这头发也太长了,长得异常不合理,好像此人对头发非常在意一样。
几人还在疑惑中,步仇便闻到了此人身上某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小声说:“备战,此人多半跟容台是一伙的。”
他身上散发着同容台一样假冒伪劣产品的气息,另步仇皱眉,只不过吉野不敢苟同,说:“他们里面有能用裂天的?我不信!”
琉璃是宇宙里一团凛冽戾气所化,吸食无数周边的天体甚至行星,聚集了不少宝物。当年君阙将那东西打碎后,就将那罪魁祸首扔进了鸩池。
可惜,琉璃戾气过重,虽然炼化却无法生出灵识,无法交流。
最后实在找不到方法,也就将琉璃给了步仇,让兄弟中戾气最重的家伙来镇压它。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琉璃还真的生出了灵识,有灵识便有了脾气,作为鸿蒙唯一个刀神,也不是谁都能使用它的。
除了步仇,也就君阙能将他运用自如了。
所以,琉璃是不可能在冒牌货里找到他的最爱的。
迟珏轻声道:“那次人……?”
是谁?
能用裂天?
不等他们得出结论,裂天的枪头发出点金色光芒,迅速扩展开来,绵延广阔,竟然覆盖了整座圣山领地,形成一方无边法阵,橙黄的微光散发着缓缓的暖意。
叮————
阵法成,裂天从新回到那人手中,寒冬冷风,发丝却像生了冰冻,稳如泰山。
他说:“容——台——”
话音被拉得好长,像是呼唤思念良久的亲人,也只有容台自己清楚,此人越是这样,相反,就越想宰了他。
那人又说:“放下手里的事儿,跟兄弟叙叙。”
话语里‘兄弟’二字被加重了声调,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其中另有深意。
只是,没人知道其中奥妙而已。
只有容台,脸色蜡黄,被此人浑厚狂暴的灵力所威慑,吓的一时无言,思索半天,才道:“改天,哥哥一定烫上好酒,一醉方休。”
“是么?”那人话音冷了些,只是脸上的笑容更加亲切起来,上挑的眼角带着些妖娆之气,说:“是这些人妨碍了你么?”
跟容台一伙的傻家伙们,还以为此人是袁军,笑呵呵的,嘴上便调侃了几句。
毕竟,此人身上的味道跟他们是一模一样的,那一抹细微的差别,容台都感觉不出来,更不要说这些人了。
“小兄弟来的正是时候,你就坐等看这些人怎么被碾压的吧。”
“就是,从前只听说过,一交手才知道,不过如此。”
“小兄弟站远点,别把你那一身好衣服溅上血。”
…………
一个个脸上都是自满得意的笑容,气的吉野挥着棍子冲出来,叫喊:“腌脏货,要不是怕把下面的圣山给削没了,看老子不打爆你们的……啊!多闻你干嘛打我!”
鸿蒙傻子安静下来,那些冒牌的还在叽叽喳喳,跟群出国旅游的大妈一样,聒噪得令人生厌。
容台双唇紧紧抿着,目光感觉全都汇聚在此人身上,脑袋则在迅速旋转,思索自己的退路。
别人不知道他是谁,他还能不知道吗?
翎乐一手握着长枪,慢慢走进容台,越是靠近,那浑厚狂暴的灵力告诉他,差距到底有多大。
翎乐说:“容台,他们真吵。”
哒——
一声响亮的响指,冒牌货脚下浮出橙黄的阵法,阵法旋转开来,容台色变。
众所周知,翎乐是阵法大家,虽然被打架的威名盖过去,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
阵法橙黄,多半附带雷电属性,只不过容台没想到,这种微小的阵法,对鸿蒙元灵来说太小儿科,就算是假的鸿蒙元灵,也远远不会被这种小阵法伤到。
翎乐说:“觉得小儿科了?”不等容台再出反应,另一道法阵在他们的那个行成,两个法阵逆向旋转,一点点拉近距离。
没人将这种微小的法阵当做威胁,就连迟珏都疑惑:“这中小东西能做什么用?”
阵法虽小,旋转速度快,在第一个人感觉到疼痛时,就发现下半身无法移动,小阵法跟破壁机的刀一样,眨眼的功夫,将阵法里的人,也就是全部冒牌货磨碎了,连肉带骨头,和在血液里,稀里哗啦落到了地面上。
雪地变成了血地。
空气死寂,容台陡然向后跳跃数仗,拉开距离挥动长刀,飞刃暴涨,如同落地的巨大月牙,向翎乐飞去,转头对着宫殿大喊:“吴双,还等什么?”
月牙急速袭来,翎乐未躲,身前萦绕着琉璃的戾气,刀锋眨眼飞到身前,翎乐猛然一记刀手,从下到上,被劈开的刀锋向翎乐身后飞去,砸在最初裂天结的巨大法阵上,爆燃烈焰遮天蔽日。
饶是看惯了神仙打架的吉野,不禁感叹:“这是啥?看不懂!”
感叹声未落,宫殿方向箭羽,携着寒光袭来。
只是,此箭羽与以往不同,颜色不对,步仇爆喝:“小心!”
然
箭羽精准砸在那男人,就是翎乐的头个,他头歪向一边,正好看到容台兴奋的表情。
翎乐说:“疼死我了,吴双真是个急性子。”
浓眉飞入鬓,上挑的眼角魅惑妖娆,竟多了许多别样风情。
只是
吉野浑身颤抖,像烈日下遇到数九寒天一样,抱着胳膊小心的说:“我怎么感觉到了滔天的杀意呢?”
步仇单手握住刚刚被箭羽挂掉的那块皮肉,血便流得少了些,他若有所思的说:“我也认识一个人,越是生气,脾气越好,越是愤怒,笑容越灿烂,对谁和颜悦色,那个人离拧干榨汁也就不远了。”
吉野:“谁这么变态?”
步仇白了他一眼,没答话。
定睛看,那个陌生的男人手持裂天,冲着容台发动了进攻,只不过,容台被一路打着跑,连防守都不用了。
也难怪
容台被翎乐胖揍过一次,就是在魔界救活行歌那次。
锁魂咒成功,容台还以为自己能翻盘来者,没想到,直接翻车了。
翎乐从前只能用半成品的诸天,因为凡人的身体,无法承受灵力和琉璃的戾气。
这下好了,给了她一副完整的身体,可惜炮火对准了给她恩惠的人,容台不忿,一边跑一边骂:“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亏得给你这么凶悍的身体……”
如是云云,翎乐自是不听。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好好本着好好过日子的想法,就只想追求个活的明白而已,没有非要你死我活,要不然,在南山公墓,也不会对容台那样客气。
谁知,自己一片丹心,被一只狗给叼了,怎么不气!
还有,她翎乐盛世容貌,风姿绰约,谁要这硬邦邦的男人身,雄霸宇宙吗?
“容台!恢复!”
翎乐说,这是她最终要的结果,如果不能的话,她不介意将容台拧干榨汁。
宫殿再次发射了什么东西,好像是网,上面带着些星星点点的东西,看不清,翎乐高举裂天,天空阴弥着,陡然发出一道闪电,白光爆燃起来,闪得眼中白光莹莹,好长时间才恢复。
容台恢复视力就想跑,却被翎乐按住了肩膀,翎乐笑的温柔大方,抬手塞给容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说:“还给你。”
那东西黑乎乎的,容台翻了个,正好对上一张苍白蜡黄,死去多时的脸。
“啊!”
吓得容台登时叫起来,扔了包着冰块的头,随即可惜得看着那颗头落在遮天法阵上,被烧了个精光。
那是容台从前的身体,翎乐回去拿身体时,正好觉得气息跟容台有点相像,也就带出来,果不其然。
翎乐诚恳得望着他问:“现在想起来?还有没有别的方法了?”
容台肌肉被那笑容迅速冰冻,僵硬着身子,摇头:“我不知道,吴双说不定知道。”
那阵法翎乐早就记在心里,就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条件,才能返回去。
翎乐的笑容陡然跌落,摔了个粉碎,眼白翻上来,占据四分之三的眼睛,杀气从身上每一个毛孔里喷射出来。
“那你活着就没意思了!”
容想哭,就知道翎乐不可能这么和蔼可亲,什么叫没意思了,活着很有意思好不好。手里琉璃还在,他还不想这么早认输,两刀逼退了翎乐,闪身飞入宫殿。
漂浮的宫殿面积极大,真像住着一家兴旺的王族一样。
翎乐知道容台的如意算盘,宫殿是他们的地界,要抓到他们,找到恢复的方法,就只能进去搜索。
然
翎乐的能力已经不允许她做这么低级的事情了,她微微抬手,脚下巨大阵法上升,直直逼近宫殿
眼见着阵法逼近,迟珏拉着行歌,招呼着就要走,步仇说:“不用。”
果然,阵法透过他们,好像一群赶路的羔羊让开他们一样,继续上升,最后变成了宫殿的金色底座。
翎乐飞身落在宫殿上方,阵法迅速展开,形成,慢慢转动起来,她脸上带着笑,说:“宫殿榨汁,不行,没水。”
笑容嫣然好看,就是话语苍白,没有灵魂。
步仇说:“此人阵法运用绝妙,明明跟缚神简一样的阵法,却能用成杀阵。”
缚神简是守阵,翎乐却用做杀招,致使步仇一时没认出来。
不过,步仇对缚神简的了解,远远高于其他人,当一双巨大法阵逆向旋转,雷鸣电闪的时候,在怎么不相信,也不由得步仇吃惊了。
宫殿被当做夹心饼干的心,一点点消磨,抹掉的石块粉末,还带着些血迹,腥味又重了起来。
这宫殿里还不知道放了多少陷阱魔物,等着翎乐进去呢。
终于,宫殿被消磨得已经不剩什么了,圣山的天空清明起来,天上的乌云退去,西方一缕阳光洒下来,带着夕阳的暖黄,落在苍翠起伏的圣山之上。
鑫薇峰上响起震天的欢呼叫好,还有些弟子跳起来,御剑飞行上来捡没凉透的热闹看,却被防御阵法的光幕被弹了回去,躺地上哀嚎未停,便被自家师长揪着耳朵拖到角落里,自然跑不了一顿拳脚教训。
翎乐一双狐狸眼笑眯眯的看了他们一眼,一双巨大阵法上冲出来青色剑气,紧接着两人跳了出来,赫然是容台和一身西装革履的吴双。
讲真的,吴双的相貌非常周正,沉静,又带着些书卷气,怎么也无法放在坏人堆里,跟容台那些混蛋相比。
一身西装修身,中等身材更显得稳重。
翎乐面色严肃,因为吴双剑已出鞘,赫然就是容台骗她那天,抱着的那把剑。
剑鞘上的雕刻着荆棘藤蔓,淡蓝色很像蔷薇,但没有花。
由于那柄剑能力不祥,翎乐暂时撤退,飞落在步仇身前,眼睛盯着那两人,说:“容台交给你没了,别给我打死了。”
就在此时,吴双温和着面孔,剑鞘陡然变形,化作一把一模一样的长剑,拉开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