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月澜语的恨
看到了她的父皇和母后在大火之中痛苦哀嚎，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人牢牢的按住跪在地上痛哭，看到那一把把带血的屠刀砍向自己的亲人，她想救他们，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自己眼前。
这些事她从旁人那里听过无数次，但都没有自己想起来来的震撼，所有的痛和恨都如此清晰，完全融到骨血之中，过去多年忆起依然痛彻心扉，她知道，这都是她的记忆，不然不会有那样的感觉。
“师父，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幽冥为什么忽然要投靠杨家。”
云清没有隐瞒凤轻盈，把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凤轻盈。
凤轻盈全程没有插话，只安静听着云清说。
说完之后，云清问道，“阿语，你接下来有何打算，一定要小心杨家。”
“我要亲手灭了杨家。”
凤轻盈眼中有浓浓的恨意和杀气，她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对杨家那么反感了，原来对杨家的恨也已经刻到了骨子里面。
“王爷……”
云清刚刚提起萧非墨就被凤轻盈打断了，“师父，我和萧非墨是仇人。”
“王爷能如此待你，防卫图的事情怕是误会他了。”
凤轻盈一直垂着眼睛，敛去眼中的情绪，“即便防卫图真的不是他所为，我也不会原谅他，若他没有灭了月国的心思，根本就不需要刻意隐瞒身份，半路反悔又能改变什么。”
两人之间的事情还得靠他们自己去解决，云清知道他多嘴也没用，劝道，“阿语，你母后若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非常开心，她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如今天下太平，你不要如易水寒那般偏执，为师也希望你好好活着。”
“师父，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好好爱惜这条性命，杨元直必须要死。”
“回京之后万事小心，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来找我。”
“我会谨记师父教诲，谢谢师父。”
云清是修道之人，有许多条条框框，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找云清，不想让云清牵扯进这些事里面来。
师徒两人又聊了几句，云清这才离去。
该说的，该做的他都做了，如今也该回泉州了。
他只希望凤轻盈杀了杨元直之后能够安稳的生活，不要像易水寒那样一心想着复国，如今国泰民安，他不愿天下再起战争，若是可以，倒是希望凤轻盈能够隐姓埋名过完过半辈子。
云清走后，凤轻盈起身拿着梳子轻轻的梳着头发，连翘想帮忙却被拒绝了，凤轻盈全程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的连翘有些不大自在，总觉得这个屋子里面有些压抑。
外面忽然有敲门声，“姐，我进来了。”
说完石燕飞推门进了屋，看到石燕飞，连翘求助的看了一眼石燕飞，她希望石燕飞好好和凤轻盈谈谈，自家主子忽然变的这么冷酷，她实在不习惯。
“连翘，你去帮我打盆冷水进来，我要洗脸。”
“是，王妃。”
连翘福了福身，刚刚准备出去，凤轻盈忽然叫住了连翘，“以后不要再叫我王妃，叫我小姐。”
连翘愣了愣，凤轻盈皱了皱眉，“有问题？”
“没问题，王……”意识到自己没有改口，连翘急忙纠正，“是，小姐。”
连翘走后，石燕飞有些尴尬，就连称呼都变了，记忆对人的影响果然极大，眼前的凤轻盈比他第一次见凤轻盈的时候还要冷漠许多。
仿佛前阵子那个温情的凤轻盈都是错觉。
“石公子有事？”
房间里面没有铜镜，凤轻盈自顾自的拿着桃木梳梳着头，她的头发极其柔顺，梳起来非常顺畅。
“我来看看你。”
“我很好。”
“公主，这一路上咱们也算是共患难过，用不着如此冷淡。”
石燕飞觉得有些瘆人，笑嘻嘻的想要打破一下尴尬的气氛。
凤轻盈停住手，语气一如漠然，“我说话一向如此，你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咱们明天一起回京吧！”
石燕飞试探性问道。
“嗯。”
“有些话从前我不方便和你说，既然你已经想起过去的事情，那我也就不避讳了。”
石燕飞自顾自的在凳子前面坐了下来，接下来话有点多，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着头喝光之后才继续说道，“王爷曾经极力想要阻拦攻打月国，只是那个时候王爷手上没权，有些事他也无能为力，当时魏王关着王爷，得知都城沦陷，王爷急的不行，一心想把公主救出来，只可惜……”
“我不想听这些，燕飞，你若是想说这些，现在就可以走了。”
“我只是想告诉公主，当年王爷真的尽力了，也从没想过要伤害公主。”
凤轻盈冷笑一声，“我只知道他曾隐姓埋名故意接近我，他的父亲亲手灭了月国。”
“隐瞒身份的确是王爷的错，但王爷已经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认识公主之后他便改变了主意，一心想阻拦这件事，只是王爷失败了，这十年来，王爷没有一天是好过的，月国亡了，他的痛苦丝毫不比公主少。”
这些石燕飞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活着的人总比死去的人更加难熬。
“那又如何！这是他该受的。”
凤轻盈语气如同寒冰一般。
“魏王所为并非王爷的意思，况且魏王早就已经不再世了，公主总不能把这笔账也算在王爷身上，这对王爷并不公平。”
凤轻盈猛的放下手中的桃木梳，语气徒然拔高了，“你和我谈公平，这个世界有何公平而言！
成王败寇，月国输了，我怪不得任何人，明明答应我父皇放过其他人，为何还要滥杀无辜！
整个皇宫足足有一万余人，一个都没有放过，他们有什么错，这样做，对手无寸铁的他们公平吗？
就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这是畜生行径，石燕飞，若换成是你，你能体谅吗？”
几句话就把石燕飞问住了，他喉咙里面像是梗了一根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没法想象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他身上会如何。
他只是觉得惋惜，明明萧非墨和凤轻盈很般配，也非常相爱，这件事也没有他们的错，为什么最终承担的却是她们。
也许萧非墨爱上凤轻盈就是错的，两国必有一争，两人身份注定是敌对的，不应该相爱的人偏偏相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