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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雁的掌心舔了下,然后伏在他的掌心,眼睛清澈如泉,一眼见到底皆是执着。
他不怕蒋遇雁甩开他,他怕蒋遇雁视他而不见,可是若是真的熟视无睹,今日又怎么会救下自己。
银淼欢愉的摆着尾巴,他便知晓蒋遇雁不是真的冷血之人,两百年前,蒋遇雁不会见死不救,两百年后,蒋遇雁依旧会伸出援手,这是他心心念念了两百年的上神,怎么可能会看错呢。
蒋遇雁静静看着盘在他手臂上的小银蛇,沉默半晌,似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策般,认真道,“你想跟便跟着吧。”
闻言,银淼纯净的双眼亮若星辰,蒋遇雁答应自己跟着他了,顿时欣喜若狂,不顾身份顺势绕着蒋遇雁的手臂往上缠在了蒋遇雁的脖子上。
蒋遇雁不赞同的抬手要去把银淼扯下来,银淼却亲昵的拿脑袋在蒋遇雁的脸颊上蹭着,仿若蒋遇雁养着的最乖巧的一只小宠,那般急切的表露自己对蒋遇雁的心意。
蛇是冷血动物,但那一刻蒋遇雁却仿若感受到了银淼的温度,一点一滴渗入他的皮肤里,温暖了他从未品尝过何为情感的心弦。
天界是无情的,凡神者,剔除七情六欲,蒋遇雁也是无情的,千年来,未曾有如银淼这般的存在,他觉得新奇的同时又有些不舍这温暖。
罢了罢了,若是要跟着,便跟着吧。
蒋遇雁又何曾可知,便是他这一念之间,导致此后二人走向纠缠不休的道路如飞蛾扑火,如业火化灰,难分难舍。
小雪下了几个时辰,君府倒是一派暖意,楚季今早将明日要启程仓夷之事告知了君白,结果好不容易哄回来的人又生了一天的闷气,竟是连和他告别都不肯。
用过晚膳,楚季便着手拾细软,如梓来过一回,两人商讨好明日上路时辰,如梓前脚刚走,楚季的房门便被悄悄的打开了。
还未回头,竟然从背后被人抱了个满怀,楚季无奈一笑,然后瞬间拿手肘打向身后人腹部。
君白灵巧一躲松开楚季,不满道,“抱一下都不成。”
楚季连头都没有回,将包袱打好结,拎了拎才回,“你这叫偷袭。”
“那又如何?”君白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转身一坐便坐到楚季的对面,笑吟吟的盯着楚季的脸,忽然道,“明日我和你一起上路。”
楚季眉头一皱,这才看向君白,发觉他虽是笑着的,但不似玩笑话,不赞同的说,“你知道我去哪?”
君白颔首,“仓夷,怎么?”
楚季轻轻一笑,拿放在桌面上的斩云剑鞘戳了戳君白的手臂,调侃,“没怎么,怕你这只兔子被打成原型罢了。”
君白就知晓一旦楚季知道他的真身便不得要拿这件事来笑话他,可他天生就是只兔子,这事改不了。
但他也不敢得罪楚季说出整个仓夷都不够他打这种话,只得笑道,“我若想去,谁都拦不住我。”
楚季坐下来,倒了杯茶,茶水已经冷了,但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饮尽,心中斟酌着君白话里的可行性。
此次回去仓夷,不知何时才能再下山,但若是自己把一只妖带回仓夷,那是坏了规矩,让师尊和三位掌门知晓了,必定逃不过责罚。
君白见他摇摆不定,伸着手勾住楚季的袖子,拿出看家本领来,放软姿态,眉眼都是软的,“难不成,道长便舍得下我么?”
楚季明明知晓他这模样是装的,但总归是他吃他这一套的,可还是拂了手,瞪他,“少装可怜。”
话锋一转,已然有了妥协之意,“你容我想想。”
仓夷派自古没有带外人上山的道理,如梓向来墨守成规,要说服他带君白上路并非易事,况且楚季也不愿为了一己之私便做出欺瞒如梓的不义之事。
世间事向来难两全,楚季见君白殷切的看着他,思量半晌才开口,“这样吧,我师兄也知晓你为了我卷入祸端,他不是不讲理之人,我同他商量再做决定。”
君白本来笑着的脸微垮下来,不咸不淡道,“道长就知道师兄。”
楚季拿已经睨他,憋不住笑出来,“你又吃的哪门子醋?”
“我从小吃醋长大的不行么?”君白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边说着还边凑到楚季身边,把手抬到楚季面前,“不信道长闻闻。”
楚季哭笑不得,“是够酸的。”
君白还想凑近,被楚季一手挡了,顺便下逐客令,“时辰不早,我还得去找我师兄,你回屋去吧。”
君白只得回手,不情不愿的起身作势要回屋,楚季正想夸他这回倒是听话,但还是小瞧了君白。
他方才走出两步便忽然转过身重重在毫无防备的楚季脸上亲了一口,末了,还得意的冲楚季挑眉笑,揶揄着,“道长好滋味。”
气得楚季摸着脸想冲上去打他,但人已大摇大摆的出了屋子,楚季低头笑了下,再抬眼皆是柔情。
他想,一旦解开了心里过不去的关卡,不管君白是妖是人,是男是女,对于自己而言,便只是君白而已。
那些无端的纠结似乎便只是与自己对抗的一场拉锯战,实在无趣。
楚季唇角微扬,抬脚便出了屋子,直往如梓的住处而去。
他便是舍不得君白又如何,谁都不知来日会是如何,但若有君白在身旁,来日似乎也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次日,君府的门口,三匹大马笔直的站着,油亮的皮毛,壮的身躯,马背的马鞍铺了柔软细垫,小雪依旧还在下着,天地一片冰寒,马儿摇着头抖了抖,抖去细雪。
从屋里出来三个气质各异却同样引人注目的男子,楚季走在最前头,大步流星走向一只红褐色大马,身姿矫健,动作行云流水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对着那两个温吞之人扯出一个爽朗的笑容,“看谁日落之前能出了邬都,慢的那个今晚守夜。”
说着,有力的双腿一夹马腹,丝毫没有等其余二人的意思,扬鞭而去,只见其背影如风,顷刻便窜到了街头。
君白和如梓对望一眼,君白轻笑,“为了不守夜,我先行一步。”
便率先上马追随楚季而去,而如梓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姿,皆是意气风发锐不可当的模样,神色微顿,半晌才回目光跟上。
雪花飘飘,似乎下不到尽头。
向叔抱着小黑狗慢悠悠从门口走出来,对着叹气,“唉,以后就剩我们几个相依为命了。”
小黑狗谁要和向日葵,牡丹和昙花相依为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实在是抱歉,这两天太忙了,今天听了一整天讲座,脑袋都要成浆糊了....
两天没码字,手感有点不对,让