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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什么驿馆?”流月一头雾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此刻顾葳心中所想。
“叶哲王女前些日子进京,欲与大皇子结亲,皇上不允,暂且将王女安置在清安坊的驿馆中。”
“然后呢?”流月虽然还是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但明显能从这紧张的氛围里察觉到不妙。
“方才你的车马前脚出了宫,后脚……王女就被人杀死在驿馆房内!”
“再然后呢?哥哥为何这样看着我?”
顾葳逼近一步盯着她,压低声音道:“当真不是你?”
流月也急了,气道:“我与那王女素未谋面,更没有过节,如今听你说来,我才知道她住在驿馆里,怎么会莫名其妙派人去害她?”
“刺客被卫兵乱箭射死在驿馆里,正是你宫中的小太监金福!”
“我若当真要杀人,怎会趁着今夜,大家都知道我出宫,且专派自己宫里的人?莫不是要昭告天下我就是凶手?这样明显的陷害,你们看不出来吗?!分明是有人要借我的名义行凶,陷顾氏于不义!”
情绪起来了,二人说话都有些控制不住音量,已经有一些好奇的下人开始往这一头瞧。那传话的小厮见状,提醒道:
“老爷在书房等二位前去议事……”
“不去!”
顾葳不耐烦地低吼出声,打断小厮的话,他此时烦闷至极,妻儿生死未卜,偏偏始作俑者就是自己的父亲,如今又生枝节,但他实在不愿离开妻儿半步。
“啊!”
又是一声惨叫传来,屋里的婆子惊慌间甚至打翻了水盆,引起一阵骚乱。顾葳一抬腿,挥开上前阻拦的人,就要往房里冲,相互推搡间,互听得门口院门处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顾葳、顾蓁”
这府里有资格叫他们俩名字的长辈,都只会叫他们的小字,而唯独有一人,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唤他们,要永远提醒他们记得自己的是谁家的孩子,不要做出有失身份的事,那便是他们的父亲,顾氏一族满门荣耀的缔造者顾怀远。
此声一出,院中的嘈杂立马消失,流月站在石桌旁,看向院门下站着的,神矍铄的男人,他满头的白发被青玉发冠束着,乌黑的沉香木簪从中穿过,一丝不苟,深棕的劲竹暗纹袍整齐挺阔。他神情凝肃,望着在产房前与人推搡的儿子,不多发一言,只那么看着。
顾葳渐渐地也不闹了,他背过身去,脸和房门贴得极近,但还是无法透过那一点缝隙瞧见里头的情形。就那么梗着脖子站了许久,许久。
终于他回过身来,一步步强撑着向院门走去,流月就那么看着他,还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顾侍郎,却又不是,尽管他已经敛了全部情绪,可方才的挣扎和慌乱,已经让她瞧见了真实的他,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一个会哭会笑,有血有泪的男人。
待到顾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处,顾怀远才回过头来看她,流月这才想起,自己也得跟过去。
……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官府和宫中应该都得知了此事,你即刻回宫吧。”顾怀远看着流月如是说道。
“刺杀王女,这事关两国邦交,一旦坐实了,蓉蓉就……岂能回宫?”顾葳并不同意。
顾怀远把茶盏里的茶水饮尽,沉声道:“她必须回去!不回去,待在府里,是要牵连全族吗?”
“可……”顾葳还欲再辩,已经被顾怀远打断: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顾蓁回去,我自有办法保她平安,这事我已经有了大致的眉目,是何人在幕后主使,应该很快就会分晓。想扳倒顾家的人不少,不过目的各不相同。此番这位,我还要摸摸他的底,才好想办法。”
流月立在一旁,看着两个男人在讨论自己的事,自己却只得像个局外人那样听命于他们,无地置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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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七夜:世家贵女vs傲娇帝王(18)
人虽是这三界中最迷人的生灵,但他们常常因为无法预知前路而经受磨难,老练如顾怀远,冷静如容冕,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顾怀远以为,把流月送回宫中,再凭自己在京中只手遮天的能力,王女遇害之事可以暂且搁置,慢慢计量。
容冕以为,京中想动顾家的人多了去了,这次风浪如何翻涌,他还想静观其变。
流月自己更不会料到,她一双绣鞋刚踏上玉藻宫门前的台阶,身边的随侍就被人打翻在地,陌生的侍卫粗鲁地把自己架住,押进殿内,就这么软禁了她。
金福不过是一个入宫不久的小太监,因为手脚勤快,人又伶俐,得了师父的赏识,提到玉藻宫来,给正当红的贤妃娘娘当差。可事实上他武艺高强,尤其是轻功,在大内随意行走,如风似影,就连最警惕的禁卫也不曾察觉过他的存在。而这一切,除了郑疏影,没人知道。
郑疏影是孤儿,金福也是。她后来成了太子良娣后,回想起和容冕曾经遇刺的事,总觉得心有余悸。多的做不到,可以太子良娣的身份和金钱,一个能力高强的暗卫,她还是养得起的。她对他十分好,也从不叫他做背德的事,多是去搜集一些京中大员私下的暗账,或调查一些不明之事,总之是为了容冕好,因此金福也不曾犹豫过。
容许诺替她摆平顾贤妃,条件是要她去搜集顾贤妃不好的证据,她无从下手,于是想到了金福。金福果然不负所托,在顾府里盗得了顾氏一些旁系官员受贿赂、或逾制逾矩的记录。
但郑疏影到底还是个小心的人,她虽获得了这些,却还在观望,并未直接交给容,可事情并没有照她想的那样去发展。
这夜她把金福派出宫去,就隐隐觉得心神不宁,好不容易更衣躺下,就听得外头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下下重如擂鼓,敲击她本就混乱的思绪。
终于熬到天亮,竟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