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辞行
大殿里只剩下张鲁和张富父子二人，连张任也出了大堂，在外面院子里等着。张鲁笑道：
“明日就要出征了，今夜就不必再回军营了，在府里陪你娘亲好好说说话。”
“诺。”张富应下，又接着说道：
“爹爹，孩儿这回领兵出征，南郑城里颇为空虚，前番汉中世家死了那么多人，怕是会趁这个时机弄些乱子出来，还望爹爹您做好防备。”
张鲁闻言，沉吟了一会，道：
“可惜了杨先生去了斜谷，否则绝不会让汉中世家乱起来的。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些世家虽然不算什么，但若是合为一股，手里至少也能集合出上万的兵马来，虽说都是些乌合之众，但毕竟那么多人呢，还真得做好准备才行。”
张鲁说到这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道：
“富儿，你让军师随后再前往巴郡，是不是就在为此做准备。”
张富却是笑道：
“并非如此，我不过是想给汉中世家一个机会罢了？”
“什么机会？”张鲁有些不解。
“我要让他们看着南郑附近的大军都离开了，只有这样，他们才敢跳出来。要不然，阳平关离南郑不足百里，骑兵不需一日就能赶到，而父亲您手里也有一千精兵，这种情况下他们是不敢动手的。”
张鲁闻言，脸色顿时有些凝重了起来，道：
“富儿，你莫非想对世家动手不成，你考虑过后果么？”张富道：
“爹爹，真是因为孩儿知道后果，才会让他们先动手，这样他们就是反叛。反叛之罪，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即便是天下世家，也不可能因此而与我们为敌的。”
张鲁皱着眉头不说话，张富又劝道：
“爹爹，若是不拿这些世家开刀，那咱们上哪拿那么多土地来安置关中逃来的两百多万百姓。”
张鲁犹豫了许久，道：
“富儿你是不是早就有这种打算了？”
张富闻言一愣，道：
“不敢瞒着爹爹，其实在我前往关中接纳这些百姓之时就有这种想法，不过若是汉中世家都老老实实的，那孩儿也不会对他们动手的。若他们真敢动手，那就怪不得孩儿了。”
张鲁这才点了点头，道：
“既然我儿早有打算，那此事就依你之言吧。”
张富有些不敢相信，道：
“爹爹你答应了？”
张鲁笑道：
“那当然，你是我儿子，这就足够了，莫非你认为爹爹是那种因循守旧的世家之人么，别忘了，当年我张家在蜀中世家的手里受了多少罪。”
张富闻言有些感动，道：
“只是，倒是还望爹爹注意自己的安全，汉中世家的家兵虽说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战场之上，刀箭无眼，……”
张富还未说完，就被张鲁打断道：
“富儿，这就不必多说了，你爹我也是沙场宿将，大小战打了不下数十场，这些东西还是知道的。倒是你出兵在外，更要小心一些才是。”
父子二人又说了一会话，张富便告辞了出去，交代张任前去大营之中整顿大军，自己回了自己的小院。
张富等人进府之时，正是日上三竿，午时三刻。一番商议下来，时间过得颇快，转眼申时已过，晚上估计要陪杨氏到很晚，便抓紧时间会院里辞行。
回到院中之时，院里众人都得到了消息，全在院子里等着自己。蔡琰、月儿小琴、李婶、许爷爷还有两个孩子都聚集在院子里等着自己。
张富见状，微微一愣，道：
“这是在干什么？”
蔡琰道：
“听说公子今日回来，明日又要率军出征，妾身等人在此恭候公子，也祝愿公子一路顺风，早日得胜而归。”说完，一群人才松了口气，两个孩子也跑了过来。
张富和众人说了些话，李婶和许爷爷便带着两个孩子下去忙自己的事去了，月儿和小琴也约着出府去办事情去了。张富知道他们不想给打扰自己和蔡琰。
拉着蔡琰坐在石凳上，张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就这样一眼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佳人。
半晌，连蔡琰都被其盯的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张富才道：
“琰儿，这回出征归来，我便娶你为妻。”
“啊？”蔡琰被吓了一大跳。
张富又道：
“过了六月，我便及冠了，向我这般年岁还未娶亲的也不多了。娘说，她和爹在我这般年纪之时已经有了我了。这回回来，我也不准备再等下去了，琰儿你愿意嫁给我为妻么？”张富深情的看着蔡琰。
此言微微皱了皱眉头，张富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开口说道：
“河东卫家，你也不必在意他们，如今关东到处在大战，他们自保尚且艰难，哪还顾得上你，再说了卫仲道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总不可能让你一直给他守节吧！”张富知道，汉代寡妇再嫁的多的是，没有宋代那般严密的礼教。
“至于母亲那里你也不必担心，她早就和我说过不可以薄待与你，今夜我便和她商议此事。”
蔡琰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张富起身将她搂在怀里，道：
“琰儿，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么，若是你真不愿嫁给我为妻，我就……”
张富话未说完，就被蔡琰给阻止了，道：
“公子若真愿娶我为妻，那我答应公子就是。”
张富闻言大喜，道：
“琰儿，那咱们就说好了，大军归来之日，便是我张富取你为妻之时。”
蔡琰微微皱眉，道：
“公子出征在外，切勿以昭姬为念。若真因昭姬之事出了意外，那昭姬就是万死莫赎了。”
张富闻言笑道：
“琰儿不必担心，不出三月，大军必定得胜而归。”
两人又说了许久的话，直到杨氏派人前来，张富才随着家仆去了后院。杨氏月子还未做完，透不得风，晚膳便摆在了后院。
张富到时，院子里只有张鲁和杨氏二人，一个仆人侍女都没留下，至于二弟张广则早就被奶妈带了出去。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张富本以为杨氏会叮嘱自己许多，没想到的是，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些寻常辞别的叮嘱，然后就是一个劲的往自己的碗里夹菜。
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将自己和蔡琰的事情说了，杨氏也没太在意，只说此事交给她便是，让张富放心。
一顿饭吃得张富有些不得劲，吃过饭也没再回自己的小院，而是直接出了太守府，回军营之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