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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热的症状,宫里头规矩大,不是生了病便有医,不过好在宫女们也有一味偏方良药……那就是大蒜。”昭然弯下腰从盘子里拿出了一个大蒜丢进嘴巴道,“但是给贵人炼丹是何等大事,女官们日日都需面报,吃了大蒜岂非会冲撞贵人,自然不能吃,能吃大蒜的是当时一位参于炼丹的低等女史,她的名字叫梅芳。”
“所以某个晚上荷芳死了,梅芳活了下来。荷芳死后,本来已经病倒在床的兰芳硬撑着爬起来继续炼丹,她接着也死了,梅芳又活了下来。这些女官的死被诊为时疫,患有时疫的宫女怎么还能为贵人炼制丹药,因此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渐渐的所有的人都淡忘了,印象里天顺几年死了几位身患时疫的女官,然而有一人不会忘记,那就是活下来的梅芳。她不但没有忘记,并且她知道这些女官不是身患时疫死的,她们都是被毒死的……”
昭然转过头来瞧着碳炉道:“被火煅着的僻邪圣物朱砂给毒死的,她同时也知道这丹毒可被蒜头缓解。梅芳虽然活了下来,头发却稀疏了一半,因此她虽然聪明又有心机,可十多年之后依然是个低等女史,最后被派到了法衍寺,更名为敛芳。”(注:火煅朱砂有剧毒要到清朝的时候才会被明证,之前朱砂一直被当作一味上品无毒良药被采用)
他便说便弯腰抓了一把蒜头,一边说一往嘴里塞蒜头,所有人的目光不禁都盯着他捏着手里往嘴巴里送的蒜头。
“说句题外话……”昭然笑道,“所以有敛芳的地方就有大蒜,比如法衍寺,比如吉香庵,她视大蒜为吉星,甚至在谋死贺老爷的时候也送了他一盆,她倒不是想要分薄一点自己的好运气给贺老爷,而是希望在毒死贺老爷这个过程当中能顺利一些。不过事情正如她所想,贺老爷很顺利地被她毒死了。”
贺夫人面部扭曲地道:“老爷乃是升仙而去,你胡言乱语,你,你竟敢诋毁佛母,你必下阿鼻地狱!”
昭然笑道:“贺老爷真是升仙吗?不,他是被毒死的。以大量的纸符近距离燃烧辰砂,烧了一个晚上而后被毒死了。我曾经问过贺夫人,符纸去了哪里,贺夫人说这些符纸为升天所用去了,我一度以为是被贺老爷吃下去的,最后确定不是吃的,而是烧的。”
他又低头抓了一把蒜头,分了点给九如,边吃边道:“所以我为大家准备了一盆朱砂来烧,相信我的吃蒜头,不相信我的可以就这么坐着,我保证……大家不用画一张升仙符,也能升天。”
姜老太爷连忙上前拿了一把蒜头,先往太子的嘴里塞了几颗,又往自己嘴里塞了几颗,贺夫人转身大声道:“此等小人实在可恶,请佛母降下法旨,惩治此子!”
昭然微笑道:“你不用再去求那泥菩萨,敛芳经高人之手已经改头换面,恐怕你已经认不得了,但我还是可以为你将她指出来。”
他微笑着道:“敛芳第一次以佛音跟我对话,上了个背后不能见人的当,第二次与我对话又上了个当,依她现在不可一世之心又岂会心甘情愿地服输,因此她一定会亲自来,一为了服众,二为了用她自觉天衣无缝的杀人之局除掉几个也许会让她露馅的人。这当中就包括贺夫人您,当然也包括吉香庵的几位。”
吉香庵的女尼们不禁神情忐忑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连法音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所以她就在你们的当中,她来的时候也一定吃过很多蒜头。她平时不太起眼,也不需要开口说话,因此不会轻易叫人发现她吃过蒜头,犯了戒规。”昭然的眼睛看向了哑巴女尼露齿一笑,“不过就算你不开口,蒜头乃辛辣之物,吃多了是很容易发汗的。”
贺夫人转过了身,只见靠着楼梯的方向有一个瘦小的女尼,她的额头上遍布了细密的汗,昭然笑着看着指间的蒜头:“你们真当她是神,她只不过是个会口技的小丑而已,除此之外就只剩下这手杀人的方法,无论哪样,只要这盘朱砂烧下去,死掉的跟活着的便都是明证。”
法音突然扑向了蒜头的盘子,抓起蒜头就往自己的嘴巴里塞。
她一抢蒜头,整个场面都混乱了起来,所有的善人都上前去抢蒜头,贺夫人不停地在神像跟哑巴女尼之间来回看着,摇头道:“佛母,佛母你快降下佛旨。”
昭然吃着蒜头道:“当初你炼丹用了多少辰砂?跟这差不多吧?要烧多久才会死人,一个时辰,二个时辰,还是三个……”
那个哑巴女尼突然动了起来,她的方向赫然正是屏风后面的万贵妃,她的身形很快,几乎是眨眼间便冲进了屏风,这边才有人反应过来:“万,万贵妃!”
只见屏风飞了起来,不是哑巴女尼挟持了万贵妃,而是一名宫装女子将哑巴女尼按倒在了矮几上。
昭然拍了拍手笑道:“阿宁好身手。”
贺夫人连连倒退了几步瘫坐到了地上,双目失神。
昭然走过去蹲到哑巴女尼的跟前笑道:“佛母害怕了对吗?这可是当年几十倍炼丹的用量啊。”
哑巴女尼面带怨毒地道:“你也逃不脱的,没人能逃得脱,你会苟延残喘,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活在过去的噩梦里,永无脱逃的可能。”
昭然掏出一把红色的粉末笑道:“你是说这个嘛?啊,这个啊,是我问李大厨要的,他做的红烧肘子颜色漂亮,这是他的独家秘方,叫红曲,是不是跟朱砂很像?至于这味道嘛,我掺了点雄黄在里面。”(注:红曲发明于元朝)
他凑近了哑巴女尼露齿笑道:“敛芳,本来你坚持不动,我还真是有点拿你没办法。”
敛芳的脸色好像转眼之间变了几色,突然开口叫了一声,九如的手如同闪电般掐住了她的脖子将之拧断,可是这短促的一声仍然如同一根重针似的将令昭然的大脑猛地刺了一下。
昭然眼前一黑,歪倒在了旁边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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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尖叫声起,某处荷花池里的银发女子却蓦地睁开了双眼。
坐在塘边钓鱼的傅恒道:“你也感觉到了,阴离?果然是他赢了,佛母失败了。”
傅恒将上钩的鱼重新扔回水里,那条金色的鲤鱼惊慌失措地朝着荷塘的深处游去,阴离突然头一动,那条鱼就被她叼在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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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捂着头睁开眼睛,阿宁连忙上前道:“少爷,你觉得怎么样。”
“我怎么回事?”昭然问道。
“你被那个佛母给攻击了,少爷你神族血脉如此薄弱,下次再遇上有神族血脉的人可要当心点,还凑那么近。”阿宁边用白巾给昭然擦脸,边埋怨道。
“这女人叫起来真是恐怖。”昭然揉着头道,“九如呢?”
“不知道,听说被国师召回国师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